顾明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点数需要充值，也一直没忘记自己手里恰好有一个可以充的东西。

但当他逃跑的时候，却着实没有想过这本书充值了或扔掉能不能跑得更快一点。

就好像人在逃跑的时候不会把抓在手中的钱包扔下，顾明隐约感觉自己把怀中的书当做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嗯……”顾明甩了甩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污染，这肯定是污染！”

“不过在充值前，还是先看看它有什么效果吧。”

顾明抱着红色书本，看了眼封皮上的文字《苦难之书》，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写着几行字：“人生来就是有苦难的，而诺顿的苦难尤为繁多沉重，于是他见到了苦难之母。”

“苦难之母倒悬于神国之顶，承载着世人的苦难，也允许世人享有幸福。”

“而唯有历经苦难，理解苦难，才可进入神国。”

看着面前的文字，顾明又抬头看了眼天上，思索着：“也就是说这伙人的最终教义就是去神国？他们那些自残的行为是不是为了模仿这个叫诺顿的人？”

“坚持自残就能去神国，和多行善事死后就能上天堂有什么区别。而且去神国之后呢，为了过上永恒的好日子？”

顾明的脑子无法理解信徒们的想法，随即不再多想，翻到了下一页。

“空的？”

他用手指接连翻过整本书，里面全是白纸。

“这算什么，他们平时都在看无字天书吗，还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听到顾明翻书的动静，玛蒂娜转过头来，看见了他在干嘛。

“苦难之书？神眷者大人，这是你从他们那里拿的吗？”

顾明摇了摇头：“是一个叫艾德蒙的主教送我的。这书似乎是他们人员的标配吧，有什么作用？”

“送给您的？”玛蒂娜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解释道：“我和苦难教会不是很熟，只知道一些普通的信息。”

“苦难之书据说是某代教皇向苦难之母祈求来的与苦难之母沟通的工具，无法被破坏，无法被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也探测不到上面有任何术式的痕迹，或许确实是来自神明的物品。”

“书上只会保留当前教徒向苦难之母祈求的回应，无论问什么问题苦难之母都会给出明确而且是最好的答案。而要获得回应，除了必须是苦难之母的教徒外，还必须要献祭足够多的东西。”

玛蒂娜的话解答了顾明的些许疑惑，也就是说，那群教徒可以用这本书从神明那里获得启示和指引，自己是最好的祭品，是他们献祭的首选人物。

“既然是最好的答案，那它给那些人的回应里有没有预测到我被截胡这件事？”

“这种书其实也比较稀有，并不是每个教徒都有。您可以用它去和教徒交换财物。而且它不能作为教徒之间相互联系监管的工具，也不用担心被刚刚抓你的人找到。”

“还能这么办？”顾明惊讶道：“万一是我偷抢来的呢？他们不该直接要回去吗？”

“以前也有人这么干过。但是实力差的拿不到，费劲心思拿到的人开出高价，发现苦难教会不要了。”玛蒂娜说道：“或许稀有本身只是为了控制数量，让人有去获取它的动力，但对教会而言这并不珍贵。”

“献祭物品么。”顾明看了眼脑海中辉光体上的属性，自认为也算是半个教徒，有点蠢蠢欲动。

“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话，说不定能通过它问出点重要的事情。”

“玛蒂娜，你知道该怎么向它献祭物品吗？”

玛蒂娜疑惑道：“我不知道，不过这是很容易打听的事情。但是，您是想使用它吗？您不是苦难之母的教徒，是用不了它的。”

顾明犹豫了一下，说道：“在我和艾德蒙主教见面的时候，他向我灌输了他们的理念，我应该……应该也算半个教徒吧。”

“不，您这种情况只能叫信徒，而且您不信的话，甚至可以叫受害者……”

玛蒂娜纠正道：“至少要用苦难教会的术式觉醒成为灵术师，才能叫苦难教会的教徒。”

顾明不解道：“为什么会和觉醒扯上关系？觉醒不是和污染值相关的吗？”

“因为觉醒就是从污染中获得力量，觉醒的过程和觉醒后污染也会不断增加，而污染就来自神明。”

玛蒂娜伸出一只手，蓝光一闪，手上漂浮起了一颗和她额头上眼睛纹身有些类似的图案。

“就比如我是深海之眼的教徒，不过我们一般自称为仆人。”

“如果是使用灾厄控制局的术式觉醒的一阶灵术师，因为他们在其中做了屏蔽污染的特化，所以受到的污染较少，但调用的力量有限，也只能使用普通的一阶术式。”

“但即便如此，上升到二阶灵术师后，灵术师本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来自于哪里，同时受到神明的污染也会越来越严重，自然而然成为祂的信徒。所以灾厄控制局都会严格监管灵术师的升阶，虽然大多数时候这是不受灵术师本人控制的。”

“您还没有觉醒，姑且算是‘普通人’，自然无法使用苦难之书。”

玛蒂娜的解释令顾明消化了好一会儿，超凡力量同污染和神明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密。

这个世界的人从来自神明的污染中学会了使用超凡力量，而这份力量同时也将带来更大的污染，觉醒灵术师就是选择自己要上的贼船。

顾明在心中盘算着，这种情况下他就完全不想和苦难教会的教徒沾上半点关系了，他已经初体验了一把信仰污染的滋味，才不想去信什么苦难之母。

如果为了这本书而去觉醒成为苦难教徒，完全不值得，说不定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去当祭品了，被卖了都不知道还要给主教数钱。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顾明当前最要紧的是污染值过高，医生已经给他宣判了死刑，他不得不去觉醒，只剩下了选谁的问题，从安全性来看，最好还是找灾厄控制局比较好。

顾明一边思索着找个机会偷偷把苦难之书处理掉，一边决定等处理完面前的事情还是回去找奥维德聊聊，自己在他们的保护下被绑架他们怎么也得负点责任赔偿赔偿吧。

而且他可是签了合同的，这得算工伤。

“我们到了。”

顾明顺着玛蒂娜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个散发着幽光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