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跳来跳去当然比沿着街道跑快。问题是，那个2米5的巨人没有跳直线，有时绕圈，有时反复横跳。

故意在戏弄范海辛吧？

乌漆嘛黑的，李奥跑着跑着，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直到他来到一处广场，看到一座熟悉的建筑。

李奥恍然——

西提岛的巴黎圣母主教座堂。

也就是巴黎圣母院。

今天经过这里时，李奥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作为非信徒，李奥对这座后世的世界文化遗产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世界上第一座完全意义上的哥特式教堂，里面存有大量艺术珍品——李奥脑中冒出圆明园，物品栏里那颗【嘉莉的魔力炸弹】蠢蠢欲动。

听说，艺术就是爆炸?

范海辛和他所追踪的怪物，最后就是进了这座古老的建筑。

广场上，仍有数量不少的信徒。

几个巡警漫不经心地散步。

李奥顺手牵羊一顶宽沿毡帽，低着头来到教堂底下，顺着一股若有如无的玫瑰精油香气，找到了凡妮莎。

凡妮莎正靠在墙上，额头香汗淋漓，捏着根细长的女士烟斗。

她穿着紧身衣，那一双健美的腿终于摆脱大裙摆，暴露无遗。

嘶~

李奥倒吸一口老坛酸菜牛肉面，这双腿……他愿称之为“腿界夹子”。

是你吗，阿夹？

“又见面了，凡妮莎？”李奥抬头，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上面打得正热闹，“不上去瞧瞧？”

凡妮莎翻白眼道：“我是灵媒，不擅长战斗。”

“那你还抽烟？”李奥说。

虽然有“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说法，但剧烈运动后——不管是哪种运动，不宜抽烟。

“这是女巫特制的烟，有助于恢复体力和凝神静思。”凡妮莎示意，“要试试吗？”

“算了，我都还没热身完成呢，不需要恢复。”李奥摆手婉拒，鬼知道女巫炼制的东西含有什么奇葩成分。

“上面的怪物什么情况？”李奥问。

“它自称‘海德’。善良和温文尔雅的医生杰基尔，因为一种神奇的药剂，诞生了恶之人格——海德。”凡妮莎说:“海德获得主导权时，他的身体也随之化为巨人，力大无穷，不知疼痛……”

据凡妮莎所说，海德之恶与一般罪犯的恶不同，不为利益，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本能的、超级任性的恶。

恶得理所当然。

毫无愧疚感。

海德认为，他才是真我，杰基尔只是外在。

突然。

李奥听到物体下落的声音——范海辛和海德打斗导致的结果。

他一把拉过凡妮莎。

砰！

砖头大的木头落在凡妮莎原来站立的地方。

“谢谢。”凡妮莎说。

“不用谢。”感受着手上的紧实，李奥表示报酬受到了。

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那还不放开。”凡妮莎没好气地说。

拉过来时，李奥顺势搂住凡妮莎，姿势相当暧昧。虽然可以用念动力拍走坠物，也可以拉人时主动退一步。

然而。

谁让他是个暖男呢。

甘当缓冲肉垫。

豆腐也吃了……不，好事做完，正想放开凡妮莎，李奥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凉意从后脑勺直窜天灵盖。

强大的意志力，李奥才没有一把将凡妮莎丢出去。

李奥慢慢放开凡妮莎。

此时的凡妮莎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错觉，若不是李奥有着高达58点精神，他应该直接跪下了。

李奥强忍着不适，直视凡妮莎的眼睛。

灰绿色的眼睛只有茫茫的眼白。

“你是谁？”李奥问。

“凡妮莎，应该说我才是真正的凡妮莎。”凡妮莎笑了，笑声中蕴含的却是愤怒。这个愚蠢的凡人，居然想要把她赶出身体。

笑了两下，笑声戛然而止，“凡妮莎”打量着李奥，阴恻恻道：“来自异世界的外乡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会死得很凄惨。”

说完，凡妮莎浑身剧烈颤抖。

软软倒地之前，李奥一把扶住她。

“你见到她了？”凡妮莎眼睛恢复了原状。

“是的。没想到之前才说到双重人格的怪医，你居然也是双重人格。”

“不是。”凡妮莎摇头，“我的情况和杰基尔不同。他是一个灵魂分裂出两个人格，我是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所以，我才想找范海辛。”

“哦，我以为你想追捕范海辛呢？”

“我说过吗？”

“没说过吗？”回忆一下，李奥道：“还真没说过，主要你带着范海辛的通缉令，我就自然而然那么想了，抱歉。”

“算了，这也不是需要道歉的事。”凡妮莎感慨道：“她似乎不喜欢你，靠近你的时候，她就会比较老实。”

“哦，这样啊……哈哈，还以为我魅力爆表呢。”

“说起来，我也不讨厌你。做为一个灵媒，我能感觉到，除了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你并没有其他坏心思。”

“额……”这么说的话，李奥就……好吧，一点不尴尬。这种程度就尴尬，怎么当LSP-Plus?

“不是我的错，怪你太有魅力了。”李奥厚着脸皮说。

“哼哼。”凡妮莎鼻腔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扶我起来。还有，如果你的手能老实一点，我的感谢会真诚一点。”

她拿出之前的烟斗，手一直在颤。

李奥忙掏出火柴，帮忙点上。

深吸了一口，随着喷出的袅袅白烟，凡妮莎看上去好了许多。

“她是谁？”

“一个女神。”

“哦。”

“你不怕？”

“怕有用吗？如果怕有用，我现场给你表演个摸到蟑螂的女孩的尖叫。”

“我想没有。”凡妮莎勉强笑笑，“她和你说了什么？”

想了想，李奥说：“没什么特别的，她好像在忌惮我，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

凡妮莎若有所思。

李奥继续道：“神啊，恶魔啊，我通常把他们理解为比人类强大得多的另一种生物，有些强大到人类暂时无法理解的程度。如果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她又怎么会困在一个人类的身体呢？这么一想，是不是好很多？”

犹豫了一下，凡妮莎点头。

李奥抬头。

范海辛和海德巨人已经从阁楼打到了楼顶。

范海辛被好海德巨人从楼顶。

巴黎圣母院尖塔高约96米，此时范海辛所在楼顶，七十米高总有吧。

落地前，范海辛逃出钩绳枪，射中海德巨人腹部。

范海辛荡秋千一样，朝着墙面荡过去。他双脚蹬在墙面上，避免“pia”一下撞扁。

范海辛有点懵。

他看到一男一女站在墙根边上，女的有点虚弱的样子，男的一手扶着她，正笑眯眯地朝他挥另一手。

男的嘴巴张了一下，看嘴型应该是“哈喽”。

范海辛来不及多想，海德巨人惊慌中双脚勾住屋檐，单手抓住钩绳，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