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枫背着赵榛殊在前面走,两条细狗儿在后面连滚带爬的追。
“哎哟……你能不能走稳一点。”
“那你来背试试,我不需要抬腿嘛?”
徐元枫说归说,还是让自己上半身尽量保持水平,减少抖动,如此可以减少伤口撕裂痛。
“唉……谢谢啊……刚刚是我不讲道理了。”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啥?”
“哦哦,没什么,伤口还疼吗?”
“还好,没有之前疼了,可以坚持。”
徐元枫背着赵榛殊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那些来游玩的陌生人还好,但是碰到村里乡亲就有些尴尬了。
……
……
各种好奇询问。
……
……
“哟,这不是小枫嘛,竟然背着媳妇出来散步,你们两口子还搞浪漫哟。”
“她不是我媳妇!”
“我不是他媳妇!”
几句话把三个人都整得有些尴尬。
“啊……哈哈,我明白我明白,还没扯证不能乱喊,那你们早点办事哟,到时候来喝你们的喜酒。”
诸如此类。
最终徐元枫选择闭嘴,因为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赵榛殊不再说话是因为气的,气这些人有眼无珠。
等到徐元枫把赵榛殊背到村卫生室,徐家村的其中几个小家族群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哈哈,我看到崇远的小儿子在背媳妇。】
【我也看到了,他媳妇长得还乖哟。】
【语音1:那恭喜恭喜哟,好久能吃喜酒?】
【你们莫在这点乱说,据我所知八字都还没得一撇。】
【无图无真相,元枫叔叔的媳妇长像啥样子?】
【语音2:哎呀,不就是徐元枫找到媳妇了嘛,我家元奎的娃娃都快上高中了,再过几年我就又要升级了。】
【语音3:那是,你屋元奎初中没读完就把别个姑娘拐到屋头来了,生得早又能啷个嘛,还不是在外头打工。】
【语音4:江维芳,你说话不要楞个冲,啥子叫在外头打工,你屋娃儿读书是得行,还不是个打工崽。】
【语音5:莫吵莫吵,都是一个祖坟下头的人,吵起多难得听嘛。】
……
……
此时徐元枫的老妈江维芳放下手机,脸上洋溢着笑容。
老妈的手机是二姐徐娅红淘汰下来的智能机,能用威信,老妈打不来字,但是已经学会在群里收发语音。
“这个速度还真是进展得快哟,这阵都已经背上了。咦……不对头,莫不是那个赵妹儿见钱眼开,是个轻佻货色。”
于是老妈赶紧给徐元枫打了一个电话。
“小枫啊。”
“妈,有啥子事?”
“你说话方便不?”
徐元枫转过头,看见村里的驻村医生正在给赵榛殊包扎伤口。
“妈,您说嘛。”
“那个赵姑娘你都背上了?你要注意分寸哟!当男子汉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莫往苞谷林林里头钻!”
“您说的啥子些哟,她走路遭打扑爬了,我把她背起来看医生。”
“哦……这样嗦。”老妈听到是这个结果又有些放心又有些失落。
“嗯,那我先挂了,等我回去了再说。”
不久以后驻村医生就把赵榛殊的伤口包扎好,并且还嘱咐几句,让她每天定时来换药换纱布。
“啊,还要来换纱布呀?”
“是噻,天气楞个热,不换的话万一感染了啷个办?”
“哦,好嘛。”赵榛殊十分委屈道。
“病人家属进来,可以把她背回去了。”
“我……我都说多少遍了,我跟他没得关系!”赵榛殊气得牙齿直痒痒。
驻村医生尴尬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徐元枫立即去交了医药费,也就三十几块钱,相当便宜。
“走嘛,我又背你回去。”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车!等吴静雯来接我!”
刚刚赵榛殊给吴静雯打了电话,吴静雯有车,现在她伤口已经包扎好,坐上车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吴静雯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静雯,你要到了吗?你晓得在哪点不?需不需要我给你发定位?”
“哎呀,小殊,我关心则乱,把车开到沟沟里头去了。”
“啊……你人没得事吧?”
“我人有事还能给你打电话呀?那你只有自己想办法哈,最好让徐元枫把你背回来,我这边还要喊人来帮忙抬车。”
“那……好嘛,你注意安全哟。”
挂断电话,赵榛殊两眼泪雾,有些委屈吧啦的。
刚才伤口痛的时候忘记哭了,现在委屈劲头上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元枫也懒得理她,转过身等她哭完再说。
这时赵榛殊不小心瞄了一眼徐元枫的后背,发现他衬衫上面是一大片血迹。
“……”
赵榛殊翻了翻自己的裙子,发现上面不仅有膝盖伤口流出来的血,更多的是侧漏。
因为紫色和红色颜色相近,刚刚她一直还没发现这个情况。
驻村医生虽然发现了,但是他毕竟是男的,不好提这种事情。
“徐元枫……”
“嗯……你这么快就哭完了?”
“你……我……不好意思啊,我的血沾到你后背衬衫上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一点血而已,小问题。”
徐元枫说完就侧过头看看后背衬衫的情况。
“卧槽!你啷个流楞个多血!医生快来看下!她是不是哪点还有伤口没发现!”
赵榛殊听到这话尴尬得快要用脚趾头扣出三室一厅了。
驻村医生黑着脸从隔壁办公室里走出来。
“吼啥子吼,里头还有病人在输水。你还是细娃儿迈,这个血是哪样血你不晓得呀?”
“啊?”
徐元枫刚刚确实属于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有想到那一层。经过驻村医生提点,他瞬间明白过来,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且看赵榛殊,早已经尴尬得满脸通红。
“那……走吧……我背你回去。”
“你不嫌脏呀?”
“脏啥子脏,以前我经常给别人洗血裤子。”
“……”
最后徐元枫背着赵榛殊走出卫生室,两条细狗儿累得够呛,还是只能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此时已经有些晚了,环村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万籁俱静,唯有蛙声蝉鸣混成一片。
夜已深,清风拂过带着一丝丝寒意。
这可让赵榛殊陷入两难境地。
徐元枫浑身就像大火球似的,让她觉得暖和。
靠得远了,她觉得有些冷。可是靠得近了,她又觉得吃亏。
一路无话。
徐元枫觉得有些尴尬,便随意说到:“今晚月色挺美的,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一看。”
“流氓!”
“我怎么又流氓了?我都是手臂靠着你的关节窝,绝对没有乱摸。”
“噗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啊?什么意思?”
“我懒得跟你说。”
“切,不说就不说,搞得我很稀罕听似的。”
继续走,又是一路无话。
“喂,你刚刚说你洗血裤子都洗习惯了,是啷个回事?”
“哦,我前女友很懒,衣服都是我帮她洗。”
“那……你们啷个分手了耶?”
“关你屁事,少打听。”
“你莫生气嘛,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了。”
“……嗯,她嫌我穷,嫌我没得本事行了不?”
“哼,这就是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男人的典型表现,啥子事情都爱找借口。明明是你的错,还说得大义凛然。”
“你是想去公路边边和癞疙宝一起睡瞌睡迈?”
“啷个嘛,我说错了迈?”
“闭嘴!”徐元枫提高音量说到。
赵榛殊虽然说话很冲,但是还是比较识时务的。
她纵然很想继续怼徐元枫,但是想想还是忍了。
这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等到徐元枫背着赵榛殊快要到她们租房子的地方,果然看见有十几个人在田边帮忙拉车。
“嚯,吴静雯还真够下血本的。”
“你说啥?”
“没什么,已经到你屋了,可以让你闺蜜来接手了,总不能让我把你背到床上去吧。”
“呸!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