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道黑烟冒出。
黑烟四散。
时落随手一勾,捏住其中一股。
黑烟逐渐显形,竟是一只看起来长相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长得像鸭子,却有老鼠一样的尾巴。
不过这东西不是实体,被时落抓在手中的似是虚影。
虚影挣扎,却逃不开时落的手心。
“落,落落这是什么东西?”屈浩忙扶着屈母,自己往前站,他心惊胆战地问。
时落观察一番这东西,解释,“山海经中有记载,有鸟焉其状如凫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钩,见则其国多疫。”
“什,什么意思?”
“这东西所到之处会散播瘟疫。”时落用力捏着手中的虚影,声音极冷。
“谁让你过来害人的?”时落将絜钩虚影提到跟前,“既已死了,为何还要为祸人间?”
今天是明旬生日宴会,这絜钩在宴会害人,会让明旬的名声受损,还得被警察带走询问,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时落生气了。
絜钩虚影不开口,只发出阵阵细弱尖叫,而后用力挥着翅膀。
屈浩躲闪不及,只觉得脸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痛哼一声。
“浩浩?你的脸红了。”屈母一直被屈浩护在身后,听到儿子的痛呼声,她往屈浩脸看只见屈浩原本光滑的脸此刻红肿一片片片水泡冒了出来,还有往脖子蔓延的趋势。
“落落,浩浩这是怎么了?”屈母吓的声音都变了。
今日一早她便算过一卦,为屯卦,有春木之相,艰难险阻之意,是以,她装了不少东西在身,时落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屈母,“这是解毒丹,你们一人一粒。”
屈母接过,手一边抖动一边打开瓷瓶,她先喂了屈浩一粒,看着屈浩吞下药丸,她连忙问:“浩浩,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只顾盯着屈浩脸看,自己倒是没急着吃。
“妈,我好多了。”脸仍旧是又疼又痒屈浩不想让屈母担心他略有些艰难地笑了一下。
“你别笑了。”屈母更心疼了,她没好气地说。
“我再给你配些药膏涂几日就能好。”这解毒丸效果好,却也不是仙药,不能立即见效。
“没事,落落,我的脸不怎么疼了。”这回不是假话,屈浩脸的红肿退了些,却仍旧没恢复往日那般光滑。
屈浩又催着屈母,“妈,你也快吃一粒。”
“有落落在,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是大男人,不怕毁容。”屈浩还有心情安慰屈母,可见并未受影响。
屈母知道儿子心大,只是这心也太大了。
她无奈,只能先服下一粒丹药。
时落半眯着眼,扣住絜钩脖子的手用力,另一手直接掰断絜钩的翅膀。
尖叫声突然拔高,“不可能,你不可能伤我!”
“敢散播瘟疫,你拆了你!”时落说完,又一把拽断絜钩的尾巴,“都死了万万年,竟还敢出来害人。”
絜钩怎么都没想到时落竟然如此心狠,都不容它说话。
它怕时落真的将它拆散,忙说:“不是我自愿的,我以为自己早魂飞魄散,却在许多年前被人唤醒,如今的我只有些许魂力,便是能散播瘟疫,也不会致人死。”
“虽不会致人死亡,却会让人疼痛难忍,这与下毒何异?”时落语气不见好,“谁给你用的隐匿符?”
“不知。”被时落这么一折腾,絜钩仅剩的那点魂力也快散了,它虚弱地回道,“那人与我保证过,今日过后,会放我自由。”
曾今它是不起眼的恶兽,便是这般,被渺小的人类威胁,它亦很愤怒。
它又想挥翅膀,只是才动一下,疼的它又忍不住尖叫。
时落干脆利索地拆掉它的翅膀。
絜钩身体抽搐,脑袋耷拉。
“带我去寻那人。”时落将絜钩提的近了些,她继续威胁,“若你拒绝,我这就拆了你,我会让你魂飞魄散,再无重现天日的一天!”
