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凌晨一点。
黄景木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来电的是崔启哲。
压下心中被铃声吓出的惊悸感,黄景木接通了电话。
崔启哲惊慌的声音传来:“黄检察官!安哲民的妻子可能出事了!”
“什么?!”
黄景木瞬间清醒,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让承晚给您打电话!”
铃声再次响起,黄景木接通后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在安哲民的家里......”
“我......我今晚一直在跟踪安哲民,但中途跟丢了。”柳承晩声音急促,“我感觉不太对劲,想到了前几天徐正涵跟我说她有了证据......就立刻回到了首尔安哲民的家,一进来就发现卧室的床上有一大滩血迹,但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黄景木问道:“出血量很大吗?”
“很大!”柳承晩回道。
“我知道了!”黄景木跳下床准备穿衣服,“我一会就到,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
“立刻报警,然后清除你来过的所有痕迹,包括你安装的所有监控装置!”黄景木交待道。
柳承晩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不翼而飞的灯罩,头皮有些发麻,“窃......窃听器已经被拆除了......”
拆除了?
难道是安哲民干的?
黄景木皱眉,但也没时间细想,接着对柳承晩交待道:“你报完警后去警卫室将近一个月的所有监控带走,不要拷贝,直接带走原件,然后立刻离开,去西部地检对面的那家咖啡厅等我!”
那家咖啡馆是24小时营业的。
“还有!现场你来过的痕迹一定要清除!”黄景木再次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
安哲民的家住在龙山区的孝昌洞一带,距离西部地检不远,黄景木到地方时已经接近两点,这里早已被龙山警方封锁。
将证件挂在胸前,黄景木畅通无阻的穿过警戒线,一路上不停的有警察对着他敬礼,他只是点头回应。
到了卧室门口,入眼就是床上的一大滩血迹,还不断的滴在地上。
黄景木皱眉,以这个出血量,如果都是一个人的血,那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
“黄检察官!”
龙山警署的刑事一组组长李秉国走过来对着黄景木敬了个礼。
“李组长。”黄景木对他点点头,问道:“什么情况?”
“我们是一点钟接到群众报警,说孝昌公寓10号楼904室有大片血迹,可能有人受伤,于是我们立刻出警,一点半到达现场。”李秉国道:“可是报警人的身份未知,我们怀疑是入室盗窃......”
黄景木知道是柳承晩报的警,于是摆摆手打断李秉国:“这不重要!伤者在哪里?”
李秉国点点头,回道:“没有发现伤者,根据鉴识人员的初步勘察,伤者的出血量已经达到了三升......正常人出血量超过一升即可判定死亡,三升的话......”
“现场有没有什么痕迹?”黄景木点点头继续问道。
“没有。”李秉国摇摇头,“这里住着一对夫妻,丈夫名叫安哲民,妻子是徐正涵,两人结婚两年,没有孩子......”
李秉国指着客厅餐桌上没人动过的丰盛菜肴和几个已经熄灭的蜡烛,继续道:“今天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现场没有外部入侵和打斗挣扎的痕迹,我怀疑是二人发生了争吵,床上的血迹很有可能是他们夫妻其中一人的。”
李秉国不知道安哲民的真实情况,做此猜测实属正常。
黄景木点点头。
以他对安哲民的了解,现场一定不会留下痕迹。
他这次来就是担心柳承晩没有将他自己来过的痕迹清除干净,以免留下首尾产生新的麻烦。
听完李秉国的话,黄景木放了心,于是他对着李秉国道:“楼道和电梯里的监控我已经安排人取走,你带着他们继续收集证据,我回一趟地检厅,有什么发现立刻向我汇报!”
“是!”
......
黄景木到咖啡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一进门就看到柳承晩坐在大厅的角落,大厅里除了一个靠在吧台打盹的青年男服务员,就只有戴着帽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柳承晩。
走到他面前,黄景木敲敲桌子,低声问道:“监控拿到了没有?”
柳承晩浑身一颤,充满戒备的抬头,发现是黄景木,顿时松了口气。
“拿到了。”
柳承晩抬头看着黄景木,神态有些萎靡,“黄检察官......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黄景木没有立刻回答,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对面,“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说一遍。”
“是!”柳承晩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回忆道:“7月22号,我跟踪了安哲民很久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那天下午我趁着他们夫妻都去上班,去他家里装了窃听器,没想到徐正涵提前下班,把我堵个正着......”
“原来她也一直在怀疑安哲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跟踪安哲民,但从25号开始,徐正涵就不回我的信息,也不接我的电话。”
“接来下......”
说到这里,柳承晩偷偷打量了一眼黄景木的表情,见他只是皱着眉,不安的心放下一些,喝了口咖啡继续道:“昨晚,安哲民突然提前下班要回首尔,我急忙跟上,没想到这个混蛋故意弄坏了我后备箱的锁,在里面放了一个尸体道具!”
“尸体道具......”黄景木皱眉问道,“他发现你了?”
“一定是!”柳承晩一脸的不甘,“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但就因为那个尸体道具,我在跟踪他时被巡警拦了下来,导致我失去了他的踪迹......”
“你没想过在他车上放一个定位器吗?”黄景木平静的看着他,接着道:“还有,徐正涵跟你说她手中有证据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柳承晩有些茫然,“我......我手中也没有定位器啊......”
“您不是说没有结果前不要联系您吗?”
“蠢货!”
黄景木突然将端在手中的咖啡杯砸向柳承晩。
砰!
柳承晩没有躲,杯子直接砸在他头上。
紧接着啪啦一声,杯子弹到地上摔的粉碎。
靠在吧台打盹的服务员被杯子摔碎的声音惊醒,急忙跑过来拦着黄景木:“二......二位!请冷静一下!”
“我会注意的,你继续休息吧!”
黄景木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可,可是......”
“嗯?”
那服务员看到他即将爆发的阴郁表情,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工牌,默默离开。
他可承担不起检察官的怒火。
......
鲜血顺着柳承晚的额头流向脸颊,缓缓滴在裤子上。
黄景木对他脸上的血视若无睹,指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明明你有很多种选择,但你偏偏选择了那条难度最大,能害死人的路!”
“我说的是没有特殊情况不要联系我和崔启哲!”
“徐正涵愿意配合你调查不是特殊情况吗?”
“徐正涵手里有证据不是特殊情况吗?”
“安哲民发现你不是特殊情况吗?”
“但凡你给我或者崔启哲打个电话,徐正涵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