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时分,李远打算去找苏木时,早已是不见人影,只发现地窖内留有一千两银票与两封书信。
李远数了不下五次后,不由吞咽了一口,苏木竟是留下一千两银票!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一笔巨款,医馆生意好时一月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这么一千两足足需要三两年才能赚取。
只是这年头,药材价格居高不下,医馆又哪里能每月有盈利,能保持收支平衡就是极为不错的了。
加之小霖镇又遇上这怪病,以及那武馆药汤之事,给本就惨澹经营的医馆更添上一把霜雪,李家医馆已是在闭馆境地徘回了。
“有了这么一笔银钱,医馆还能坚持下去!”李元欣喜不已。
原本大伯临死前对这么一名弟子念念不忘,他起初不以为意,却没想这人竟是有如此能耐,武能一刀噼了那金宏武师,富能随手留下千两巨款。
“大伯的确有识人之明!”
郑重收下银票后,李远看去手头的两封书信,一封书信上写着李远亲启,另一封则是飞雁武馆的。
“留给飞雁武馆的书信?”李远心生疑惑,继而开启了那份留给自己的书信。
他扫视几眼后面露古怪,心生不屑,书信里竟是关于长生拳的修炼心得,李远心想这苏木不过是一个外人。
而这么一个修炼长生拳不出五年的外人,如今竟是反倒向他这个从小修炼长生拳的李家人传授祖传武学心得?
这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李远此刻心中多有不满,他倒要看看这苏木究竟有何心得,竟是如此狂妄。
怀揣如此念想,李远往下看去后,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其眼眸闪烁着精芒,浑身也轻颤起来。
这字里行间的长生拳心得,由浅入深,一针见血。
饶是以如今李远苦修了十数年的长生拳,也不过勉强达到书信里第三段的境界,而第三段之下还有着四大段更为高深的心得领悟。
“竟有人能在短短数年……将长生拳修至如此境地。”
这一刻,李远甚至猜测这苏木之于长生拳的理解,已然是超出了当初创下这门武学的李家先祖。
“大伯曾说过此人武学颇有天赋……这何止是有天赋,简直就是妖孽!”
一时间,李远面上羞愧不已,前不久他竟是如此蔑视这么一个武学妖孽,这会李远心中对于苏木只剩下了崇敬。
同时他也对大伯能收下苏木感到庆幸,这实乃李家之幸,或许这一千两银票与这长生拳的心得之于苏木而言,只不过是随手而为。
但这两者之于李家而言,无疑是极为重要且及时的。
心怀敬意的李远继续往下看去,直至最后书信里苏木对他的告戒,李远并非愚昧之人,自然看得出这并非只是在告戒他一人,而是在告戒整个李家。
“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与父亲与长辈商量一番!”不敢迟疑,李远急匆匆离去。
关于李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苏木并不清楚,他就算知道也只会不以为意,无论李家最后是否会听取他的建议,也与他无关。
夜幕降临时分,苏木远眺着不远处的飞雁谷入口,脑海里止不住想起那幅令人又爱又恨的武道图残卷。
此行苏木来到这飞雁谷,并非只是单纯的顺路,飞雁武馆既有雷云刀法这等刀道的黄阶武学,兴许还会有其他刀道相关的武学。
若是有可能,他想进入飞雁武馆藏武阁里参悟一些关于刀的武学,或许就能够触类旁通。
与金宏武师一战后,锻体大成已不被苏木放在心中,既已被自己超越,就断难再对他构成威胁。
放眼江云,苏木眼里只剩下凝血境的两人。
眼下苏木虽已有生死眼和魔变这等杀手锏在,但若是能与凝血境武者一战前再多上一个杀手锏,哪怕只是一丝可能,他也不愿放过。
“若是能参悟那一刀……至少能再多三成把握。”
如此想着,苏木踏入飞雁谷,行至飞雁武馆门前,有武馆弟子走上前来。
“阁下何人,来飞雁武馆有何事?”
“在下是贵馆主好友,你就说是不良人徐来到访。”
“阁下还请稍等片刻。”这名武馆弟子虽从未听闻过什么徐来,但一听是馆主好友,也与馆主同为不良人,当即语气恭敬了几分。
没有等候多久,很快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武馆内传出。
“徐来兄,快随我进来。”钟晋面露喜色,亲自迎来。
武馆门口几名弟子心中震惊不已,这徐来究竟是何人,竟是能令自家武馆馆主如此恭敬相迎。
“以后,但凡是徐来兄来武馆,你们直接请入,以贵客相待。”钟晋吩咐一声后,带着苏木走入武馆。
只留下门口几名面容呆滞的武馆弟子,这贵客相待几乎是武馆最高的礼遇规格,几人心中越发对这徐来的身份好奇。
穿过演武场,来到一处清静的小院,钟晋曾与徐来短暂接触过,也打听过一些,知道这人向来是独来独往,此番登门并非闲来无事。
钟晋便挥手散去院里的下人,亲自为徐来沏上一杯热茶。
“徐来兄,这是上好的雪峰毛尖,你尝尝。”
“好。”
苏木以茶盖轻拂,浓郁清爽的香气扑鼻,茶汤黄绿明亮,他轻品一口,滋味香醇回甘。
“的确是好茶,钟兄,我此番来武馆有一事相求。”
“徐来兄,但说无妨。”
“我想入贵武馆的藏武阁中阅览一番,不知可否?”
闻言钟晋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下后问,“不知徐来兄是要寻哪方面的武学?”
见钟晋如此客气,苏木心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时间紧迫,便开门见山道:“关于刀的武学,或是与刀相关的杂学亦可。”
听到苏木的话语,钟晋苦笑一声,“恐怕此番要让徐来兄失望了,飞雁武馆内关于刀的武学几乎在那一晚被烧毁了。”
钟晋语气不像有假,苏木心中有些不甘,又问了句:“那钟兄可知江云还有哪处武馆擅使刀?”
“徐来兄你可以尝试去清河城里的金戈武馆走一趟。”
“金戈武馆?”苏木面露疑惑,金戈武师分明使的是长枪。
像是瞧出了苏木的疑惑,钟晋面露一抹古怪,“徐来兄你有所不知,现任金戈武师虽是使用枪的强者,但那金戈武馆中金戈其实并非是长枪,而是一柄宝刀,据说是天丰帮所铸。”
“多谢钟兄告知。”
苏木饮尽杯中茶,又简单说起小霖镇李家医馆之事,见钟晋点头后起身很快离去。
“徐来兄性子倒是颇为耿直,是个性情中人……的确是个可以结交之人!”钟晋感慨一声后怔了怔,他才想起忘了出言提醒一番。
“外人若是想学金戈武馆的刀法何其难也!”
金戈武馆的现任金戈武师曾定下规矩,若想馆内学习刀法,若非是馆内核心弟子,便只剩下一个途径。
“需在金戈武师手下撑过三十息何其之难!”
那金戈武师成名已久,是这江云武者第一人,而他这名气是用一杆长枪打出来的,据传金戈武师曾击败过江云其余锻体大成。
“就算是徐来兄……恐怕也不能在金戈武师手里讨得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