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香怜知道今日宁嗣音来不了,将近午时,这才乘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会场行去。
宁嗣音我让你同我为敌,我就要让你死不足惜。
宁嗣音,你不是要赢过我吗?我看你这一次还怎么赢?你竟然那么厉害,你有本事化成鬼来同我决斗呀?
冯香怜面目扭曲的坐在马车里想着。
直到到了会场,冯香怜这才恢复了心境,朝会场中间走去。
只是,刚进会场,冯香怜目光便是一冷。
又是那一身白衣,又是那清冷面孔,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竟然没有死?推下彩桥你都没有死?
看到宁嗣音的那一刻,冯香怜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而不自知。
冯香怜一步一步朝擂台上走去,她从来没有发现这条路这么漫长,这么艰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明人家不该死,只有那些心肠歹毒的人才该死。”
“虽以前没注意过宁小姐,今日才发现宁小姐不但多才多艺,且知书达理,最主要的还是那姿容,如今虽年纪尚小,便又别样风华,只怕日后定是倾国倾城,惊艳无双的美人。”
“不像有的人,搔首弄姿,比那南苑斋的青莲还不如。”
冯香怜闻言,不由得朝人群里看去,只是众人见冯香怜看了过来,丝毫不惧,反而越发指指点点起来。
“青莲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有的人,顺了墙根都被玩弄了。”
这世间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冯香怜一直以为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无人知晓的,只怕到头来是自欺欺人罢了。
冯香怜只觉得这些言语就像刀子一样插在了自己的心上,异常痛苦。
而那夜的场景又那么适时的浮现在眼前,钻心的痛,让冯香怜快要窒息。
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和夙染,冯香怜对和夙染的思念和恨意,都积聚成悲伤原本藏得好好的,只是在这一刻却被众人一览无余。
站在台上的冯香怜双眼猩红,仿佛下一刻便会变成一个嗜杀的恶魔。
鼓声响起,击散了流言蜚语,也击散了冯香怜心底的恶魔。
“比试开始。”会场负责人照例喊一声。
“第二场,棋。”
片刻之后,依然有负责人,将两人带上了高台小殿。
“棋,乃比的棋艺的精进。”擂台比试办的人朝宁嗣音说道棋道的比试规则。
“你会和你的对手各出一个残局,公布于众人,残局未被破解者,且自己又能解局者方为胜。若残局未被破解者,且自己不能解局,则为平局。若残局都未被破解,且都能解局者,亦为平局。”
“那若两局都被破解了呢?”宁嗣音朝擂台比试办的人问道。
“那便由解局者确认胜者。”
宁嗣音微微点头,便是明白。
“解局时间七日为限。”擂台比试办的人说道。
“那好像可解对方残局?”
“自然。不过你若破了对方的残局,对方也需破了你的残局方可打成平手。否则,便是你胜。”
“那若是她破不了,但是别人破了我的,还算我胜吗?”宁嗣音弯了弯眼角。
擂台比试办的许是没想到宁嗣音问这样的问道,略思考一下便道:“此擂台规定,若是你破解了她的,她未能破解了你的,便是你胜。即便别人破解了你的,你在此擂台上你和她的棋局比试你便是胜利。”
“噢,这样啊。这个规则一定要给隔壁楼的小姐说清楚,否则只怕你们擂台办难做。”宁嗣音不由得轻笑。
“不知道宁小姐可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宁嗣音淡淡的说道。
片刻之后,便又精致的棋盘被抬了上来。
“小姐请在半个时辰内下好棋局。”
“好。”宁嗣音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会有画师和我等为小姐画棋盘于纸上。”擂台比试办的说着,微行一礼便出了小殿。
宁嗣音旧时候便听过比试棋局的,且棋局是擂台比试最常见,也最多的。
但凡棋艺精通又无人与之切磋的,便会同好友参加这个,掷出自己的残局,求得棋艺更甚者来破解,而后便结识往来,对弈为乐。
亦有人得残局,而无法破解者,亦会参与此擂台比试,以求棋艺高明者来破解。此乃算得上是一众抛砖引玉之法。
因此,此比试,多是平局。除了前朝十二年星宿子的棋艺格外高超,受世人吹捧后,便再无盛传于世的了。
而上一次是大哥宗政萧凉和二哥宗政祈寒的比试,最终大哥宗政萧凉胜。只因二哥的残局自己无法破解,故而败给了大哥。
宁嗣音平素下棋便是很快的,而今,早早便得了一个残局。
宁嗣音便不再更改,只安静的坐在小殿里闭目养神了。
时间差不多了,宁嗣音眼帘一掀,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原本平淡无奇的棋盘,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高深莫测切了,而那个黑子就那么若无其事的惊起了棋盘之中的波澜。
宁嗣音看着画师在巨幅画纸上快速的画着棋谱残局。
待画师画好,擂台比试办的人员方让宁嗣音确认画上的同棋局是否一致。
宁嗣音早前便已经看过了,此时点点头便朝外走去。
宁嗣音刚下了小殿走到擂台上,便见冯香怜同画师亦到了擂台上。
一声鼓响。
“比试结束。”擂台负责人说道。
片刻众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擂台比试办的人手脚麻利的将两幅棋谱残局贴在了擂台上的高墙之上。
两张巨幅残局便将高墙全部挡住了。
“此乃两个残局,破解时间为七日之内。”擂台负责人说道。
“今日到此结束。”擂台负责人说完,便正要离开。
宁嗣音一眼便分辨出了自己同冯香怜的棋局。
看了棋局片刻,便转身朝高墙之下走去。
高墙之下有笔墨纸砚。
宁嗣音拿了笔,却发现自己够不着,表示很是无语。
你们擂台比试办的就不考虑小孩和个子娇小的人的吗?
宁嗣音拿了笔,便身姿矫捷的上了高墙下的桌子,这才朝冯香怜的棋局上点去。
“看来冯三小姐这一场又要输了。”人们看着宁嗣音的举动,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可不是吗?华而不实,招摇过市。”
“可不是吗,这次这个擂台挑战听说还是冯三小姐发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