絜钩怕了。
它不怕遇到利用它的那种人类,就怕遇到时落这样不说二话,直接动手的。
“我虽不知那人是谁,却知晓他在何处,你放了我,我带你去。”絜钩虚弱地开口。
时落没应,她开始拽絜钩的腿,准备将它的腿扯下来。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时落这才满意,她跟屈浩说:“你跟明旬说一声,我很快回来。”
话落,她照着絜钩身贴了一道符,而后提着它离开。
“落落,你这么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我陪你一起吧。”屈浩追去两步。
时落头也不回,“不用。”
她走的极快,屈浩都赶不。
去找背后之人的路,絜钩还试图说服时落,“人类,我看你小小年纪,根骨不错,不若你我联手,待灭了那人,你放我离开,如何?”
时落不言语。
“那人既能将我复活,修为必然不低,你一人恐不是他对手。”絜钩还在说,“且他还有帮手。”
时落一道禁言符贴了过去。
耳边顿时安静。
按照絜钩的指路,一个多小时后,时落下了出租车,来到一处胡同口。
这巷口深,脏乱且逼仄。
时落闭目,感受了一番。
这里少有人住。
时落直接来到一处紧闭的破旧院门前,抬脚就踹。
铁门应声而倒。
“谁?”屋内一声大喝。
很快,两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两人看了一眼时落,视线很快落到她手。
“竟被你发现了。”站在前头,年长些的道士惊讶地说,“你是谁?师承何派?报名来!”
“明旬与你们何仇何怨,你们要如此算计他?”时落压根不理会他的问题,她只想揪出背后之人,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两人压根没将时落放在眼里,便是时落手里捏着絜钩,也不过是碰巧。
“你找错人了,不想死就赶紧滚。”年长的道士不悦地甩袖。
既然不说,那就打到他们说为止。
时落将絜钩扔到一边,直奔两个道士而去。
“师弟,给她个教训!”年长的道士往旁边退,他对身后,比他高壮的年轻些道士说。
高壮的道士点头,卷着袖子,迎时落。
砰
很快,一声闷响在年长的道士身后响起。
他惊讶地转头看。
只见自己这足够两百斤的师弟被一个小丫头一脚踹翻,重重摔在身后的墙,而后滑落在地。
时落放下脚,她又问了一遍,“谁要害明旬?”
年长的道士从怀中摸出一道符,直接朝时落扔过去,“不如你去地下问吧!”
这是一道收魂符,若是普通人被贴了符,三魂必然被抽出。
缺了三魂,此人必死无疑。
这符箓极为阴毒。
时落抬手,在中年道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接住符箓,而后指尖凝聚灵力,符箓瞬间化为灰烬。
“你到底是何人?”时落的修为超出他的预料,中年道士忍不住后退。
时落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将方才自絜钩身折断的翅膀直接拍在中年道士身。
中年道士竟不如屈浩能忍,他疼的在地打滚,整个人很快肿了一圈,脸水泡在他滚动间被擦破,浓水流了满地。
高壮道士吓的往屋里爬,一边喊,“师父!师父救命!”
“何人在喧哗?”屋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师父,外头来了一个丫头,很是厉害,师兄被她伤了。”高壮道士告状。
“废物!”那道苍老的声音不悦地呵斥。
随即脚步声传来。
迎着阳光,老道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符箓迎面贴了来。
老道比两个徒弟修为要高得多。
便是这样,他也没躲过时落的禁锢符,禁锢符让他定住了身形,他对高壮的道士说:“赶紧将为师身的符箓拿下来!”
“好,好。”高壮道士伸手,飞快地扯下老道脸的符,而后跟仍烫手山芋似地撇开符箓。
“臭丫头,竟敢门挑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道自是没将时落放在眼里,他方才不过是着了对方的道。
“师父,她有暗器,小心。”眼见时落又飞过来一道符,高壮道士忙出声提醒。
这回老道有准备,他挥动浮尘,满眼不屑,“不过小伎俩。”
符箓被挥开。
时落又扔过来一道。
老道越发看不时落,再次甩动浮尘,只是这回浮尘才碰到符箓,老道脸色一变,下一刻,一阵噼里啪啦响。
老道的法器浮尘竟这么被劈成了焦灰。
“而敢?”
