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
胡秀音竟然请假了。
虽然没去找她,但没到半天,厂子里就传开了。
消息相当的八卦。
是胡秀音的邻居一个叫大花姐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昨天晚上胡秀音被揍了。
而且打得相当惨。
原因吗?
根据大花姐分析,肯定是胡秀音在外面勾引了野男人,两人还上了炕,被自己的老爷们给发现了呗!
有人说,有人听,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听众都在笑。
眼中满满的都是那种被满足的扭曲心理。
与群众们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程建军虽然生气,但却只能暂忍。
出门请了假。
蹬上自行车,程建军便向胡秀音家奔去。
在胡同口,他把自行车给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去过胡秀音家,只知道是胡同里的第三个门。
这条胡同是标准的工厂式家属院胡同,一个小院配着几间房,房子的后窗户直对着过道。
走到了胡秀音家的后窗户处,一扇窗户拉着帘,而另一扇窗户则能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纳着鞋底子。
程建军知道胡秀音没有孩子,老公白天得去上班。
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在。
眼看左右无人,紧走几步,敲响了拉着窗帘的窗户。
足足敲了三四分钟,窗帘才终于拉开了一条缝。
“建军,你来干什么?”
眼看是程建军,窗帘被拉开了大半,窗户也被推开了一条缝。
胡秀音那张被打得青肿破相的脸出现在了程建军的面前。
“师傅,我来看看你!”
看到胡秀音的惨样,程建军的眼中怒火熊熊。
“看完了,就赶紧上班去吧!”
胡秀音摆了摆手。
“行,我这就走!”
便是再生气,程建军也知道现在做不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又离开了胡同。
下班的时候,程建军早退了能有半个小时。
蹬着自行车,又扑到了胡秀音家所在的胡同。
并在一棵挺粗的杨树后边等了起来。
他所在的位置极好,正好能看到胡秀音的家门。
足足等了能有两个小时,他才看到一个生着络腮胡子,长得魁悟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进了胡秀音的家门。
估计着,这便是胡秀音的男人赵大树了。
“从姗!”
正想着怎么确认的时候,从姗却出现了。
“建军哥!”
因为每周都会去一次钢琴厂的原因,从姗和程建军混得蛮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缅腆,蹦跳着跑了过来。
“你去我师傅家走一趟,看看赵大树是不是才回来!”
揉了一下从姗的小脑袋,程建军说道。
“行!”
从姗跑了过去,没几分钟便又跑了出来,说进去的那人的确是赵大树。现在正喝酒呢!
并且还说,他家的自行车没有推进仓房,估计他一会还要出去。
接着,又说了赵大树不是好人。她听别人说,他总在外面赌钱,一没钱就回去找胡老师要,不给就打!
这个消息对程建军来讲太重要了,让他放弃了想要给赵大树套麻袋,只是揍他一顿的想法。
反而谋划起了更深的计划。
皇天不负苦心人。
一个小时之后,程建军等到了赵大树出门。
显然是喝过了酒,脸色黑中带红。
而且,竟然还骑上了自行车,晃晃悠悠的。
远远的跟在了赵大树的身后,看到了他把自行车骑进了一间挺破的独门独院。
左右绕了一圈,发现后面的窗户贴着牛皮纸。
透过屋内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绰绰。
“大树,在你媳妇儿了手里弄到钱了!”
“弄到了,五十多块呢?敢不给我,我捶死她!”
“你就不怕你老丈人真得起复了,会弄你!”
“怕个屁,我是他女婿。老爷们儿打老婆,天经地义!我还真盼着我那便宜老丈人能起复呢?到时候再给我弄个区长当!”
“赶紧的!别默迹了,老子今天要大杀四方!”
把耳朵贴到了窗户处,程建军听到了屋里那嘈杂的声音。
“呵呵!”
听着里面的声音,程建军冷笑了起来。
推着自行车,小跑了几步,向着远处一阵的狂奔。
一个小时后,十几辆自行车蹬了过来。
除了杨华健外,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片警。
这是杨华健的发小,名叫周小华,在派出所工作。剩下的则是二黑等一帮小青工。
“没错,里面肯定是在赌博!”
趴在后窗户处听了几句,周小华相当肯定的说道。
“上!”
程建军一挥手。
一个助跑,把手在栅栏上一搭,人便翻了进去。
接着又打开了院门,把杨华健等人给放了进去。
众人一起向着屋子扑了过去。
周小华身穿警服,当然是第一个冲进去。
果然,里面有六个人正赌得热火朝天。
眼看着周小华身穿警服,一个个都傻了眼。
也不管桌上的钱了,起身就想跑。
但是却被周小华一脚给踹翻一个,随着程建军等人进来,一阵拳打脚踢。
六个赌徒被全部放翻在地。
“赵大树!”
接过了周小华的手铐,程建军狠狠的砸到了赵大树的手腕上。
铐环砸落,只痛得赵大树一声惨叫。
“给我闭嘴!”
程建军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我知道!政府,我错了,我是第一次!”
“你们是不是第一次,我说得不错,你自己说得才算!”
程建军笑了,“胡明君听说过吗?”
“听说过,是我老丈人!您认识!”赵大树没太听懂,顺着程建军的话向下说。
“那是我爸的哥们,出生入死的哥们。胡秀音是我姐,你明白了吧!”
“原来是一家人!”
听程建军这么说,赵大树竟然轻松了。
“谁和你是一家人!”
程建军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只扇得赵大树的脖子都是一歪。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与我姐离婚,那你们这赌博就是第一次。每人写个检讨书,赌资没收,就没事了!”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每人最少三年!”
说罢,程建军放开了赵大树,看向了他的几个赌友。
“小舅子!”
赵大树还想讨价还价。
“给我闭嘴!”
程建军一个嘴巴又抽了过去。
转头看向了被押着蹲下的其他几个赌徒,“看来得你们帮我劝劝了!”
说罢,还与周小军等人退后了一步,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艹你妈,赵大树,你想死别连累我们!要不是你,我们至于被雷子给点了吗?”
几个赌徒都听懂了,其中的一个老头第一个冲了过去,冲着赵大树便来了一脚。
眼看着程建军等人没有阻止,其他的几人也弄明白了。
为啥这次被点。
不就是人家看赵大树不顺眼,想让胡秀音和他离婚吗?才会把他们给连锅端了,让他们成了池鱼。
如果赵大树不离婚,他们可真有可能会被关三年。
先不说里面有多苦。
便是出来后,工作没了,老婆跟人跑了,那日子还能过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为了逼赵大树同意,他们是一顿脚打脚踢,下手可比程建军黑多了。
赵大树又被上了手铐,别说反抗了,就连躲都不好躲。
挨了一顿毒打之后,跪在地上是一个劲的叫爷爷,并说离婚的事。
“都把罪行写下来吧!再按上手印!然后都在这屋里呆着,明天离婚手续办好之后,再放你们!
如果办不好,就别怪我们拿着证据抓人了!”
眼看赵大树松了嘴,程建军取出了纸和笔,扔给了几个赌徒。
至于没带印泥,这事好办,照着赵大树的鼻子来了一拳便算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