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现在仍旧很为难。
各种改革快一年了,如今还没有收尾。
朝中各方利益牵扯,他就不多说了。
新晋丞相几次进言让他纳妃,他也一一回绝了。
可就是有大臣乐此不彼。
多数时候,李湛也就装没看到。
当面提议,他也一一否决。
他答应过圣姑,今后只有她一人。
更何况,就是没有承诺她。
李湛也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他听说过父母的爱情。
也见识过曾经的韦皇后打压其他的妃子。
他那个曾经名义上的父皇,实际的叔伯究竟是有多惨。
最后就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会为了皇位算计他。
不过最后,他都让他们的计划胎死腹中了。
作为一个皇帝,也就是表面风光了。
当然,若是一个昏君还好,只要自己享乐就好。
完全不用担心国家大事。
……
李天罡对于李湛的称呼有些惊奇。
赵红绫,他曾经是见过的。
她是曾经的慎刑司的少监,暗部首领的义妹赵小姐。
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国公主。
作为玄门后人,李天罡能感觉到赵红绫不止样貌比以前长开了些,也长高了……一点……
就是通身的气质也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暂时说不出来。
显然,对方比他高出几个段不止。
也就是她今天有些灵力外散,他才能感觉到一点。
李天罡是想亲自感受一些那些纯正的灵气的。
不过,他不敢,也没有理由让赵小姐……赵公主如此做……
所以,他只能抓心恼肺地想。
想一想……
赵红绫也应了一声,“陛下,李天师。”
李天罡赶快回礼,“公主殿下……”
其实,他内心是激动的。
“烟暖如何了?”李湛看着赵红绫问道。
赵红绫还准备赶快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启程呢。
不过她也解答了,“烟暖已经醒了,不过,现在与黄女官一起午休,差不多的时候,陛下可以去看看她们。”
李湛点点头,“多谢公主。”
“嗯,就是你没有请我过来,知道烟暖又事,我也会来的。”
毕竟,烟暖可是她的干女儿。
圣姑也曾经帮了她许多。
当年,圣姑的母亲前任圣姑也有一部分因为她娘亲才去世的。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
李湛是知道赵红绫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其实,他请她过来的主要目的是陪陪黄文芳。
因为烟暖,她憔悴了许多,李湛都怕她自己给憋出病来。
宫里大大小小的御医来了几遍,却也没有什么用。
芳儿也试了几次南诏国的土方法也没有多大用。
黄文芳一直与她关系亲厚,也愿意听她的。
所以,李湛才请她过来。
烟暖能醒,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李湛的心也算放下了一节。
“你对道教和佛家如何看?”
李湛知道赵红绫与蜀山有不解之缘。
同时明泉寺,赵红绫也没少去。
当初就是在那里遇到无尘的,还有那嫁去远方和亲的文盈公主。
所以,他才这样问。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还真是无聊,竟然拿这样一个问题去问一个妇道人家。
他最近大概是事多,头脑发晕了吧。
想后悔,但自己又问了,就暂且听听她的说法。
一旁的李天罡竟然莫名的有几分期待。
“道家和佛家?
要我说嘛,就是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
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
赵红绫整合现代的价值观与这世界的表现以及各家的思想说道。
“当然,墨家还有阴阳家,他们的机关术甚是了得,鲁大师就是能人,古时他造的城墙可攻可守,要知人善用……”
李湛有些惊叹,这南诏国的公主还真不简单。
曾经,花无意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可惜,却在南诏国送了命。
李天罡也很吃惊,满脸崇拜得看着赵红绫。
赵红绫看一身灰道袍的他明明有清风道骨的味道,却是一脸猥琐大叔的样子看着她。
也是她脸皮厚。
李湛:“好一句,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倒说出朕心中所想……嗯,你继续……”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赵红绫。
赵红绫原本不想说的。
但看看两个人都求知欲很强的样子,还是说了。
他们不是没有办法融合现在的局面吗?
赵红绫是知道在她那个世界的差不多的时间,三教就开始并驾齐驱了。
其他一些教派也有所发展。
“那好吧,我就给你们讲一小段故事:
有一位名叫慧远禅师在东山寺修行,寺门外的不远处有条虎溪,慧远向来送客不会过溪。
有一天儒者渊明和道士修静来访,三人聊得非常投机,慧远禅师相送时不知不觉过溪。
突然山中老虎大吼,三人才发觉送过了界,大笑而别。
然后成为一段流传的佛门公案。”
赵红绫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物与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不同。
所以,她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李湛懂了,这故事里的三人,就是代表着佛,道,儒三家。若三家摆明自己的有理之处,各家就会被不自觉吸引,即使有不同之处,以后被其他长处所吸引。
所以那禅师不知不觉就过了溪水。打破了自己原有的规矩。
要是赵红绫知道李湛这一句,还得补上一句: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更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李天罡也一觉精明:“虎溪三笑”的故事并非单单讲述一段友谊,更深层次的目的在于描述一种趋势即儒家、佛家、道家的融合。
李天罡诚恳的问道:“那该用何种方法达到各家融合的目的?”
赵红绫继续道:“唉,那唐御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的徒弟就是三教合流的缩影。
可能你们不知道那毛脸和尚曾经跟着道家学艺,跟着佛家取经,却始终秉持儒家的师徒之礼。”
经赵红绫一说,李湛与李天罡都想起了去年秋天的时候,唐御弟取经回来。
“其实,各家各派已经在自我吸收别派中的一些东西,发展了近千年,有时候,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