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草丛沙沙作响,何念平眸中冷光闪过,下意识去怀里掏打魂棒。
结果,摸了个空。想起来因为走得急,打魂棒被自己遗漏在屋子里。
不过也不必惧怕,他还有压箱底的本事。
稍稍与一旁草丛拉开距离,步伐不减,继续向前奔袭。
随着路程的增加,他逐渐发现一个规律,这股沙沙声有时会在左侧响起,有时会在右侧,不像是进攻的信号。
更像给他矫正方向,将他赶到更大的猎场。
躲在暗处的这些东西,俨然是将自己搁置在猎人的位置,而那个慌忙逃窜的猎物,就是何念平。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片树林完全寂静下来。没有鸟啼、蝉鸣和各种虫子嗡嗡叫的声音,充斥在耳旁的,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喘息声,和耳旁愈发密集的沙沙声。
何念平观察周围环境,正巧跑到一处圆形空地,直径大约有十步左右。他冷笑一声,心中暗想。
时机已到,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换换了。
身形兀地顿住,他侧耳细听,突然朝东北方得草丛劈出一道天雷。
青碧狂暴的天雷瞬息便钻出茂密的草丛,而后不见踪影。
何念平仔细感受着动静,眉头渐渐皱起,开始怀疑方才判断。
没让他等待很久,两息之后,一道凶戾的啼叫响起。
这一下,好似触发什么开关似的。周遭的沙沙声愈发密集快速,“猎人”们好似狂暴起来。
忽的,
背后冷风飒飒,一股凉意从天灵直贯涌泉。
何念平扭身挥拳迎敌,甫一回头,便与八只蹴鞠大小的血红眼孔对视个正着。
吓!
何念平反应迅疾,伸手抵住两只巨大鳌牙。一时间,一人一怪僵持起来。
偷袭的正是山蜘蛛,这蜘蛛大如车轮,力大无穷,何念平高达十三点的气力才勉强打个平手,可以看出从这群怪物围杀当中逃窜的鲁大能该是何等力量。
“呵”
胸腔吸满空气,双臂用力,掰着一对鳌牙向两旁撕扯,何念平要将这怪物生生撕开。
巨大的疼痛让山蜘蛛狂暴起来,八只刀戟般的长腿狂舞。
何念平怎样也不松手,今天就要当一回手撕山蜘蛛的猛人。
死亡危机当头,僵持的山蜘蛛发出凶戾的啼鸣。这一下,好似吹响了集结号。
一只、两只、三只……不一会,竟跳出八只山蜘蛛。
围观的山蜘蛛崛起腹部,漏出底下中空的腺体。下一刻,八道白色丝线朝场中鏖战的人蛛喷射。
何念平低骂一声,
“以多欺少是吧”
而后双掌雷光闪烁,竟是当场搓起天雷团,只不过苦了眼前的山蜘蛛,狂暴的天雷在它体内游荡、翻腾、聚集。
约莫十息左右,山蜘蛛的躯壳再也坚持不住,轰然炸开。
粘腻腥臭的液体喷满何念平全身,也引起其他山蜘蛛的狂暴。
右侧离得稍近的一只山蜘蛛凌空跃起,而后竖起尖足,朝何念平猛地坐下。
“来得好”
何念平单手握着天雷团,足下发力,高高跳起。
一人一蜘蛛竟是在这空中来了此短暂的会晤,只不过结果不是很友好。
何念平将天雷团直接塞进山蜘蛛的嘴里,而后嗡的一声,步了同伴的前尘。
一连两只同伴身死,其余的山蜘蛛也坐不住了,七只齐上。
何念平凛然不惧,掌心雷频频射出,虽然不能一击毙命,但也能阻拦它们冲刺的步伐,打个趔趄。
落地时,他还顺手捡起一只残破的蜘蛛足,虽然炸裂大半,尚有尖端可用。
接下来便是一场压倒性的屠杀,掌心雷开道,将当面的山蜘蛛震麻之后,何念平拎着尖足上前补刀。
一雷一刀,便是一只亡魂。
剩余的七只山蜘蛛,面对如战神附体的何念平,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如摧枯拉朽一般,被逐一杀个粉碎。
一炷香的功夫,场上只有他一人站立,其余的山蜘蛛皆化作一滩烂泥。
掌心雷:驾轻就熟+3%
妖点+4.5
没有犹豫,将4.5个妖点加在气力之上,一是可以恢复体力,二是真气消耗很多,难以坚持,恐怕之后需要仰仗一双肉掌。
看着周围残破的山蜘蛛尸体,懊恼的拍拍头。
坏了,刚才杀得起兴,忘了让它们多喷些蛛丝。
场中只有寥寥蛛丝,还都沾惹腥臭的体液和碎肉。
“靠”
低骂一声,刚才难道白忙活了?
何念平不死心,想起山蜘蛛喷射蛛丝的腺体,所幸在一滩碎肉中翻找起来。
不一会,到是让他找着五个,其中藏着不少干净的蛛丝。
何念平开心笑笑,脱下衣裳将腺体包裹住,而后迅速脱离现场。
此地不能久留,这么多尸体散发的血腥气会吸引来很多野兽,也有可能将其他山蜘蛛吸引。
这一块一定有大型的山蜘蛛巢穴,心里暗暗记下,待以后实力增长之时,一定要来着刷级。
一只山蜘蛛0.5个妖点,抵得上五只灯笼鬼,这刷级不舒服?
只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为难,风险太大,没有必要。低头将目光放到手臂四五处流血的伤口上,心下一阵无奈。
这副肉体还是太孱弱了些,竟然没能手撕蜘蛛,这说明什么,年轻人还得练。
回归途中,他又顺手打了两只小山猪和一只山鸡。当然是用掌心雷劈的,他可没那个耐心慢慢追。
进山之时,骄阳衔在云端。到出山之时,暮色四合,一片醉人晕黄。
“鲁大嫂,鲁大嫂”
他也顾不上敲门,直接用身体撞开。
看到他回来,鲁大嫂也是放下心来,连忙问道:“小道长,你有没有受伤?我丈夫还能救过来吗”
看到他鲜血淋淋的手臂,又是一阵惊呼,而后焦急的去找伤药。
何念平一把拉住他,并将五颗腺体交于妇人手中,而后嘱咐道:“先别管我了,将这腺体中的蛛丝挖出来,煎水与我大哥服下,快些吧”
鲁大嫂两眼饱含热泪,激动地不知道说啥。最后一擦眼泪,重重说出一声“谢谢”
何念平但笑不语。
鲁大能喝下蛛丝煎水后悠悠醒转,虽然脸上还是一片菜色。但伤口不在流脓散发恶臭,嘴唇也恢复常色。
鲁大嫂非要给他塞钱,何念平象征性的收了一枚铜板,而后婉言劝道:“我师父常说,相遇便是缘,缘分到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对了,我打了些野物,留着给鲁大哥补补身子”
鲁大嫂又是一阵谢谢,最后何念平留下吃了顿热乎饭,他才披星戴月朝长生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