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阴一阳谓之道，五行八卦也是道，。保家卫国是道，明哲保身也是道，人伦孝道亦然。道之一物，说不清道不明。

道可道，非常道。这是老君的道理啊！”

老天师深深看了李无量一眼：“你让为师如何教你？”

李无量神色一正，连忙站起来行礼道：“请老师教我！”

“哎！先坐下，孩子。”

老天师呵呵笑了起来：“你的路只能自己走，老夫作为老师只能提点提点你罢了。按理说龙虎山的弟子不应该需要这般说教的……”

李无量死鱼眼：“……”

就是说龙虎山的弟子教得都很好，就我这个便宜徒弟还看不清品行呗！

见李无量一脸无语的表情，老天师好笑的接着说道：“首先，你要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当下的决定值不值得去做。”

我的道……目标吧？短时间内就是结束龙虎山之行之后去贵州，中期目标就是把在这个世界的理想完成，至于长期……就没有什么概念了。

不然他也不会放弃原本稳定的生活，拿着那张不知通往何处的旅票在各个世界流浪。

李无量皱着眉头：“弟子只想把眼前的事做好，我很坚信自己的选择。但如果说愿意奉行一生的道的话，弟子不清楚。”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老天师，好奇的问道：“那老师的道呢？老师的道是什么？天下第一的追求应该就是仙道吧？”

“仙？呵呵，修道之人怎么会信那虚无缥缈的仙道！”

老天师摆了摆手：“在人世，修的都是人道！只不过是有些人看不穿理不清，走歪了路上了邪道而已。

为师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下太平，我们不再被人欺负；传下天师之位的时候龙虎山香火不绝，传承不灭，下去能跟师傅说一声龙虎山一切都好罢了！”

这一生百年，至少六十年都处在这个国家最激荡的时代漩涡之中，心中所愿也与世人无异。说是天下第一人，倒不如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而已。

李无量默然，随即开口道：“弟子不如老师，没有那么淡然，但弟子做的事……”

“为师不是在教你解释，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终极目标那就去找！”

老天师摇着头打断了他，转而问道：“你听说过王阳明么？”

李无量泰然点头：“中国人都应该知道王阳明心学的知行合一吧？‘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要立刻去践行。”

老天师满意看着李无量：“但你要是坚定的走上了错误的道呢？要怎么确定自己的道没有错呢？”

停顿了一下。

没等徒弟回答，老天师便自问自答道：“‘至良知’，用自己的良知去判断，问自己的心！既适用于普罗大众，更适用于我们修道之人！

这才是心学的根本，也是王阳明被称作圣人最根本的原因。”

李无量恍然，朝老天师行了一礼：“弟子谨记于心。”

说到底，修行之道就跟法律一样，如果大家的道德水准都很高，那就没有邪道的事了。老天师就是希望至少他的弟子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一道底线约束自己。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老天师欣然摆了摆手：“那就去做你自己的事！剩下的路不管你是漂移还排水渠过弯都是你自己的事啦！”

“是，老师。”

李无量笑了笑转身离去。

这才是老爷子原本的样子嘛！

看着李无量的背影，老天师又缓缓的补了一句：“走对了道，老夫和龙虎山都会以你为荣；如果你走岔了道，龙虎山这儿总有一块地是你的。”

怀义当年也是这么一去不复返……这小子跟当年的怀义很像啊！

李无量撇了撇嘴。

这是打算给我收尸呢？老爷子就不能盼点好的？

……

深夜，院子里。

“你那边准备好了么？”

“……”

“什么很好？！还让我放心？你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

“……”

“真以为我没你干不了事？不敢杀你？”

“……”

“好，做得隐蔽些，明天接应我。”

挂断第一个电话，李无量又再次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嘎吱～”

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张楚岚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放水：“哟！李……师叔睡不着啊？紧张了？”

自从今天知道了李无量真是老天师的弟子，他就特不愿意跟这家伙呆在一起。

李无量连忙挂断电话，刷起了女团热舞视频，若无其事的昂了一声：“王并那小崽子嗑药了啊！一招就解决了风星潼，还给人揍了个半残，我可害怕了，害怕……”

提起这个张楚岚可就不困了，一下子抱住李无量，师叔叫起来也不磕巴了：“李师叔！您老可一定要帮侄儿把王并刷下去啊！要是、要是干不掉那家伙，宝儿姐的身世可就查不清了，我爷爷也会死不瞑目的……嘤嘤嘤……”

李无量一巴掌把他拍飞，继续把话说完：“害怕十招之内弄不死他。”

张楚岚愣了一下，好亏啊！不明不白的叫了他两次叔！

张楚岚刚要张嘴，一个透明掌印直接把他抓了起来扔进被窝。

就在他试图挣扎的时候，那掌印还贴心的把被子给他盖上了，然后一巴掌呼了下来。

“嘭！”

一声巨响之后，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几秒，徐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俩床震呢？！大半夜的还睡不睡了？”

“没事儿了昂！四哥！”

李无量笑了一声：“张楚岚睡不着让我给助眠呢！”

“赶紧睡！”

徐四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吭声。

“嗡嗡嗡～”

李无量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个位置来电。

他连忙接了起来，小声道：“后天我逃出龙虎山，证明了我的实力，记得兑现你的承诺。”

“……”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不要太过干涉我的私生活！”

“……”

两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无量收起手机，看这天边的启明星久久不语。

明天就是正式踏上道路的一天了，也不知道他的道是对还是错……

与此同时，另一边。

也有人看着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