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水带着高顺一路走向一处大宅子。
于得水很配合,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但身体紧绷,很紧张。
“什么人!”
刚刚走近大门,具有守卫呵斥。
“是我,有要事禀报张头领!”于得水道。
那守卫倒是认出了于得水,顿时一挥手让人放松了戒备,只是看着高顺:“哦,原来是于大哥,这是何人?”
于得水道:“这是一位贵客,有大事找张头领,快快禀报!”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高顺,没发现异常,又有于得水带领,点点头道:“于大哥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大约等了盏茶功夫,那人出来了:“进去吧,张头领在里面等候!”
高顺看了一眼这个于得水,他发觉这个家伙身份不一般,人缘不错,估计之前跟自己说的身份有些作假。
但高顺没计较这些,他不担心这些人围杀自己,自己想逃,他们根本拦不住。
大宅大厅中,一位身穿锦袍的白面汉子坐在那里,白白净净相貌俊美,大约40来岁,带着儒雅,竟然还是少见的相貌俊朗的美男子。
“头领,这位贵客想要见见头领,小的无奈,只能带过来了!”于得水恨死乖巧的进去禀报。
高顺也看着眼前之人,目光怪异,两人四眼对视好几秒,高顺心里也是意外,原来这就是张白骑,难怪会被称为张白骑,原来本身就有一副好皮囊啊。
张白骑没有责怪于得水,对着高顺一抱拳,淡淡一笑道:“水儿不懂事,怠慢了贵客,还请坐下说话。”
说话间就命人送上了茶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张白骑的一连串动作大出高顺的意料之外,此人明显不是那种江湖草莽,反而更像一位儒雅饱学的文士,竟然做了山贼。
这也让高顺对山贼的概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是你儿子?”高顺指着于得水问道。
不怪他不惊讶啊,大半夜碰到这种突发事情,张白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彬彬有礼,不意外才怪。
张白骑笑笑道:“张某收的一个义子,还要多谢好汉不杀之恩啊!”
说着转头对于得水道:“水儿,你先出去,守在外面,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进来!”
于得水很乖巧的抱拳行礼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大门。
高顺也坦然了,一抱拳道:“原来张白骑竟然如此儒雅,在下道听途说,真是失敬啊!”
转身便在客座上坐下。
这个时候,张白骑才问道:“还未请教好汉大名!”
高顺也不隐瞒了,这个时候,面对这种人,反而是坦诚一些的好,于是一抱拳道:“在下太原高顺!”
张白骑准备去拿茶杯的手陡然停顿在半空,双目瞬间圆瞪,如同看到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震惊道:“你是高顺!”
高顺哈哈一笑道:“正在在下,张头领似乎很意外啊?”
张白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起身微微抱拳道:“正是闻名不如一见,早听闻高太守大名,不想阁下竟然还是如此身手高强和胆魄过人之辈,竟然孤身进入这上艾县,就这份胆魄也足矣让天下英雄仰望了!”
“张头领谬赞!哈哈,在下也不想如此行事,只是时局弄人,不得不如此啊,来的唐突,还望张头领莫怪!”高顺也哈哈一笑。
张白骑笑道:“哈哈,传言高太守智计无双,智勇双全,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张白骑自愧不如。深更半夜,实在不好招待,有些怠慢,还请莫怪!”
两人都是一脸的谦虚奉承,完全不像是敌人见面,反而更像是相互久仰已久的当世高雅之士相逢,气氛轻松无比。
寒暄半天,两人终于重现坐好,张白骑道:“高太守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不妨明言。”
高声淡淡一笑道:“张头领明知故问,在下此刻前来,自然是为了,此处被占之事。官道被占,太原进出门户被堵,在**为太原父母官,自然不不能不管。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特来找张头领解惑。”
张白骑微微一笑道:“在下也就是跟着飞燕头领凑个热闹,多余的事情可没做。不过据在下所知,此事还要从高太守身上说起啊。”
高顺心里冷笑,这是要给他挖坑,先用言语套住他,但这脸上却是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道:“此话怎讲?”
张白骑一副旁观劝架者的口气说道:“高太守也当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在这太行山里过活,手下养着一些兄弟,手头紧了自然会下山借点东西。可自打高太守一来,规矩就坏了完全不给大家伙活路,这不,飞燕头领一怒之下,就号召大家断了高太守的东方出路。其实也就是给高太守提个醒,没别的意思。只要高太守拿出几十万石粮食给飞燕头领赔个罪,一切好说!”
高顺心里顿时一阵恶寒,之前还感觉张白骑外表儒雅,像是一个饱学之士,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至此,此前对张白骑的好感瞬间全无。
另外,他心里有了一个让他也有些拒绝的想法:文人都善于伪装,都很阴险!
高顺直接冷笑道:“哟,张头领这口气不小啊,一张嘴就要几十万石粮食。只是在下想知道吗,这到底是张头领想要这么多呢,还是张燕要这么多?”
房间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两人都是不吭声,四目相对,丝毫不让。
“哈哈,高太守这是说哪里话,怎会是在下要的吗,当然是飞燕头领要的。”张白骑打个哈哈说道。
高顺却是不依不饶继续道:“虽然在下进入关内时间不久,但对于黑山贼各分部还是打听过的,据在下所知,黑山贼各部都是独立生存,虽有联合,一般都是在共同对付外敌和夺取好处之时,而张燕大黑山在雁门一带,而且是靠近幽州,距离太原郡路途遥远,如何会将手伸到我太原郡来?
倒是张头领,你的藏山靠近我太原曲阳县,虑虒县两地,在下倒是觉得是你在从中窜到张燕头领,然后联合其他头领来攻,不知在下所说可对?”
高顺一直盯着张白骑,随着他的判断说出,张白骑的笑容在不断减少,等到他说完,张白骑已然愤然离坐,满脸愤慨道:“纯属无稽之谈!张某人何曾会如此行事!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下也不为难高太守,这就离去吧。”
高顺眼睛瞥了一眼门外,冷笑一声:“也好,在下也觉得此事该去直接朝张燕头领当面问个清楚,告辞了!”
说着就要出门。
哪知道,张白骑一听说高顺要去找张燕,顿时就急了,慌忙转身朝高顺抓来,口中喊道:“且慢!”
就在这个时候,高顺突然就猛然回头,身体如同一道离弦之箭一般冲着张白骑扑来,右手中一柄三棱刺已经在手,赫然是此刻就对张白骑发动了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