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帝陛下也只让人去处理这件事情，却没有处分大皇子。

毕竟，之前国师的事情，调查过后发现跟大皇子无关。

只因为国师救了大皇子一次，就有人说大皇子也许跟国师勾连了起来。

皇帝陛下毒瘾发作的时候，脑子不那么清明，自然是要先把人抓起来问上一回的，谁知道大皇子因此就更加觉得自己委屈了……

皇帝陛下心中暗叹：这一次且饶了他罢了。

卫菀是第二日傍晚时分找到的天香坊的，头上戴着面纱，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婢女。

乔楚接待了她，正好客人们也都离开了，于是关了铺子上楼去谈。

几个人坐在一起，一时间看看彼此，都有些相顾无言。

还是卫菀先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自己跟乔楚别后的状况。

当初被选入宫中，卫家本以为是飞上枝头，可谁知道皇帝陛下跟皇后娘娘鹣鲽情深，根本没有充实后宫的念头。

于是这些个女子就都准备赐给各位皇子。

这里面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若是赐给了当红的、得用的皇子，未来自然是一片风光。

可若是命数不好，碰上了个倒霉蛋，以后倒霉蛋进去，那皇子妃也要折进去！

卫菀不傻，自然不愿意给暴虐的大皇子去当侧妃，可在京的除了大皇子，也就只有五皇子可以选择了。

太子殿下还小，也轮不上已经十六七岁的卫菀。

然而五皇子似乎无心婚事，几乎不在京城呆着，回来了以后也刻意躲着……

皇帝陛下良心发现，决定对小五好一点儿，至少要小五点了头才给赐婚，于是来京城准备入选宫中的姑娘们就都这么耗着了。

乔楚和乔小福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你来了京城那么久，一直都这么待着？”

卫菀点头。

“那你一直住在哪里？”

“住在我们自己的宅子里……”卫家的春晖堂是祖传的，开了许多分店，自然很有实力，所以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庄子和铺子，也有自己的院子……

卫菀又说了说春晖堂的情况。

春晖堂前些日子确实是受到了威胁，但是卫菀得到了消息后，却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她觉得乔楚是值得信任的人，为了乔楚的本事，她也愿意冒险。

所以卫菀今日过来，与其说是来谈合作，不如说是来卖人情。

不过乔楚并不在乎卫菀的精于算计，表示愿意以后只跟春晖堂合作，但是具体怎样合作，就让乔小福出马谈判去了。

看着十来岁的小丫头坐在自己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开始跟自己一五一十地谈合作的框架，卫菀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天香坊真正管事的，并非乔楚，而是面前这个十来岁的丫头……

随着谈判的深入，卫菀头一次感觉到了惭愧：怪不得人家十来岁就能开天香坊，原来人家真的比自己厉害……

谈判完毕，双方达成了口头约定，只等后面形成了文字再签订契约。

卫菀告辞，乔楚送她出门，却迎面遇上了好久不见的五皇子赵襄。

襄王殿下依然是一身黑衣，一看到乔楚，就拱手：“今日贸然来访，是有些事情要跟你们确认一下，不知道这会儿方便不方便。”

乔楚看了卫菀一眼，笑道：“没什么不方便，襄王殿下请进。”

一听说面前的黑衣男子就是五皇子赵襄赵襄，卫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无声地福了一福，转身悄然上马车。

赵襄目不斜视地进了天香坊，乔小福看到是赵襄，立刻就兴奋起来：“襄王殿下，你是把六两的媳妇送过来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赵襄咬牙否认。

“明明上次你就答应了！你忍心让六两和欺霜夫妻分离吗？你忍心让小马没有爹吗？那很可怜的……”乔小福一叠声数落着。

“欺霜快生崽子了，我请了专门的马夫在照料，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襄王殿下没好气地解释。

“那等生完了再送过来吗？那样也行，反正我们家六两现在跟姑父打仗去了，也不在家……”

“我没答应把欺霜给你们！”襄王殿下低吼。

门外马车上的卫菀听着这一大一小的争执，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笑容来。

这襄王殿下听说是个冷面阎王，瞧着也是个冷脸，怎的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堂堂王爷，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跟乔小福吵起来？！

等天香坊再次关上门，乔楚和襄王殿下上了楼，襄王殿下这才说起了此行的目的：“有人说，国师大人失踪那日，看到国师大人往八卦井巷那边飞过去了，我怕直接去八卦井巷那边找你们，会让东方先生他们不安，所以特意这时候来这边找你问问。”

乔楚果断摇头：“我没见过他。”

这个骚包玩意儿，月光下一身白衣在天上飞，跟鬼似的，也怪不得有人看得见！

“……”襄王殿下：若不是知道国师大人打乔楚的主意，自己也不可能来啊！

国师来了八卦井巷，然后就失踪了，从推理上来看，必然跟乔楚有关系。

襄王殿下多年执掌金麟卫，不知道查了多少案子。

他早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背后，必然有冥冥中的因果。

忍了又忍，襄王殿下还是道：“可是不只一个人看到了。”

“可我真的没看到。”乔楚决定摆烂。

反正陈青山杀人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这就够了！

“……那你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呢？”

总不能人家到了金銮殿上去指证，你也这样摆烂吧？！

襄王殿下想骂娘。

“我怎么知道？你若是觉得国师大人失踪跟我有关，要不你去我家搜查一下？看我是不是把他给关在哪个屋里？或者是埋在哪个树下？！”

乔楚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反正国师大人的残躯还在自己的仙府空间，赵襄总不可能进自己的仙府空间搜查。

乔楚一度都想把那残躯沤了当花肥，然而又觉得脏了自己的仙府灵田，还是想找个地方悄悄给埋了算数……

赵襄气得胸口起伏，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情绪，挥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东西，你见过吗？”

乔楚一看，是半个玉扣，腰带上用的那种，还是极品的羊脂白玉。

好像那个骚包国师身上是有半个这玩意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