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

“薄锦阑，你是不是以为我做过人流手术，我欺骗了你……”

“没有。”薄锦阑否认的特别快，“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晚分明是你的第一次，我自己的感觉不会错，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江摇窈忍不住翘起嘴角。

但很快她又问道，“现在医学很发达，不是有什么人造处女摸，你就没怀疑过？”

薄锦阑忍俊不禁，“你还知道人造这个？”

“这谁不知道？”江摇窈反问，“你家人肯定也知道的吧？”

薄锦阑没否认：“嗯。”

江摇窈叹气。

那样一份医院的就诊记录就摆在眼前，说实话，搁谁看到都不会怀疑是伪造的。

薄家人有那样的猜测也能理解……

虽然她心底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薄锦阑，你老实回答我，你当时是不是怀疑过我？哪怕只有一秒钟……”

“没有。”

“真的？”

“我刚说了，比起那些所谓的证据，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者……”男人声音低沉的响起，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舒缓，“就算你真的做过，我也觉得没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江摇窈睁着桃花眼，有点意外。

虽然知道狗男人一直人品很好，但涉及到这种事情，一般男人多少都有些介意吧。

最近的案例就是周凉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自己被江影雪绿了，他根本承受不住这个羞辱，当晚周家就提出了退婚……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而且我们感情很好，相处很愉快，就算过去你真的做过，那也只是过去，追究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江摇窈点头，“那你有过去吗？”

薄锦阑微微一笑，“我的过去不就是你吗？”

江摇窈开心的笑了，她忍不住伸手圈住男人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怀里，“薄锦阑，你今晚真的让我好感动。”

薄锦阑也抬手搂住她的肩膀，“这周末我还想带你回家。”

江摇窈抬起头，“去你家做什么？”

“我爷爷这周末生日，不过只是家宴，你也应该跟我回去一趟，把事情都说清楚。”

“好。”江摇窈点头，“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决定亲自跟你家人说清楚，堕胎的人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谁？”

关于这個问题，江摇窈突然又有些迟疑，“可是我答应她不说出去的。”

薄锦阑轻轻挑眉，“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能猜出来她是谁。”

“呃……”江摇窈有点无语。

不过也是……

她朋友不算多，关系好的更没几个，能关系亲密到堕胎这种事情都找她帮忙的……那更是凤毛麟角。

江摇窈立刻说道，“你不准说！”

薄锦阑点头允诺，“好。”

“可是……”江摇窈又纠结了，“如果莪不说出朋友到底是谁，你家人是不是不会相信？然后继续阻止我跟你在一起？”

薄锦阑直接转移话题，“不如先考虑下这周末去我家穿什么衣服比较好看，上次你好像花了一晚上挑选衣服，这次提前一点。”

江摇窈：“…………”

**

翌日上午，江摇窈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霏霏，你今天在家吗？我有事找你，你家还住以前那地儿吗？”

“……”

挂断电话，江摇窈收拾好自己，提着小包下楼。

周姨问，“窈窈你要出去吗？我给老钱打个电话……”

“不用了。”江摇窈忙阻止，“我就去隔壁，不用司机。”

“哦，那好吧。”

周姨看着小姑娘的背影，面色怀疑：还提着包，分明就是要外出的样子，确定是要去隔壁？

殊不知……

江摇窈觉得这事儿还是别让周姨或老钱知道，这两人分明就是薄家人的内应！

大约过了一小时。

江摇窈来到帝都五环一处富人区别墅园——

蓝水湾。

进了段家别墅，院子里有佣人在修剪着草坪花卉，哪怕是冬天，也有美丽的鲜花可以欣赏。

绕过一处凉亭往里，段霏笑着站在别墅门口。

她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头发乖巧的垂在肩侧，黑发白肤，笑的很秀气，“窈窈，快进来。”

外面风大，进了别墅内，江摇窈观察着客厅。

直到佣人推着老人家出来。

“冯奶奶。”她立刻笑着打招呼。

“你是窈窈对吧？哎哟，好几年没见了吧？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要不是霏霏提前跟我说了，我刚才差点没敢认。”冯老太太笑容慈祥，衣服穿得整洁讲究，看的出来这几年过得不错。

江摇窈笑眯眯的解释，“其实我十月份就回帝都了，家里事儿多，一直没时间来探望您，这是我给您带的营养品。”

“人来了就行，怎么还带东西，太客气了……”冯老太太笑，“霏霏平时学习很忙，我都能理解的，对了，我记得还有个叫什么……”

“您说袅袅对吗？”

“对对对。”冯老太太拍拍额头，“那丫头长得也漂亮，说话特有意思，前阵子刚来看过我，听霏霏说她现在已经工作了，那你呢？”

“我还没有，在考研。”

“考研好啊……”

就这么闲聊了一会。

直到段霏说话，“外婆，你先休息一会，我先带窈窈上楼说会话。”