“我再问最后一遍,谁想算计明旬?”面对老道,时落总算开了口。
老道气的胡子抖动,他心疼地看着脚边化成灰烬的浮尘,阴森森地说:“找死!”
而后直接从身后抽出桃木剑,直刺时落胸口。
时落后退两步,她环顾一圈这个破旧的院落,快步去墙边取了一根铁棍。
不待时落转身,老道的桃木剑已经刺向她的后背心。
时落反手一棍,直接敲断了老道的桃木剑。
老道看着手里断成了两截的桃木剑,“不可能!你怎么能断了我的剑!”
他的桃木剑亦是法器,一般武器根本伤不到他的法器。
“你到底是何人?”老道心里不安,这丫头太邪门了。
回应他的是时落又一记铁棍。
既然这几人不说,那就打到他们说为止。
时落只动手,不动口,老道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
他疼的只翻白眼,碍于两个徒弟还在跟前,愣是没喊出声。
等时落第二棍甩过来时,老道这才慌忙往后躲,同时举起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剑抵挡。
完整的桃木剑都抵不过时落的铁棍,更何况半截。
老道只觉得手心发麻,这种麻很快由手心爬到半边身体。
“来救为师!”等老道想躲时,才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他回头喊徒弟。
高壮道士被时落的凶狠吓到了,半晌没敢前。
他试探着跟老道说:“师父,要不然就告诉她吧。”
眼看时落举起铁棍,兜头就要砸向他的肩膀,老道着急开口:“我说,我告诉你,是庞家,庞家给了我钱,我才答应的,我与明旬无冤无仇,没必要对他动手。”
铁棍贴着老道的肩头停住了。
时落看了老道一眼,说:“你撒谎。”
老道真的没料到时落竟是个硬茬,他不敢再隐瞒,“他们说那明旬魂力强悍,若是我能有法子杀了他,将他的阴魂炼制,他必然会成为鬼王,任我驱使。”
这絜钩只是第一步,之后他会趁明旬被警察带走时下手。
至于庞家提及明旬身边有个天师,他原先压根没放在心。
咚!
一棍子砸下来。
老道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时落冷着脸,看向高壮道士。
高壮道士忙据说,“庞家给了我师父五百万,要买明旬的命,还承诺给师父找承影剑,说是承别的东西杀不了明旬,承影剑肯定能。”
“承影便是传说中铸与商朝,后被春秋时卫国人孔舟所藏的名剑?”时落问。
高壮道士忙点头,“是,就是那把剑。”
时落冷笑,“十大名剑,他们能寻得到?笑话。”
高壮道士赞同地点头,“对,我也是这么跟师父说的,但是师父就信庞家人的话。”
时落扔掉铁棍。
转身将絜钩提起来。
高壮男人知道自己不是时落的对手,压根没想过要反抗。
他眼睁睁看着时落提着絜钩,走到老道跟前,而后将絜钩残破的身体卷吧卷吧,掰开老道的嘴,将絜钩直接塞进了老道的嘴里。
“谁都不能算计明旬。”时落说。
老道生生被疼醒过来,他身红肿破皮,要比中年道士严重的多,他甚至无法开口喊痛。
一旁的高壮道士吓的跌坐在地。
凶残!
太凶残了!
他忙强撑着朝时落跪了下来,“这些都是他们两个商量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法力,只能听他们的,大师,您放过我。”
时落问高壮道士,“可有解毒丹?”
“有,有的。”
“一日喂他一粒。”时落说,“既然絜钩不会要人命,那你就好好享受一番,至于你能撑到何时,端看你自己的造化。”
高壮道士拼命磕头,“我知道了。”
而后他回屋,拿出一张卡,远远朝时落递过去,“这是庞家给我师父的钱,都在这了,大师,您请收下。”
“这是他们的买命钱。”时落当然不会收。
2022年最后一天,坏运退散,明天新的开始,大家身体健康,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