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天时间,宋天盘坐着的身子缓缓撑起,眼眸重绽清明,不再暗淡无关,神识亦恢复大半。
手中的世界树枝丫始终散发朦胧光晕,将恐怖的火焰隔离在体外一丈,保持着相对安全的环境,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灼热的温度,即便他无匹的体质,长久之下,亦觉浑身燥热难当,此时,额头依旧密布了细汗,密密麻麻,衣裳已经打湿了小半……
宋天默默运转清心诀,压制心中焦躁的情绪,自语道:“如此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早晚会被熬死在这里面。”
感受着其中愈发狂暴的火焰,雷电不时响彻,不由得让他心中一震。
宋天极目远眺,道:“难道那深处孕育着什么?”
他想到早在进这丹房之前,便闻到的神秘清香,难道这神物如此恐怖,可勾动三昧真火,淬炼己身。
待到深呼一口热气,宋天阴阳眼再次开阖,目光穿透几里火焰,直视深处……他凝聚全部的精气神,陡然间,火焰在他眼中消失,一道人影浮现而出!
宋天心中骇然,道:“这里面还有生灵!”
他眸子中爆发璀璨的光辉,这是阴阳眼开启到极致的表现,想要将人影看个真切,下一刻,人影却消失了,好似从未在这丹炉之中出现过,宛若镜花水月,给人一种不真切之感。
可宋天的阴阳眼熔炼万千人体至奥源文,有以《葬经记载的手法祭炼,可堪破一切虚妄,所见,理应绝不会错,不想今日见了诡异一幕。
宋天心中不禁升腾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道:“难道……是昔年在炉壁刻画几幅画面的生灵,在此地,借助恐怖的丹炉三昧真火涅槃!?”
这是如何的恐怖,此地,乃是不知多少个时代之前的天庭遗迹,处在天界,而这炼丹房,毫无疑问的,自也是仙界之地,后来者都要敬畏,谁可妄动?
宋天闭目沉思,他在回想那生灵的模样,一刻钟过去,却是全然忆之不起。
清风吹拂,宋天只觉浑身舒泰,好似忽而至无边刀山火海,登临至了瑶池仙界沐浴。
只是不过片刻。
清风呼啸,搅动阵阵烟来,青黑烟气,其上好似蕴育了无边的恐怖,无物不侵,丹炉之中蕴育有无边恐怖的东西,这烟尘,又岂是普普通通。
宋天眼中的源纹自主显化而出,被动抵抗浓烟。
“我的眼睛!!”宋天捂着眼睛,眼泪纵横,一时间酸疼无比,感觉要瞎了一般,浓郁的火属性气息侵袭而至,他只感眼睛要就此废去。
因烟尘的缘故,这里一片漆黑,近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而丹炉深处,在宋天观察不到之地,无比火焰缭绕,不知多少时代过去,竟有火焰通灵……
此刻随他们没一次开口,火焰都有强劲几分,只有宋天在此苦苦支撑着。
“此番动静,非天赋异禀者不可表露。”老人肯定道。
原来,丹炉内的动静,有小部分,乃是这两个生灵所造成的。
只见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一缕先天气处在这枯寂宇宙的深处,此刻被幼童寻到,纳气诀在疯狂的运转,与先天气建立联系。
时过两个时辰,本早已寻到先天气的幼童,此刻满头大汗,眉目紧蹙,脸露痛苦之色。
先天气在体内,好似老树扎根,一座巍峨的神山一般难以撼动。
就是一旁的老人也是讶异,“为何这小子早以寻到了先天气,为何还是不能牵引出死海,洗礼筋脉?”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幼童依旧在僵持着,连补丁的衣裳都被打湿了,贴在身体之上,显出瘦削的体魄。
“奇怪,奇怪。”老人连道了两声古怪,开始仔细盯着幼童的每一刻变化。
只见幼童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其体内,先天气呈乳白之色,好似氤氲的仙气一般,朦朦胧胧,蕴有无尽的生机,有开辟万物的伟力。
在不断的冲击之下,幼童感觉愈发的虚弱,有虚脱的迹象,而他的内心,也渐渐焦急起来。
他察觉到了,这氤氲如仙气的先天气,似乎在排斥着自己,亦或是,先天气太过庞大,自身现在的心神难以驾驭。
体内,先天气好似一个可以磨灭万物的磨盘,不断的消磨着幼童的心神,这使他心力交瘁。
“拼了。”只见幼童疯狂撞击那大磨盘,想要侵入其内,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的碰撞,幼童的肉身都像经受了一次猛烈的撞击,挺直盘坐的身体都忍不住痉挛一下。
到了最后。
“哇!”
全身心投入体内的幼童蓦得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出,在焦黑的地面显得鲜红狰狞。
接着,幼童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太乱来了。”老人在一旁。
未曾踏入修行,十几岁的年纪,肉身脆弱不堪,如何能经受如此的折腾,能坚持如此之久,也不过幼童强行压制着体内翻涌的气血罢了。
“不过这小子体内有何妖异之处,明明已经探寻到体内的先天气,却难以牵引,相反还搞成这般模样。”老人来到昏过去的幼童身旁,想要看出些端倪。
最后也只是摇摇头,他修为尽毁,已经难以散出神念探查幼童的体内。
……
幼童就躺在地上,老人也就在一旁修行、想要早日修复伤体。
一直过去一个时辰,伴随几声剧烈的咳嗽,幼童转醒,感受着体内仍然还有些翻涌的气血,虚弱的说道,“这哪是修炼,明明就是要老命。”
说着,他艰难支撑起身子,看到一旁跪坐修复神识的老人。
“不错,还能活下来。”老人点头,老神在在。
“修行之上的忌讳想不到如此之多。”幼童面色苍白,道。
“修仙之路,本就是一步上天,一步地狱,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你如今刚刚踏入修行,保住小命已属万幸。”老人说道。
对于修行,虽然老人修为尽毁,可千年的底子还在,面对他的说道,幼童当然也是洗耳恭听,很是认真。
“为何我感觉体内的先天气就像一座巍峨的神山一般,难以撼动?”幼童虚心请教。
“修行本就没有两条相同的道路,因人而异,每个生灵,每一修士,体内都不完全一样。”老人说道,“方才观你要迈入筑基境是的状况……”
说着,老人眉目微蹙,接着道,“很少见……至少在这片地域是很少见的。”
“为什么?”幼童接着问起,这时,他盘坐在地上,捂住气血上涌的胸口,神情认真的问道。
“不敢确定。”老人摇头,活了千年,他见识非凡,“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