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值得吗？

明明已经摆脱了前世的平凡，明明已经得到了能够改造世界的力量，明明已经可以为更多的人战斗，明明还没有等到下一个春天......他的可能性太多了，将生命托付给这样一个受到打击就崩溃的龙女值得吗？

模模糊糊中，

源语夜听到一个声音在询问自己，是从那里来的问题呢？外界？战友？或是自己？

他混沌的脑子已经分不清了，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染血的恶魔，源语夜单手持剑，背后带着塔露拉不停的冲杀着，动作越来越机械化，行为越来越死板，沾染的鲜血同样也越来越多。

“源语夜！”

隐约之中他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可是这并不能影响他的一切行为，就好像ai程序进行了最终的运行一样，直到出现问题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通向哪里。

塔露拉在源语夜背焦急的看着这个慢慢沦落为厮杀机器的青年，原本带着思考性的深邃眼神被沉蒙蒙的混沌代替。

就好像普遍存在的那个哲学性问题一样，失去了自我意识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唰！

剑刃带着庞大的威势斩开前方挡路的骑兵。穿着铁盔的骑士人连同马匹一起被剑刃分割开来，由人体迸溅造成的血幕残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怪物！怪物！”

第四集团军不约而同的想起这个词汇，不像在高处眺望不信任源语夜能够单人突围而称呼的怪物，这些和他正面接触的战士们才能真真体会到触之即死的压迫感，他用血腥与力量为自己的怪物名词证明。

“源语夜！源语夜！”

塔露拉虽然同样被他战斗的余波染了半面身子的血液，但是她现在更在乎的是背着她的这个青年。她慢慢的看见由人类特有的神色被冷漠和机械慢慢取代，她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塔露拉用尽全力的想要唤醒他。

可是源语夜现在甚至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他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在抬起，落下，然后再一次抬起，落下。

脑子里唯一剩下的概念便是突围！

......

如果从高处看的话，慢慢汇聚起来的燃魂军团在最前方用三角形类似的锥子阵容不断的向前推进，围在三角形里面的当然是仍然相信着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战士们。在最后方，源语夜带着塔露拉从第四集团军的中间开始向前方突围，这是难以想象的壮举。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没有人放弃希望。

“怎么可能？”

第四集团军的领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眼睛，一场必胜的战役甚至还会有逃脱的可能，他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

如果不论战略目标而言，其实他们已经胜利的赢下了这场战争，但是对集团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战略目标，哪怕只擒获了一位感染者领袖也是战略的成功。

可是他们除了屠杀一地感染者之外，一无所获！

这位领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更不敢接受这个结果。

“传我号令，继续追击！后退者斩！”

哪怕面对这样一个怪物，他还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毕竟牺牲的终究不是他自己。

............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明知道碰源语夜就是迎接死亡，集团军的战士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向他进行追击。

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死吗？

但是塔露拉现在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她现在只在乎如何让这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青年活下去。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源语夜的力量从原先的神挡杀神，变成了单调突围。

他的速度虽然仍然很快，但是引发音爆已经是再也做不到了，并且他的那把战斗到现在铁剑几乎也破碎的只剩下剑炳了。

扑哧。

锐利的剑气再次穿过了一位战士的身体，他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无法交代出来就倒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之。

是的，源语夜的衰弱不仅是塔露拉看得出来，第四集团军他们同样看得出来，他们妄图使用人海战士消磨掉这个怪物的所有精力，哪怕是付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放下我，源语夜！”

塔露拉大声的朝着源语夜喊着，她那一头美丽的白发也早就因为快要干涸的血液染成了灰褐色，她不想作为一个拖累让其他人为自己付出。

源语夜听不见，他甚至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他无法感知，无法察觉，无法思考，这仅仅只是一具仍然具备这不知名力量灌输动能的躯壳罢了。

塔露拉丝毫有些明白了，但是她并不想放弃，她仍然在寻求一丝可能，塔露拉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子，她猛然一下咬住了源语夜的脖颈——她想用疼痛唤醒他！

但是已经被蚊虫覆盖的身体会害怕再多一只吗？源语夜被伤痕布满的身体之这点疼痛甚至连感觉都不会带给他了。

塔露拉没有松口，她死死的咬住源语夜的脖颈，因为这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砍杀！

前进！

突围！

砍杀！

前进！

突围！

砍杀！

前进！

突围！

路在变得遥远，路好像没有了尽头，路在无情的延伸这一过程........

鲜血为他铺路，尸体为他指路，有罪之人无罪之人都在赴死，谁又能知道谁是正义，谁又是邪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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