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六月,树郁葱葱,和风拂面煞是温柔。
俞彦侨提着包步履行进在满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之中。
每每从他身旁路过的女学生们,或单独、或结伴。
她们面容清秀不施粉黛,明亮的双眸总是如白雀般灵动,穿着碎花长袖薄衣,
高昂着修长白嫩的脖颈,脑后的麻花大长辫肆意的摇摆着。
她们会在经过俞彦侨时,会扬着高傲的目光从他身边路过,但在双方错身之后,陡然扬起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偶尔说道那个男的好高,长的也挺帅之类的。
俞彦侨漫步在碎石小道,深深的呼吸着这片充满青春活力的地方。
女生宿舍三号楼下,还是那个会狮子吼的老太镇守着大门。
“您好,姐姐,麻烦通报一下三零一,说他哥哥找!”
正在报纸的宿管阿姨抬头从窗口透过去撇了眼,用手推了推眼镜框,冷淡道:
“别乱叫,我可是能当你妈的年纪了,退后点,别想偷摸进大门里去!”
宿管阿姨不耐烦且眼睛一瞪想要震慑一下这群“不法之徒”,她又继续道:
“自个在楼下喊,天天帮你们这群兔崽子喊人,当我是传话筒嘛!”
说完,便不搭理俞彦侨了,站在俞彦侨后面有一个哥们,见状,先喊为敬。
“王翠萍!!!”
“403的王翠萍!!!”
砰砰!!!
那哥们刚嘹两嗓子,就见楼上冒出几个脑袋,朝着他大吼道:
“吵死了,喊冤呢!”
说完,几个装了水的塑料袋子猛地从楼上扔了下来,还好,俞彦侨一把将那哥们给拉回宿管阿姨屋内。
“姐姐,您瞅着这么年轻,那可谓是花好月圆的年岁,帮忙喊下一咯。”
站在俞彦侨身后的那哥们,闻言,耿直的想着,这伙计睁眼说瞎话也忒生猛了。
瞧那张生理失调的活似灭绝师太的老脸,还特么花好月圆……
这哥们可谓在恋爱中,被这位宿管阿姨折腾的不行,心里吐槽着。
可他却见俞彦侨说完,还从兜里掏出张五元的票子,递给宿管阿姨,笑呵道:
“您看看,再年轻,不还得保养得当,这是晚辈孝敬老师您的,买瓶雪花膏擦擦嘛,当老师的忒辛苦了!”
宿管阿姨脸上的神色不复先前冷淡,不着痕迹的将桌子上的票子揣到兜里后,又伸手摸了摸自个那粗狂的皮肤,
起身后撇了眼俞彦侨,略做矜持道:
“嘛!当老师就这样,为学生服务,不就是我们的职责,等着,我给你叫。”
俞彦侨身后那哥们,觉得这人是个傻帽儿,至于嘛!五元呢,能在学校吃好几顿荤的呀。
有了金钱开道,宿管阿姨麻溜的站在楼梯口,气沉丹田,双颊气鼓似蛤蟆,猛然发力,大喝:
“301,有人找!”
喊完收功,宿管阿姨回到屋子里,又重新变回了冰块脸。
俞彦侨没搭理正在纠结的那哥们,走出屋外,来到宿舍楼外,点着根烟坐在草坪围栏上,看着女生们进进出出。
“姐…姐姐,您…您好年轻…跟我妈…呸,不是,跟我姐……姐姐一样……”
嗒嗒……
宿管阿姨冷着脸撇着那小伙子一脸便秘样子,伸手在跟前桌子上敲了敲,朝外扭头示意。
那小伙以为宿管阿姨被他感动了,遂高兴道:
“阿姨,是403的王翠萍。”
显然,他会错了意,只见宿管阿姨推了推眼睛框,淡淡道:
“出去!”
“哦!”
那哥们出来后,看着俞彦侨坐在围栏上,心中暗骂着这万恶的金钱世界。
为了能今晚能成新郎官,遂不顾自身安危,嘹着嗓子,双手作喇叭状。
“王翠萍!!!”
约莫会,翠萍没下来,倒是王岚跟只许久未见主人的小兽般,洋溢着止不住的嫣然,径直的冲向了俞彦侨。
或许是注意自个在大庭广众下的影响,便生生的刹住了车,侨生生的立在俞彦侨跟前。
瞧着这张脸蛋愈发长的美丽的俏佳人,俞彦侨呵呵一笑走到她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
“嚯!这姑娘谁啊,长的好生面熟,长的这么带劲,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啊!”
