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对，太用力了，唱的时候稍微放松些。”

...

“这句不行，有口水，咽一下。”

...

“这句过了，下一句。”

...

张扬用了两天时间熟悉新歌，然后便在京艺门口随便找了一家很小型的录音棚，开始了新歌的录制，但是用了整整一上午时间，也还没有完全过关，但张扬毕竟不是音乐系出身，唱功方面薄弱一些，实属正常。

所以直到叶知秋给林青鱼和沈夕瑶送完了新歌，赶来这边查看情况的时候，张扬仍在录音室里还没出来。

录音棚的老板，同时也是录音师兼调音师，是个中年模样的瘦小男子，生了一副特别苛刻的模样，并且嘴唇上面留了两撇八字胡，便更突出他的形象，正在录音台前皱眉不已，时不时地拿来话筒，指出张扬唱歌时的问题所在，耳朵相当的好用，非常专业。

只有一点，就是这位名叫穆川的老板，要求太过苛刻了一些。

哪怕只是唱歌的时候，口中稍微有点儿口水影响了发音，都会被他立刻听出来，并且坚决要求重新来过，不能容忍任何瑕疵的存在。

而这也让张扬吃足了苦头。

叶知秋在录音室里看了片刻，便将录歌的事情全权交给穆川负责，自己则是出门买了些午饭回来。

吃饭的时候，穆川仍在喋喋不休，指正张扬唱功方面的各种问题，神情严肃，言辞专业，让人恍惚觉得，这位老板好像就是京艺音乐系的老师一般。

不过按照之后闲聊时说的，穆川却非京艺的老师，而是往届毕业生，早年间因网络不是特别发达，并且囊中极为羞涩，虽然发了几部质量不错的唱片，但是一直反响平平没能顺利火起来，便最终败给了现实，并且等到他靠打工攒下一定的积蓄之后，也已没了年轻时的那股心气，就干脆跑来学校这边，开了这间录音棚，算是尽己所能帮助一下学弟学妹，以免他们走了自己的老路。

说到这些早年间的经历时，穆川语气表情都很平静，似乎确实已经没了当年的心气。

但在之后继续录歌的时候，却又再次变得极为严格，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般，要求张扬必须做到每一句都尽善尽美，才能过关。

叶知秋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不过心里却也大概明白。

穆川或许并非没了当年的心气和梦想，而是现在的环境，有些容不下他这瘦小苛刻的形象。

不过作为一名录音师，穆川的专业程度，毋庸置疑。

很多叶知秋靠唱功技能才能听出来的细小问题，穆川同样都能非常敏锐地发现，并且要比叶知秋更快想到具体应该如何改善，八成是他已经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经验丰富，所以才能张嘴就来。

而这也给录制增加了极大的难题。

于是便用整整三天，一首新歌的录制，方才算是圆满结束。

随后又用一天时间修音完善，新歌才终于在网抑云正式发布。

并且叶知秋还在新曲发布的当天，特意跑到仙剑的书评区里宣传了一波，于是无需任何一项需要本钱的宣发资源，新歌的热度，都在噌噌噌地迅速上涨。

宿舍。

以往并不爱用网抑云听歌的曹德，为了支持张扬新发的第一首歌，专门下了一个客户端，顺便充了两块钱，用以购买单曲。

“我滴个龟龟，这评论区，已经炸了啊！”

点击播放后，激昂的音乐声中，曹德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点开评论区，立刻就为数量惊了一把。

韩涛张扬闻声而来，凑到跟前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怎么了，全是喷子？”

“这倒不是。”

曹德咧嘴嘿嘿一笑，只是稍微摸索了一下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软件，就打开了评论弹幕。

歌词页面的侧边，消息立刻开始翻滚起来。

“卧槽！好炸的歌！”

“就连给这种不知道是谁的家伙的新歌，都是有前奏的完成品，给徐青清的就是残次品？”

“不愧是你啊江南，这种风格都能信手拈来！”

“歌名讽刺得好，直抒胸臆，直白正能量，这才是真正的摇滚！”

“这种直接的挑衅太过瘾了，但是最精彩的部分，还是评论里某些上杆子的键盘狭，笑死，现实谱出了这首歌，歌词又照进现实，这可真是太妙了！”

...

看到这些评论之后，张扬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原本以为得到这些庞大流量的同时，肯定免不了挨骂，但没曾想，新歌方才发布不到一个小时，不仅流量噌噌地上涨，并且评论区里帮忙说话的网友，竟然远比喷子多得多得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歌词页面，也已经随着音乐的递进，翻滚起来，随之传出张扬故意压制的同时又很用力，从而稍显嘶哑的嗓音：

“谁在操控围观的力量，网络遍布冰冷的目光，

屏幕面前放冷的便当，好像也在窥视你我的思想，

一个虚拟网络的大魔王，

丑恶露出原样，它无处躲藏...”

...

“《键盘·狭》的评论区一群键盘侠，不得不说，6！”

“键盘狭确实多，因为网上诋毁别人没有犯错成本，躲在键盘后没有人和他们正面产生冲突，奉劝各位，嘴上留德！”

“一般。”

“歌词好烂，真的！”

“江南老贼真的好刚啊，不过骂得好！哈哈，江南还是江南，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

弹幕区里，评论还在不断翻滚，不过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曹德韩涛，倒是已经完全乐呵了起来，跟着节奏一起摇头摆尾。

“Woo woo～双手操控着言语的中伤，

Woo woo～藏在黑暗角落不停偷偷地张望，

Woo woo～魔爪缓慢编织一张恶念的网，

Woo woo～一旦粘在上面没有人能够逃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