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还能码五千
灰鼠本在家修行,此处距离罗青家不远,动静不小,灰鼠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便出了门,小心翼翼沿着无人的巷子跑过来。
它鼻子灵敏,闻到了罗青气味,就循着找了过来。
罗青躬下身子,提熘着灰鼠脖颈处的皮,将其拎起。
灰鼠前后两双爪子相互之间搓了搓,掸去爪上的灰尘,咧嘴傻笑。
灰鼠是个爱干净的,不随地大小便,时常洗手,爬向罗青肩头前也会拍拍爪上的埃土。
“小灰,你去四处瞅瞅,附近有无水井。厉钩不好对付,待会咱们需下去一趟。”
罗青拿出装‘珠蛆祛疡物’的小瓶,喂灰鼠吞服一些,“厉钩那澹红的疡疮域之中甚至连老郎中与附身振衣夫的回煞伯都难以抵抗,吃下这东西,不容易得病。”
灰鼠双爪抱着小瓶,如同幼童抱奶瓶,伸着鼻子嗅了嗅,一股极大的冲味儿袭来。
灰鼠憋着气咕咕干了一口,罗青一把抢了过来。
“省着点喝,难喝还使劲往下灌?”
灰鼠吐了吐舌头,抱着肚子,故作痛苦模样,被罗青一甩到地上,“去去去。”
灰鼠摇了摇头,骨碌一圈,转眼间消失于原地。
罗青走到一处视野还算开阔的地方,放眼望向站场。
厉钩兽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疡术之下,老郎中仨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了点红疹,明面上实力最弱的皋复老脖颈处甚至已有几处溃烂。
老郎中一身医术傍身,身上带的丹药不少,与‘振衣夫’一般,皮肤上只起了一片一片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红疹,而且在厉钩刻意操纵之下,红疹能迅速起脓疮并且腐烂。
‘振衣夫’需用祀力抵抗,老郎中同样需分神不敢使出全力,而厉钩施展术法之余,还能扑能咬,占了上风。
老郎中只擅近战,冲杀在最前,靠的厉钩最近,但因其手段强横,一把狼牙挥舞地异常娴熟,连厉钩都需暂避锋芒。
只是,厉钩终究不是寻常兽类,额头上那空洞一开,朝着老郎中一摄,红斑沸腾。
老郎中疼痛难忍。
振衣夫寻到机会,赶魂祀术施展,一股莫名的气机在空中一荡。
皋复老攥紧拳头,手拿刚卯,抡起一拳,气血之力丝毫不差。
厉钩似也看出了老郎中的是他最大的威胁,不管振衣夫那赶魂之术,仍然开启额头‘耳朵’,对准老郎中精准地施展一击疡病之力。
老郎中混身发疮,此刻竟无疼痛,他意识到危险,浑身气血运转,烧得如锅炉中的沸水,皮肤也热得通红,身上散发着蒸汽氤氲。
他在用气血驱赶病疾。
老郎中大喝一声,延咽喉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上烧红的肌肤颜色褪去,红斑最终没有全部演变为脓疮,只是几处脆弱地方开始缓缓溃烂。
他一点都不好受,那爆发的气血,对他形成了极大负荷。
此刻厉钩已然跃来,张开血盆大口,对准老郎中撕咬过来。
与此同时,厉钩身躯之上,再次惊现虚幻魂魄离体,肉身拉扯影子防止其散去的景象。
皋复老趁机至前,拳头抡起,怒目圆瞪,声如洪钟大吼道:“镇!”
皋复老拳头打在身上,厉钩肉身原本双眼迷离,在那一拳之下,迅速神识回归,精神自回。
它遭痛吼叫了一声,借助着那皋复老一拳的冲势,仍然朝老郎中撕咬而去!
老郎中勉强举棍来扛,却被一招冲垮,在空中划了一个狼狈弧线后,重重摔倒在地。
生死不知。
厉钩同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噗噗低沉吼叫,怨毒地望向皋复老。
它站起身,睥睨横扫。
‘振衣夫’手中攥着那把不俗短剑,萦绕着振衣风,趁着厉钩状态不满,亲自厮杀过来。
振衣风终究是件不入品的东西,在战斗中并不能令厉钩陷入眩晕状态,只是令其头脑有些无伤大雅的昏沉感,以及反应慢上点点而已,效果显得微不足道了些。
但此物仍不失为一件上好的防御诡巧祀器。
‘振衣夫’毕竟不是真身降临,他扶乩时辰是存在限制的。
厉钩嗤笑一声,与之缠斗,似看出‘振衣夫’弱点。
如此下去,厉钩斗过‘振衣夫’,只是日影西斜而已。
罗青脸上阴晴不定,很快便否决了逼近过去给老郎中补刀的心思。
灰鼠蹿过来,罗青问道:“找到了么?”
灰鼠点点头。
“带路。”
罗青快步跟上。
先将啸爷印出来,吸引厉钩与‘振衣夫’的注意,罗青再上来下手不迟!
眼下过去,招来‘振衣夫’与厉钩目光,殊为不妥。
而且老郎中这老家伙滑不熘秋,暂且再等等。
灰鼠找到的井口距离罗青所在之地不远,转过两个胡同,到了巷口水井处。
家家户户闭上门窗,有地窖的人家直接躲进了地窖中,一路上没碰上一个人。
罗青站到井沿,脑袋朝井中望去。
“甘游井:人家井水通幽处,万里尽归井神乡。此井中水已通,与镇上不少水井相联。”
罗青摸出不离身的淮夷玑斗,肩上站着灰鼠,一同跳下井中。
罗青跃入水中,不断下潜,分辨出北方,直朝着北而去,“小灰,嗅嗅那水阵在哪。”
有了上次经验,罗青这次找到水阵的速度极快。
走过一层不知施展甚么术法构建的水膜,耳边传来惊骇吼叫之声。
罗青望了望那颗引骇玄石,面无表情,四处看了看,没旁人在此,便再次走了些。
上头发生大战,罗青不信那啸爷没再上头窥探。
站到了玄石附近,罗青耳膜震震,似天庭鼓人锤战鼓。
不止如此,那团黑雾逸散出来氤氲漂到罗青身前,罗青心头不由得季动。
“惊骇……这就是引骇之意么?”
罗青往后退了退,这块石头倒是也可以拿来珍藏。
罗青祀力催动,一股股气机顺着手臂手腕流入淮夷玑斗之中。
淮夷玑斗临虚而浮,在罗青双掌之中闪烁。
整个地下水脉,仿佛动了动,但地面无人感知到。
在那隔绝感知的水膜之中,淮夷玑斗如饥渴小娘,慌不择食,疯狂吸纳抽干罗青祀力。
一条条细小‘水蛇’汇聚,绕在罗青四周,并且慢慢壮大。
从小指粗细到拇指粗气,之后手腕粗细、脖颈粗细、蛮腰粗细……
声势愈发浩大。
涨大成水蟒的水势游曳,至引骇玄石周边,将石头以及其上的黑气包裹。
而石头之下,水龙卷转动不息。
罗青额头已有密汗。
感觉蓄积之力已足够,罗青呼出一口气,双手仿佛抓住了一条绳,对准向上,使劲一甩!
水下龙卷凶勐,轰地一声冲向玄石。
引骇玄石受到那股水势,直接朝着井口冲去!
顺着井口,一路上行,直逼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