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细狗儿趴在徐元枫手臂上,都十分安静,时不时瞅瞅它们的新主人。
这时徐元枫才有闲心来观察两只细狗儿。
一只狗儿头上有一撮黑毛,另一只没有,其他地方大差不差,毛发颜色都差不多,是那种棕色偏橘色的颜色。
“唉,你们两个给这两条狗儿取名字噻,它们身上最大区别就是额头上有一撮黑毛。”
“嗯……叫迪迦和赛文。”
“醒醒吧,奥特曼星人已经不存在了,否则哥斯拉也不会在小日子到处窜。”张辉文无情揭露道。
“那……叫海贼王和佐助。”张辉斌继续提议。
“你不是喜欢玩旺仔农药吗?怎么尽取些小日子的名字。”徐元枫反问。
“因为它们是狗啊。”张辉斌叉着腰理直气壮回怼。
“好吧,你赢了,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这是对狗的不尊重。”
“那叫啥子名字嘛?”
“要不叫小将和小帅吧。脑壳有一撮黑毛的叫小将。”徐元枫提议道。
“幺舅,你是不是下象棋下魔怔了,区精神病医院欢迎你。”
徐元枫飞起给张辉斌来了一脚,结果这小子闪避属性点满,让徐元枫踢了个寂寞。
“就叫小将和小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好难得听哟,幺舅你还能再土点不?”
“土点就土点呗,反正它们都有土狗儿的血统,土点还好养活些。”
两个侄儿纵然不服,在徐元枫武力镇压之下只得选择服从。
“小将!”
“小帅!”
这两条细狗儿还没有形成条件反射,需要慢慢培养。
回家的路他们没能坐到顺风车,一是因为人多坐不下,二是徐元枫抱着狗,车主不乐意载他们。
结果他们在村公路上楞是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家。
天都已经黑了。
张辉斌和张辉文两兄弟累得不行,洗完澡晚饭都不想吃了,直接倒床上就睡,很快呼噜声就此起彼伏。
徐元枫也是累得够呛,但是他洗完澡休息一会儿,疲惫感已经消散大半。
两条细狗儿来到陌生环境,吓得有些发抖,蜷缩在徐元枫裤腿位置。
“你走哪去捉的狗儿哟?”老妈问。
“今天我们去斑竹林耍,碰到了钟护林,他说要把细狗儿送给我喂,我就把它们抱回来了。”
“那也没必要喂两条狗儿噻。”
“当时我是选了一条细狗儿,但是他喂的那条大狼狗把另一条细狗儿给我叼来的,所以我就把两条细狗儿抱回来了。”
老爸正在喝稀饭,听到徐元枫的话,端着碗来看了看两条细狗儿。
“原来是两条杂种狗,我说钟护林啷个突然楞个大方耶。以前我找他要过细狗儿,他抠门得很,说啥子也不给,都是把细狗儿送到当地部队去培养去了。”
“以前的细狗儿是纯种狼狗迈?”徐元枫问到。
“对头,以前他喂得有两条狼狗,一公一母,下的崽都送到本地部队上去了。前年母狼狗为了救一个进山游客被野猪咬死了,钟护林没再养新的母狼狗,就弄了一条母土狗去补充。这两条细狗儿是杂种狗,不然也轮不到你捡趴活。”
“是不是杂种狗儿无所谓,反正我又不跟别人攀比,只要喂起听话,能防得住强盗就要得。”
徐元枫对狗儿血统一事看得很开,没啥特定喜欢的,也没啥讨厌的,只要听话一切都好说。
两条细狗儿躲在徐元枫身后,全然已经把他当成主人,这点就让他很满意。
徐元枫找来一个大水桶,用肥皂给两条细狗儿浑身洗干净,它们经过短暂不适应以后就变得老实了,任由徐元枫摆弄。
洗好以后,两条细狗儿在堂屋里到处乱窜。
家里阿黄回来了,看到两条细狗儿竟然也不恼,就躲在一旁仔细观察。
两条细狗儿看到同类,立即凑上去找阿黄,用狗类特殊的语言交流。
一开始阿黄还有些抗拒,渐渐它应该是闻出来什么,竟然主动给它们舔毛。
说起来阿黄和钟护林养的大黄狗还是同一条母狗下的崽,至于它们是同父同母还是异父同母,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条狗相处融洽,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在喂剩菜剩饭的时候,阿黄护食本能激发,发出护食低吼,甚至动起嘴来,把两条细狗儿吓得躲到墙角边。
等到阿黄吃饱以后,它又主动把两条细狗儿引过去吃剩食。
这一幕可把徐元枫雷得不轻。
等到大狗小狗都吃饱以后,阿黄带着两条细狗儿到处溜达,像是在给它们介绍新家。
晚上,阿黄还把两条细狗儿引到它自己狗窝里去。
两条细狗儿蜷缩在阿黄肚皮上,显得温馨和睦。
张辉斌和张辉文两兄弟睡了一个囫囵觉也被饿醒了,半夜起来啃了几根嫩苞谷,喝了些徐元枫为他们准备的空间西瓜汁,又回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7月5号早晨。
天上下着中雨。
一家人都出不去,窝在家里耍。
大姐给徐元枫打了一个电话。
“唉,今天一早给小斌班主任打电话,他说小斌期末考试成绩在全班排四十五名,各科成绩就只有数学是B+,其他全是B,这还要得哟,以后怕是三本都考不起,你这个当舅舅的在暑假好好给他辅导一下。”
“大姐你放心,小斌这娃儿聪明得很,我有信心改正他的学习习惯,只要上课认真了,成绩绝对会上来。”
“说起都好听,你让小文有时间也辅导下,虽然他只是个普通重本,但是教小斌没得问题。”
“好好好,没得问题。”
然后大姐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话,被徐元枫连哄带骗给搪塞过去了。
等到大姐挂断电话,徐元枫才觉得自己耳根子清净了。
此时张辉斌就站在他面前,双手揪着裤头,像极了受气包。
“晓得你自己的成绩了噻。”
“晓得,我妈多早就给我打电话,把我骂了一个多小时。”
“觉得委屈了?”
