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平被欲火挑动的呼吸急促,再被这恐怖样貌一惊,下意识就想劈出一道掌心雷给这鬼物整整容。
可浑身软弱无力,费劲力气也只能勉强睁圆眼睛。只能瞧着“美人”在他身上扭动,俯身隔着衣裳在他胸口咬来咬去。
兀地一股赤烟升腾,隔着氤氲的烟雾,骇人的怪物又变成了娇软的美人,柳叶眉,瓜子脸,娇俏灵动。
春香浮动。
盈盈一握。
意识愈发模糊,奔腾的血脉也逐渐冷却下去,最后一丝气力被抽空,隔着眼皮只觉得一片艳红。
老子这是要被怪物糟蹋了吗?
在意识湮灭于黑暗的最后一刻,一声兽吼在识海中炸响。
于是黑暗宛如潮水般退散,喜庆艳红如融化的油彩一般滴落。
他再度睁开眼来,可以听见孤寡蛙叫、聒噪蝉鸣,还是熟悉的陋室,身上盖着的也不过一单薄青袍。
至此,梦醒了!
一道野狗大小的黑影压在胸前,浑身颤栗,类似嘴巴的部位还纠缠着一根红色丝线,红丝的尽头连在何念平身上。
这哪里是什么红丝,分明是他的精气!
这是个馋他身子的妖魔。
一时怒上心头,何念平起身单手扼住黑影,另一只手天雷闪烁。
“给爷死”
铁拳裹着青碧天雷兜头轰下,黑影登时破成碎片,化作缕缕烟雾顺着窗户向外奔去。
同时,一阵闷哼声于墙边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声连滚带爬逐渐远去。
何念平眼中闪过浓浓杀意,翻身越过窗户,索敌而去。
前方那道黑影踉踉跄跄,像是受伤颇重,甚至连院墙都翻不过去,逃跑的希望被高墙阻拦。
何念平眨眼之间便奔至黑影身前,黑暗中看不清样貌,但也大抵能分出个人形。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捶在脑门上,将其打晕。而后像是拖一只死狗一般,拖到真君像前。
点上火烛,借着微弱烛光,这才看清楚来人样貌。
短发茬,满脸横肉,额角还有半根食指长短的疤痕。
是个和尚!
再翻找身上口袋,摸出了个小木牌,算是身份证明,上书“普德寺,法号善色”
普德寺的秃驴!
何念平紧咬后牙槽,抬手两耳刮子将人扇醒,拎起肿若猪头的善色和尚,淡淡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善色此刻还有些懵逼,只记得刚才自己的梦魇术被破,反噬受了重伤,然后就是这般境地。
“我不知道,我是路过的,你信吗”
何念平狞笑一声,手掌轻轻落在善色和尚右边肩膀,而后掌间发力,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善色和尚便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啕声。
“你说我信不信”
“我真是路过的,别杀我”
善色和尚语气中尽是惊恐之意,纵使如此,也不说出幕后指使。
“啧,你这么嘴硬,佛祖知道吗”
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少,又是几声脆响,善色和尚宛如木偶一般,四肢皆拆卸下来。
十指连心,更别说断骨之痛,善色和尚额头浮现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着,求饶般说道:“我说,我说,是义空师叔让我这么干的”
义空?
义净和尚说的那个熟知师父来历的义空和尚?
“他叫你来干嘛?”
“他,他叫我用梦魇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然后,然后找一件东西”
何念平冷笑一声,
“和尚吃斋念佛,却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那你们修的是哪门子佛?”
何念平现在心中考量甚多,义空和尚是根源还是一个棋子?普德寺上下是不是默许这样的行为还是就有高层许可?自己又该怎么面对?
他兀地喟叹一声,似有所感的说道:“小道只想安稳度日,没想到各位紧追不舍,如此也怪不得我犯下杀戒”
单手掼住善色和尚脖颈,好似提溜小鸡一般,提溜到观后菜田,而后将人随手扔向一旁。
捡起角落的铲子,开始动手挖坑。
“你说好的不杀我,道士怎么说妄语”
何念平干活专注,头也不抬的回道:“劳什子清规戒律与我何干,再说我也没答应你”
半炷香的功夫,一人大小的深坑便挖好。何念平倒没直接给他抛下去,反而对着祖师石碑拜了几拜,呢喃道:“小道怕各位祖师爷在底下无聊,给你们送个和尚作伴,弘扬一下道法”
期间,没有一只灯笼鬼敢露头。想必是被他杀怕了,若是没有“鬼奸”的领导,都不会出来的。
稍作祭奠,他拎着和尚脚脖子丢了下去。
善色和尚哭的泪眼婆娑,“哥,哥,爹,爹,活埋呀”
何念平抬起食指搁在嘴唇上,作静声状,朝下低语:“杀你脏手,我还是不要妄造杀孽”
接着扬铲填土,动作麻利的很,几口喘息的功夫,菜田又回归往日平坦。
何念平蹲下身子轻拍土壤,感受着手底下的震动,嘱咐了一句:“记得扣一让佛祖原谅你”
而后扬长而去。
至于善色和尚会不会逃出来,万一憋不死咋整。
呵,真当那帮子灯笼鬼是吃素的,善色和尚这身肥膘不但能滋养菜田,还能给灯笼鬼作补养,为他之后的升级之路打下坚实基础。
一人两用。
回到屋内,喝口凉茶压压火气,不断思索着其中关窍。
按理说这帮和尚行动都是极其隐秘且耐心极好,怎的一下子就狗急跳墙了呢,直接就要对他动手?
思来想去,推断出义净和尚回到寺庙将林府发生的事说与义空和尚,义空以为自己得到林员外器重,若是现在不动手只怕以后都没机会了,所以趁此时机将自己除掉。
若不是修炼了玄武水坎横练,关键时刻玄武吼叫破除邪祟,自己只怕要在这阴沟里翻船。
世上法术实在是让人措不及防!
既然这么害怕林员外,自己干脆扯着林家旗子,来一出狐假虎威,化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