望着这个几个月没见的男人,还是那么的不着调,王岚抿着嘴唇,扬着两侧的梨涡,浅笑着:
“呵呵,多着呢,大把的人抢着给我介绍。”
“嘿,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知道是我俞彦侨的女朋友吗!快说,是那个,我这就去卸了他的腿。”
瞧他作怪的样子,此刻王岚的眸子沁着水,特满意这个男人在乎他的样子。
她抿着嘴边的梨涡,目光闪过一丝狡黠,身子靠近他,低声道:
“卸那只腿啊?人家可有三条腿呢!”
嚯,好家伙,这姑娘跟俞彦侨学的有模有样的,现在时不时开始调*戏良家妇男了。
“咳咳……”
两人朝学校外走去,俞彦侨一本正经的跟她聊着天,道:
“这周日*,你有空嘛?”
“有啊,干什……”
现在也算是刚拿驾照的王岚,在她的认知里,俞彦侨的话多少都带点颜色,忽然,她顿住了。
片刻,她眉眼入弯,带着甜死人的笑,偏了偏头,略带深意的看着他道:
“不用周日哦!”
“……”
没意思,俞彦侨现在感觉特没意思,他享受的是,一个女孩听到一个有颜色的笑话之后的那种娇羞。
而不是,你讲完之后,她反过来再给你讲一个更加色号加深的笑话。
……
北西七杠二号,漠旗大盘鸡。
临近晌午,俞彦侨先领着王岚过来吃个中午饭,下午再去陪她逛逛街,以此弥补一下两人这段时间的聚少离多。
一进门,徐春红就从收银台后迎了出来,没搭理那货,亲热的挽着王岚的手,像是对亲姐妹一样。
俞彦侨起先没进饭馆内,而是走到隔壁的小商店门口,正见大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大概意思要把这栋楼对外出售,其中出售原因没写。
俞彦侨驻足在小商店门口低沉片刻,仰了仰头看看这座外表年老失修斑驳的老旧三层小楼。
“老哥,这栋楼为什么要卖啊?来一根,烟不好,您将就着抽。”
俞彦侨掏出包大前门递了出去,跟小商店老板搭话道。
“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着,人家要卖,我也不能拦着不是。”
看来这小商店的老板心里也憋着气呢,自个租的好好的,这陡然要换个老板。
人家要加租怎么搞,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也就最近挨着旁边的大盘鸡饭馆,生意算是上了个台阶。
人小商店老板也想好了,这栋楼的新老板要是加租少点,也就应付应付过去了,
要是多了,直接就撤了,毕竟人挪活树挪死嘛,只是可惜了大盘鸡饭馆这个好邻居了。
“我是隔壁饭馆的,算是徐老板的亲戚,没事过来白霍(瞎扯)两句,走了啊!”
听到俞彦侨是隔壁饭馆的,一下收了那不冷不淡的态度,有些热情着道:
“哎呦,您早说啊,这不你们饭馆的徐老板那是个真真的铁娘子……”
一番客套,俞彦侨道:“那老哥知道些这老板卖房子的一些个中原因嘛?”
小商店的老板带着市侩的笑容,“亲热”道:
“我这进了些好酒,您给徐老板说说,拿到你们饭店卖,我给你们饭店分成……”
俞彦侨没接话,只是“真诚”的笑道:
“小事,我回去跟徐姐商量一下,是好酒,就拿去卖嘛,多大点事!”
得到口头的应允,虽然他没听出俞彦侨在敷衍,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他可是知道隔壁饭馆一天进进出出多少人,能从其中扣点油水,都能让他吃的满嘴流油。
“我给你说啊,这房东两口子好像要出国跟女儿享福去,有次在我这闲聊,说他女儿在美国过得多好多好什么的……”
“哦~”
俞彦侨又跟小商店老板客套几句后,便回到了饭馆内,拉住徐春红,在身旁低声道:
“你这段时间跟隔壁的房东搭上线,趁早买下那栋楼。”
闻言,徐春红目光一顿,在心中一琢磨,也算是了解些俞彦侨心里的打算,道:
“我晓得咯,现在酒楼的房东见我们生意好,也明里暗里提出要加租,这长期租人家的房子,对酒楼的发展还是受人限制。”
“宾果!”
徐春红没搭理他那些胡话,现在的她不在是从前的那个盘算一毛三分钱的市井小女人了,现在开始慢慢朝商业女强人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