“好。”冯老太太点头，“说完了就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多做几个菜。”

“谢谢冯奶奶。”

“这孩子，客气什么……”

**

江摇窈跟着段霏上楼。

一路上，忍不住又是各种观察。

高三那年，段霏家里发生了一场变故，她父亲当时负责帝都某片区域的城市规划工作，结果被人举报存在严重的受贿情况。

父亲被双规后，母亲带着她一起出国避难，也因此休学一年。

一年后，段霏从国外回来，但只有她一个人……

当时已经去海城念书，而且段霏回国后性格变得特别开朗，不但高考很顺利，男朋友也一个接一个的，江摇窈也就没再细究背后的原因……

“窈窈？”

江摇窈回过神，“啊？”

“你发什么呆呢？”段霏笑着将零食架子推过来，“想吃什么随便拿。”

零食架里摆的满满当当。

江摇窈随手拿了一盒巧克力，拆开拿出一个剥开放进嘴里，“你什么时候开学？”

“过完年，3月10号吧。”

“期末考试没问题吧？”

“有一门科目没过，开学后得补考一下。”

江摇窈看着她，“该不会是……油画默写那门课吧？”

段霏惊讶，“窈窈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猜到？好聪明啊！”

江摇窈：“……”

这还用猜吗？

上次去看画展，那个张逸凡的态度太明显了，他对段霏怨念那么深，极有可能公报私仇，卡段霏的考试，没想到还真的这么做了。

渣男！

而且美术系的科目和其他专业不一样，尤其是油画这种东西，教课老师说你画的不好，作为学生，就算有意见说了也没人信。

“你开学后补考能过吗？”

“无所谓，不过就不过呗。”

“会不会影响你入党和考研？”

“再说吧。”段霏笑，“窈窈，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就这？”

江摇窈顿时又开始迟疑，好一会儿，她慢慢说道，“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暑假，当时你去海城找过我。”

“记得。”段霏笑容不改。

“当时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还借了医保卡给你做了手术。”

段霏点头，“怎么了？”

“是这样的。”江摇窈有些艰难，“这件事，现在被薄家人查出来了。”

段霏微微一怔，“薄家人为什么要查这个？”

“他们不喜欢我，毕竟跟侯佑宁比，我好像不能给薄锦阑带去什么实际的利益，所以他们就调查我，这事也被翻出来了。”

段霏低下头，手指慢慢攥紧在一起。

“我知道这事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也跟薄锦阑说过了，其实他挺相信我的，就是薄家人那边不太好办……”

段霏不说话。

江摇窈心里过意不去，“霏霏，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窈窈。”段霏抬起头，一双漂亮的小鹿眼红通通的，“我不是不想说，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我只是觉得丢脸，不然当初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过去找你，就连袅袅都没告诉，可是我真的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他会杀了我的……”

“谁会杀了你？”江摇窈都惊了，“让你怀孕的那人，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不……”段霏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窈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她情绪太激动，江摇窈忙上前抱着她，“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了，你先别激动。”

段霏颤抖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平静。

“窈窈，我不想让你难做，可是我真的……我不敢说……”

“没事。”江摇窈安抚的拍拍她肩膀，“你放心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的，我会跟他们说是我一个朋友，反正他们也猜不到具体是谁。”

“可是这会不会影响你跟薄总的感情？”

“不会的。”江摇窈很有自信，“薄锦阑跟我说了，他相信我，也没有逼我说要带你去解释，放心吧。”

段霏总算安心了，她点点头，“窈窈，谢谢你。”

……

中午，江摇窈留在段家吃饭。

当初段霏的父亲被双规后，家里所有财产被清查，包括这一栋别墅。

可现在她和外婆一起住在这里，还有佣人和司机伺候。

段霏平时的穿着打扮也很讲究精致，不少都是大牌子……

江摇窈以前一直没有多想，直到今天过来，再结合刚才段霏的那些话……

她大抵猜到一些。

吃完饭，段霏送她一直到小区门口，“窈窈，我过几天要出趟国，你舅舅的婚礼我可能参加不了了。”

江摇窈随口一问，“你去哪？”

“F国。”

江摇窈点头，“好。”

她没有再多问。

有些事情是隐私，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段霏不想说，她也不会逼她。

“窈窈，对不起。”段霏拉着她的手，“如果薄家人还是不相信你，怎么办？”

江摇窈笑笑的看着她，“就算不相信我又如何？我问心无愧。”

“可是我……”

“好了。”刚好车到了，江摇窈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我先走了。”

段霏站在那里，看着她上车离开，秀气的眉毛一直紧蹙。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电话，“喂。”

“晚上6点，司机去接你。”

段霏握紧手机，“不是后天就去F国了吗？我要收拾行李……”

“带上身份证跟护照就行，什么时候我容默慵的女人出国还需要收拾行李？”男人的声音讥诮玩味。

“可是……”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容默慵打断，“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嗯？”

段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