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凛凛冬日。
车站门口,俞彦侨三人揣着兜背靠在一巨型花坛边,冷的直打摆子。
三个老烟枪吐着不知道是烟还是气,哆哆嗦嗦的互相逗着闷瞎侃些生活琐事。
“喂!”
一声脆若银铃的女声从三人右侧传了过来,俞彦侨等人循声扭头看去。
遥见一个女人身穿咖啡色束腰冬季风衣,柔顺的长发只用一根丝带束起,
她步覆轻盈的走来,纷纷觉得眼前一亮,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儿!
王志闻看了眼,脸上扬着惊讶,道:
“嘿,那是你朋友?”
“啊!”
王志闻得到准确答复,嘬了口指间夹着的烟,漫不经心道:
“这女人真够飒的,那范板正正(身材好)的!”
“切!这就是男人嘛,看见一个就爱一个!”
许卿这不是吃醋,而是女人之间的一种攀比,不管认识不认识。
所以说,甭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漂亮。
“嘿嘿,我就不一样,一直喜欢从始至终,比如我现在喜欢二十几岁的,我到了五六十岁,我还是喜欢二十几岁的,这就是男人!”
俞彦侨抽烟最后一口,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熄灭,遂上前迎。
“哈哈……侨子,你丫这说的特么是人话嘛,小卿,我可告诉你,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都是一丘之貉!”
俞彦侨在前,王志闻、许卿两人在后面拉拉扯扯。
“错,这叫志同道合。”
“侨子,你闭嘴吧,那都有你。”
被王志闻呲了句,俞彦侨耸耸肩无言以对。
待三人走到风衣女人跟前,俞彦侨面露欣喜,和她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张开手臂相互拥抱一下,分开后,俞彦侨率先开口道:
“许卓英,倍好的朋友!”
“王志闻,许卿,在剧组认识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
“哎,不敢当、不敢当,相互学习学习!”
许卿这个货还煞有其事的装摸装样连连挥手客气着,俞彦侨木着脸,瞅了她一眼,道:
“嘿,你什么话都敢接啊!”
“你一个散兵游勇,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北电毕业的当不了你老师?”
许卿不服的傲着脸,俞彦侨突兀的脸色露着诧异,道:
“我可学习的是人体曲线观察及揣摩刨析杠杆原理学!”
“你丫的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许卿没搞明白啥叫什么人体曲线,而眼角余光撇到俞彦侨那货,一双眼珠子在自个身上扫来扫去,顿时明白了那狗日的在调侃自己。
霎时,许卿露出羞涩的神情,咬着贝齿一脚踹在俞彦侨那货的屁股上。
几人打打闹闹站在路边,俞彦侨伸手打着车,扭头朝许卓英随口道:
“你车呢?”
“借给朋友结婚去了!”
这是两人从涿州医院分别后,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询问她来的理由,她也没说自己为什么来。
冷冷夜风拂过四个年轻人的容阔,他们正值青春,也处在时代变革的交接点,
他们亦有迷茫,也有对新世界的好奇,他们是复杂的,复杂到他们自己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
俞彦侨等四人在车上商量一番,既然出来玩嘛,那就不去酒吧那种清水一样的地了,直接喊司机往三里屯赶。
朝阳三里屯。
和平House(迪斯科)。
这座地界被誉为京城夜色符号、酒吧文化鼻祖,太多人的青春“留”在这里。
“噔噔……”
嚯,一进舞厅,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欻欻的晃人眼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颤抖让人心肝直抖搂。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海擦肩接踵的相互摇着,谁不知道谁的手放在谁的臀上,也不知道谁和谁打着波。
这家被出租司机说是今年三里屯最火爆的迪斯科,看来人家这说的也是实话。
俞彦侨突兀感觉到自个的鞋子踩到一软软的东西,接着昏暗的灯光看去。
“丢!谁特么乱丢胸*罩啊!”
说实在,这种跟下饺子的场面,除了些浑水摸鱼的伙计喜欢,俞彦侨选着敬而远之。
“喂!还是酒吧,这特么闷的喘不过气!”
“喔喔…”
王志闻一脸不爽的撇着俞彦侨,这丫的扰人好事,刚才迪厅里,人那么多,那么就避免不了有身体接触,正享受着暧昧呢,被那货给拉了出来。
现在三里屯算是京城较大的夜市,三人走走逛逛,最后几人一致同意选了家清吧。
酒吧这东西现在还是新鲜物件,迪斯科现在算是黄昏产业。
“服务员!”
酒吧内,人少清静,选的背景音乐算是比较轻柔舒缓的那种,如果说迪斯科代表狂野,那么酒吧就代表优雅。
“各位老板好,喝点什么?”
“一杯蓝沙,两杯红娘子,一杯威士忌!”
三人很快选定,等酒期间,王志闻拉着许卿往舞池走,俞彦侨点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扭头跟她闲聊着:
“上次通电话,你丫的怎么哭的撕心裂肺的?你那未婚夫不要你了?”
许卓英撩起额头落下的秀发,白了他一眼,冷喝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呗!”
说完后,这女人满脸的轻松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哀伤,
她一把夺过俞彦侨嘴里的烟,放在自个嘴里深吸一口后,呛着眼泪都出来了,自嘲道:
“我特么的被人给顶缸了不说,还tm的让我去找爱自己的人,靠!”
昏暗的角落里,俞彦侨默默看着这个脸上苦着笑着的女人,但他也劝不了什么。
“你知道嘛,我的那两个父母,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特别重感情的人,是对家庭负责的人,可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魔鬼!”
许卓英说着说着,眼眶不在流着眼泪,平时在外人眼中,这个女人英姿飒爽,脸上总是夹杂着淡笑,好似一切都显得从容自如。
俞彦侨和许卓英通过十几个电话,从最开始的一通话只聊聊几分钟,
到后来的十分钟、半个钟、乃至一个小时,她好似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狗找到了一个可以给她温暖的地方,她迷恋这种能让她依靠、诉说的感觉。
“嘿,侨子,你这就不够男人了哈,怎么还把许小姐给弄哭呢!”
“不是,你听人家先怎么说,人俩是朋友,要你出头!”
许卿呵斥一嘴不懂事的王志闻,遂扭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俞彦侨,更多的是想看热闹,他可是知道那货是有女朋友的。
“因为她一想到明年就23了,又老了一岁,便感到伤心!”
“嘿,你丫的,跟我这抖机灵呢!”
“呵…你那张嘴早晚被缝上。”
俞彦侨一脸无所谓的被王志闻两人讨伐,身旁的许卓英擦了擦发红的眼眶,脆声道:
“真没事,就是聊着聊着,想到伤心事了,许卿,一起跳舞去?”
“好!”
两个女人手牵手欢快的跑去舞池,坐在最外面的王志闻偏了偏身子给两人让出过道,还叮嘱着:
“慢点啊,小心地滑。”
坐在对桌的俞彦侨右手夹着烟卷撑着下颌,偏着头看着那两个离去的高挑背影,笑容里满是“诡异”。
“嗯?你怎么笑的那么奇怪?”王志闻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不解道。
俞彦侨坐直身子,往沙发背倚一卧,眼皮子耷拉着,懒懒道:
“喜欢许卿,就赶紧追,别让人给拐跑咯!”
“你不是有女朋友嘛?”
“你丫的傻帽儿嘛,只准你喜欢,不许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