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施法体系已然诞生,刃牙开始琢磨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如此具有积极性,并不是说他已经进化成合格的‘社畜’,而是这无数个日夜间,‘研究’已经形成了一种基于乐趣的习惯。
因而,这远不是所谓‘社畜’能简单概括的事情。
思索中,他得出了结论。
时至今日,关于冥想法、关于法术研究的框架性工作,已经宣告完成。从此以后的研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起码研究手段有了革新之前,都会是基于该体系内的、一些添砖加瓦性质的工作;比如对咒文、手势的拓展泛用性研究,再比如对新符文结构的不断解析、冥想法思路改换等等。
而这些工作,刃牙没打算全部承担在自己身上。部落中尚有三位巫医、巫医学徒也会在此后的时日里以更高的频率出现。无论是从部落的发展角度、亦或者从整个魔法体系的成长性来看,将这些非开创性的研究内容适当的分润出去,是有好处的。
所以,继续闷头研究已然不可取,当务之急乃是向巫医们展示成果、叙述原理。
抱着如此想法,刃牙在休息了一宿后,陆续敲响了巫医们的屋门。
“刃牙,你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在进行什么研究吗?”
已经许久未见的三位巫医,对他久违的露面感到相当诧异。
其实,已经结束了巫医课程、并拥有了魔晶施法能力的刃牙,此时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巫医了。尽管经验相对浅薄,但循旧历已经到了该承担部落内责任的时期。
不过,一方面是他年龄还小;另一方面,也是刃牙一直以来的表现,让其余巫医们在‘研究’上对他抱有了更多的期待,所以才没有任何巨魔来督促他履行职责。
并没有认识到自己正长期‘旷工’的刃牙,兴高采烈地向巫医们展示了一番他最新的成果,并进行了讲解。
“冥想法.....观想法....二者间是.....”
“....这样....那样....冥想空间....”
“...魔晶内....符文....比如火焰术....这样...那样....就成功了....”
一番零碎而散乱、基本上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讲述后,刃牙满目认真的望向了三位巫医,期待着他们给与回应。
然而这一次,巫医们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前世有句俗话讲的好,‘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如今,刃牙虽未必成了巫医们眼中的疯子,但所带来的的震撼半点不少。
魔晶+寿命=法术,这一维系了不知多少年的真理,在这个未成年巨魔手中成为了过去式,他不止将‘寿命’改易为了‘体力’,就连魔晶也被舍去。
那充满了想象力与探索精神的理论部分,更是让巫医们目眩神迷,应接不暇中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老巫医,捡起了于先前震惊中掉落在地面的拐,如此感慨道。
随后,他又有些羞愧的说道,
“说实话,我并没能听懂你的讲解...你们呢?”
另两位巫医被他的问题唤回了神,也纷纷摇头、表示暂时没能理清头绪。
“啊...这....”
刃牙无措的挠了挠獠牙,觉着有些苦恼,后续还有很多研究指望着大家群策群力呢,这最初期的普及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要继续单机?
‘这可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
他只沉吟了片刻,便有了决定,开口道,
“这样吧,我将自己的成果系统的记录成文字,应该会比口述更容易被理解。”
闻言,巫医们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这种复杂,并不是出于对天才的嫉妒,相对纯粹的他们只是为自己‘拖了后腿’而感到愧疚;
而有心去推脱,但全新的世界就在眼前,又不甘心就这般错过.....
彼此对视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他们所认为的‘馈赠’。
刃牙并不是个情感细腻的巨魔,没能体会到巫医们的心情,便火急火燎的告辞离去了。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老巫医收拾心情,甩起拐棍不轻不重的在另两位的大腿上敲了几下,教训道,
“像什么话,打气精神来!咱们三个老家伙起码不能丢了志气,给我回去加紧思考今天的内容,还指望着小家伙喂饭不成?”
老巫医如何给后辈打气先按下不提,刃牙回到屋中开始琢磨后续工作该如何进行。
“不单是巫医们,若想让后来者‘研’之有物,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研究内容,做一个总结性的整理,也是该纳入日程了....要不然趁此机会一并进行了?”
于是,他取来备用的泥板,化开表层后开始思考合适的标题。
最终,他刻下了‘术法原理’四个大字,准备以此作为自己至今为止所进行研究的总结。
在这部‘著作’当中,他准备以‘对精神力的猜想’作为开篇;再以‘冥想法的构建原则’、‘观想法的构建原则’、‘冥想法与观想法的结合’来承前启后;随后是压轴的,‘魔晶结构的符文化解析’、‘免材施法’;最后,再以‘对术法研究的前瞻性思考’做为总结。
毕竟都是自己研究的、且已经得出结论的内容,本以为除了刻写要花费时间外,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性。但到了真正下笔时,刃牙才发现,想要将之汇总成他人也能看懂大部头,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首先,他糟糕的研究习惯成为了拦路虎,由于没有随时记录、梳理研究时琐碎想法的习惯,想要成体系的一气呵成,成为了妄想,回忆性质的思索工作,注定会占用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
其次,作为面向将来全体研究者的书籍,在用语习惯、详略等方面,必然得做出相当程度上的妥协。很多他用起来理所当然的词汇、短语会被替换;某些在他这个研究者看来,可以一笔带过的内容,在后来的学习者眼中,可能会是相当必要的内容,详略间如何取舍也得用心把握。
再次,基于他前世的幻想与见识,研究时诸多观点间的前后承接,有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思考顺序、与成立逻辑;但放到缺少了那些幻想与见识的现在,这些‘理所当然’并不一定被理解。因此,诸多篇章间,有很多内容的前后逻辑得重新梳理,彼此间的链接思路需要更加清晰。
最后,他的术法研究,有相当程度的一部分,是基于实在与虚幻间、那相对模糊的部分之上。无论是‘符文’、‘精神力’,亦或者‘冥想法’、‘观想法’,如果后来者不能对它们所立足‘地基’,有一个相对准确的认知,只是一味的将之奉为万世不可移的‘祖宗法’,无疑会成为巨大的、甚至足以摧毁整个体系的隐患。因此,如何准确的表述,也成为了相当麻烦的一种思考。
基于这些个难处,刃牙果断放弃了一次性完成这项工作的妄想,转而开始做长久奋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