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妈从不远处的一间草屋里冲了出来。
这位大妈的特点就是个子不高,典型的水箱身材,但是胸口上也挂了两个水桶,和劳巧儿有的一拼。
她一脸愤怒地拿着一个有着金属花纹装饰的小盒子,挺直了胸板,在那破口大骂。
这小盒子里装的原本是一颗安宫牛黄丸,是她为了救丈夫倾尽家财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使用丈夫便去世了。
于是她将盒子一直藏于于枕头之下,被她当做一丝念想,偶尔打开看看。
可她没想到这次也就出门一会功夫,盒子便被人打开过了,里面的药不翼而飞。
“牛大婶,咋回事了?”越来越多的邻居开始从自家草屋里冒出来,试图安慰哭丧着脸的牛大婶。
一个总共才二十多户的小村庄,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家出了事,自然一下子传得沸沸扬扬。
牛大婶将发生之事一说,众人愤慨,群情激动。
“李大逵,说,是不是你拿的?”牛大婶抓住她家隔壁一位皮肤黝黑的壮汉的衣领,怒气冲冲,“俺家当年买这救命玩意,是借了你家点钱,还有十来文没还,但你也不至于偷拿啊。”
两家因为这事有些小嫌隙边上村民都是清楚的,这时围着的村民们都静静等着李大逵的解释。
李大逵忙道:“俺可以发誓,俺没有偷你家的东西,当年牛大叔病重,大伙都借了不少钱给你家,本就没指望着能还多少。现在又为何要偷你?此事,还请村长定夺,还我一个公道!”
“咳咳!”劳一凡村长便故意咳了几下走了过来,捋着白胡子,“大家稍安勿躁,老夫看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此时跟在村长身后的张参心里泪流满面,原来刚才那精致小盒子里拿的被纸包着的未知蜡黄色丹药竟然是安宫牛黄丸。
他恰好知道这丹药,它由牛黄、牛角、麝香、珍珠、朱砂、雄黄、黄连等珍贵药材制成,可以清热解毒,镇惊开窍,是传统药物中久负盛名的急救药物,家中有老年人可以备上一颗,遇上中风昏迷等症状服用是可以救命的。
原本张参还以为这不过是益气丹之类的初级炼气常用丹药,没想到是凡人救命之药。
这下张参懵逼了,接下来他因为偷窃村民物品触发支线剧情,被扭送官府,然后???
这剧情发展让他措手不急。
该怎么办?
他到底是勇敢点承认来展示主角的品格?
还是装作不知情,被人扒出来?
毕竟一旦播出,观众都知道张参他拿了呀。
导演可以掐了这段吗?
思来想去,张参只好决定勇敢承认,毕竟这戏剧结束,他还要回到现实生活中成为大明星的啊。
他可不想在这个充斥着正能量引导的社会,成了一个黑红角色。
“我想我...”张参正打算坦白从宽。
“俺家钱箱里的东西也不见了啊啊啊。”另一边,又一位大妈冲出了自家房门,叫嚷着她床头柜里的十二文铜钱也是不翼而飞,这可是她这一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财产。
众人一听,顿时神情不对,纷纷往自家里走去查看。
张参Orz
张参哭晕在厕所。
明明是他在演戏,怎么变成戏在演他了。
劳一凡村长无奈地耸了耸肩,转头对张参询问道,“刚才你在村里,可曾看到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人影?”
劳一凡村长慈祥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张参的灵魂,落在张参藏匿了麻布袋的衣袖上,就好像导演已经通过导播台悄悄告诉村长是谁干的一般。
“我...”
未等张参开口,那边挨家挨户开始走出骂骂咧咧的村民,朝村长聚拢而来。
“那个谁!”
其中为首者气势汹汹,手指张参大喝,俨然是一副要将张参就地正法的模样。
此人看上去约有四十岁左右,赤髯络腮胡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过了。
他的身形高大魁梧,不过打扮却令人不敢恭维。
身上的袍子多处破损,也不见补丁,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隐约间可以看见他的胸口似乎纹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哈士奇,不,狼头。
除此之外,他的腰间还套了个粗糙的皮围兜,磨损得厉害,加上他从铁匠铺走出,将其身份暴露无遗。
这是铁匠大叔。
不过他走路有些蹒跚,似乎是腿脚受过伤。
完蛋,张参刚从他家拿了一个双鱼玉佩!
有种要从监狱大牢菜市口精神病院重新开局的感觉。
此时要跑已经来不及了,诸多愤怒的村民已将张参、劳一凡村长、劳巧儿团团围在中间。
“你!”铁匠大叔向周围人抱拳道,“大家都知道我铁锤鲍大通从不撒谎,刚才我家里还好好的,才出去迎接村长一会功夫,东西便不翼而飞!一定是你这个外乡人做的!”
“一定是他!我们村从来没有出现过偷盗事件,他上午一醒现在就出了这种事。”
“对,一定是他!”
一时间众人群起愤言,甚至有人要上前拉扯张参的衣袍,就好像已经认定张参是罪魁祸首了一般。
虽然知道是演戏,但由于眼前群众演员们入戏太深,惹得张参心里异常生气,他一个主角,被一群群演推着这莫名其妙的剧情走,太他喵憋屈了。
张参将袖口中的麻袋取出一把扔在地上,大吼一声:
“尼玛导演,这什么破剧情,老子不演了!”
纯属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这声炸雷般怒吼,瞬间让周围安静下来,大家止住了原本的动作。
“给给给,这袋子里就是你们的宝贝,你们自己打开看,爱咋咋滴!”
张参将刚才压抑的情感狠狠爆发出来。
一时间,周围的村民手足无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有种错怪好人的感觉。
唯一不信邪的就是那位铁锤鲍大通,也就是铁匠大叔,他弯腰便要去捡张参扔的袋子。
不过还未等他的粗糙大手碰到布袋,布袋却是被一只如玉的五指先行拿起。
正是劳巧儿。
“爷爷,我相信张参,他不是那样的人!”
劳巧儿向村长撒娇着,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布袋塞回张参手中,霸气十足地道:“张参他若真的偷了东西,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换做我早就跑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劳巧儿似乎说的没错。
劳村长脸上刚才还是神情严肃,此时却变换了一副表情,他笑眯眯地抚须,看了看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张参,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高举右手示图安抚村民。
“诸位,此事有些蹊跷,但我们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张参是客,我寿星村怎可有如此待客之道?”
“我建议,我们去各家失窃之处看看有何线索不迟。”
众人称是,就连铁匠鲍大通也是点头赞同。
就在此时,柴房方向大壮大步流星跑来,一边还大声嚷嚷着:
“大伙,麦田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