张辉斌摇头摇成拨浪鼓。
“我觉得你崽儿脑壳楞个肯转,聪明得很,不存在学习成绩不好噻,是不是一天上课的时候开小差去了哟?”
看着张辉斌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证明徐元枫猜对了。
“在想些啥子嘛?在想露娜的连招?在想开野路线?在想技能康波?”
张辉斌低着个脑袋,也没有反驳。
老爸老妈在旁边听得满头小星星,也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徐元枫把二老请送上楼去看电视。
让老一辈的人来教张辉斌,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大姐和张福友也是属于半文盲级别的,教育方式更加简单粗暴,除了棍棒相加就是收手机关禁闭。
张辉文在旁边坐着,因为气氛紧张,也不敢说话,只得表情严肃地盯着张辉斌。
两条细狗儿不知愁,在桌子底下互相咬尾巴。
徐元枫转移话题。
“小文,你读初中高中时,上课开小差在想些啥子?”
张辉文突然发现战火引到他身上,一时间想不明白徐元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我没开小差吧……”张辉文低声说到。
“放屁,你能骗到你妈,你能骗得到我呀?”
张辉文被骂,瞬间脸都红了。
“你崽儿我又不是不晓得,读初中高中的时候耍英雄联盟都快耍疯了,周末说是去补课,结果和几个同学约起到网吧开黑,我没说错噻。”
张辉文得知隐瞒住爸妈的秘密被徐元枫一口点破,脸上更是红得像猴子屁股。
“幺舅,你啷个晓得也?”
“切,这种事情我啷个会不晓得,网络是非常发达的,我就连你高中大晚上偷偷溜出去上通宵都晓得。”
徐元枫说的话对张辉斌来说无疑是惊天大瓜。
张辉斌的嘴巴都已经惊讶成O型,瞬间觉得自己的过错只是小巫见大巫。
周末补课时间溜出去上网?晚上去网吧上通宵?
和哥哥一比,张辉斌觉得自己才是好学生。
“不过还好,你崽儿在高二和高三时悬崖勒马,抓急水胡豆勉强考了个重本,不然你妈不遭你气死。”
张辉斌已然变成吃瓜群众的样子。
“幺舅你是啷个晓得这些事情呢?”张辉文低声追问。
“你莫问我,我想先问下你,你是啷个幡然醒悟的呢?”
张辉文低下头好好组织语言说来。
“我突然醒悟有几个原因,一是那年LPL赛区打国际比赛一直输,我们很多同学气不过都弃坑了,耍得好的几个同学不跟我一路开黑,我也不想耍了。二是有次我上网回家,看到我妈在地上跪起找那个欠我们家饭钱的老赖要钱,我妈抓着那个老赖的手,她的膝盖都遭那个狗日的拖得流血了。”
张辉斌从哥哥口中听到这段黑历史,立即变得暴跳如雷。
“那个老赖是哪个憨批,老子去砍死他个狗日的!”
徐元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辉斌。
“啷个啦?啷个啦?你们几舅侄莫搞嘴哟!”
老妈在楼上听到张辉斌的吼声,有些担心问到。
“妈,没得事情,我们在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声音有点大,您们自己看电视,莫管我们。”
安抚好父母,徐元枫示意张辉斌说话小声点。
“这件事你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她啷个会说,说了我爸又要和她搞嘴。再说这个事情又不光彩,她啷个会说出来。”
徐元枫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我当时遭吓傻了,不晓得该啷个办,啥子时候都没做,就躲到那个角落看。”
“后来那个老赖的媳妇回来了,他们两口子都在骂我妈不要脸面,还有当时其他人也在看,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那个老赖最后把饭钱给了我妈。那两口子说话太难得听了,简直都是没得良心,欠我们饭钱还像大爷一样。”
“然后?继续说。”
“我看到事情结束了,就先跑回屋躲起了。我妈回来以后认为屋头没得人,就一边在那哭,一边用跌打药涂伤口。”
张辉文说到这里突然良心发现挤出两滴眼睛水。
“我妈把膝盖上的伤口包好,然后还画了妆,把脸上的手掌印子遮到起。她把要回来的钱抽了两千块放到桌子上面压着,我才晓得那是给我上补习班的钱。”
“那时候我才晓得,妈为了我,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罪。因为这件事情,我在心头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让妈失望。”
“然后你就发愤图强,勉强考上了重本。你就觉得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对得起你妈了,已经是个称职的儿子了。进了大学以后,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妹儿骗得团团转,一个月八千块钱生活费都还不够用?”
“幺舅……”
“你已经十九岁了,都是成年人了,说白了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外人,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想啷个做,怎么做,都是你自己来决定。”
张辉文被徐元枫几句话说得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张辉斌却在那里幸灾乐祸。
对徐丽的遭遇张辉斌刚刚只是有少年的愤怒,却没有更深层次的感悟。
“哎呀,不小心骂了你们几句,我心头都觉得不安逸,不说这些搞嘴话了。”
“要不楞个,反正落雨天也做不到事情,我来给你们讲一下你们老妈从十五岁辍学到二十五岁生张辉文这十年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