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风老师！真的是您吗？

——是阑风。

陈文扬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人以这种小学生似的对话浪费时间，虽然他确实有的是时间。

——好的束风老师！

陈文扬丧气极了，他上钩了，这个人是后者。

——你现在在哪儿，你有什么问题。

陈文扬现在只想立刻解决问题，结束这段令人羞愤无语的经历。

——我在宿舍，我的问题很复杂，能加QQ详聊吗？

这个人达到目的后倒也直率，毫不掩饰自己之前耍的小心机。

——就在这里说吧。

——我实在是用不习惯这个软件的聊天功能，拜托啦，加个QQ吧。

这个软件压根就没有聊天功能好么！你用的是私信！私信！

“啊。”陈文扬扶着额头。

当你无法与一个人在同一平面交流的时候，妥协，是对自己最善良的选择。

陈文扬迅速的申请了一个新的QQ账号，名字依旧是【阑风长雨】。

他将号码发给那个人，那个人也便迅速的申请了好友。

Nana：你的头像像个老年人。

【Nana】是这个人的QQ昵称，头像是个动漫人物，性别女。

而陈文扬的头像是雨打芭蕉的风景图。

阑风长雨：说说你的问题吧。

如果陷入了Nana这类人的聊天陷阱，那这一夜恐怕是真的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等到太阳升起，只会感慨自己是个十足的傻X。

Nana：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之前，我来到一个训练营学习，学员们之间都还算友好，教课的老师们也都是这个行业一等一的老师，我们有阶段性的考核，每天都很辛苦很努力。

阑风长雨：请说重点。

Nana：这就是重点啊！

陈文扬摇了摇头，对于不会抓重点的人来说，的确什么都是重点。

这一次他依旧选择了妥协，否则他可能会面临的就是一句句的指导她挖掘重点。

在Nana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一点点诉说自己三个月来的经历，并且还要在这过程中不停询问陈文扬是否还在之后，陈文扬终于总结出了问题的关键。

阑风长雨：所以，你爱上了你的老师，并且你也觉得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是爱你的，但现在他却开始疏远你了，你感到疑惑，不解，愤恨，却又无能为力，对么？

Nana：对对对！

Nana：束风老师，你简直太牛啦！

阑风长雨：是阑（lan）风，你多大了。

标注拼音是陈文扬最后的倔强。

而关于这种比较禁忌的话题，陈文扬觉得还是有必要搞清楚对方的年龄，以免自己接下来的指导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Nana：18了。

阑风长雨：周岁？

Nana：嗯，周岁。

这类问题陈文扬在某呼上也回答过不少，毕竟慕强是人类正常的思维，而老师这个职业又充满了神圣的光环，一个18岁的少女有这样的心思倒也不足为奇。

陈文扬用崇拜感来解释少女的这种情绪，又用矛盾感来阐述老师前后不一的态度。

本以为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却因为Nana的一句话，激起了陈文扬的斗志。

Nana：你好像也并不懂感情。

虽说在某呼上的评论里也时常会有反驳他的声音，也有站在自己的角度批判陈文扬的人。

但懂不懂感情，如此感性又飘渺的言论，在某呼这个平台上，确实少见。

陈文扬也不想辩驳，他很清楚，一旦反驳那么今晚非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将产生新的问题。

阑风长雨：如你所言。

Nana：那你为什么能当上大V。

阑风长雨：或许是因为我足够无聊，也足够碎嘴吧。

陈文扬的直率倒是很合Nana的胃口，她仿佛找到了伙伴一般，突然间又将话题深入了下去。

Nana：其实我说的老师，不是你说的那种老师。

中华文字的确博大精深，此老师非彼老师，陈文扬倒是有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了。

Nana：他不会实际教我们什么，可却实实在在操控着我们未来的命运。

陈文扬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有这样的老师。”

笑完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教书育人，却掌控者学员的未来，这让陈文扬联想到了某个圈子。

那个圈子的人，几乎人人都被唤作老师，却从不教书育人。

阑风长雨：所以，你现在更担心的是他的疏远，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Nana没有回复，大约过了三五分钟，Nana的头像灰掉了。

陈文扬靠在床头发了会儿呆，经过这一个小时，此时的陈文扬仿佛更清醒了。

他打开手机，以“训练营”为关键词，在某随时随地发现新孩子的平台，搜索着相关信息。

男生训练营，女生训练营，姐姐的训练营，哥哥们的训练营，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而符合Nana特征的女生训练营，目前看下来，倒是只有某动物平台的一档选秀节目最符合条件。

陈文扬看了看节目的导师阵容，一个流量明星作为发起人，几个成名已久的过气明星作为导师，几个初出茅庐的鲜肉作为助教。

这组合倒是不新鲜。

随便点开一期看了一会儿，俏皮的舞蹈轻快的音乐，却让陈文扬昏昏欲睡。

滴滴滴滴～

手机在手里震了震。

陈文扬撑开眼皮点亮手机。

2:47分。

不知不觉竟然靠在床上睡着了。

他打开QQ，唯一的好友Nana又上线了，并且给他带来了几个小红点。

Nana：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Nana：你还在吗？

Nana：哈喽？

Nana：束风老师？

“呵。”陈文扬掐了掐太阳穴，果然，跟小孩子聊天需要耐心，更需要体力。

阑风长雨：在。

Nana：刚才有同宿舍的学员回来了，我怕被她们发现自己偷藏了手机，所以没办法及时回复你。

陈文扬无奈，这个时间点回复，倒不如不回。

阑风长雨：所以你们是真的会练习到凌晨。

这是一句肯定句。

Nana：你猜到我是干什么的啦？

阑风长雨：嗯。

Nana：那你猜到我是哪一个了么？

阑风长雨：嗯。

Nana：哇塞！你超聪明的！

陈文扬打了个哈欠，毕竟那个选秀节目里只有她一个人叫娜娜。

阑风长雨：所以那个导师是Allen对吗？

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