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一般情况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就会出意外。
偷溜回病房,原本打算装作无事发生的李墨和黎花,被抓了个现行。
李墨倒比较无所谓,说穿了医院的规则也约束不到他,主要是黎花会有一些麻烦。
未得主治医生允许,护士偷偷私自带病人溜出医院,无论这行为是否真的出于病人的自我意志,处分都是免不了的了。
张医生是没有这个资格处分护士的,即便医生地位较高。
他给护士长打了报告,由护士长宣布了处分决定。
不过对于初步尝到甜头的黎花,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心里已经不是那么太在乎了。
同事们幸灾乐祸的围观下,她痛快在文件上签了字。
倒不是好面子下不来台,才故作姿态--黎花算过账的,她有自己的底气。
就刚刚,吃饭、买手机,那2万还剩下了近5千,回医院这一路,李墨没提,黎花也没问。
但据她自己对金主爸爸的了解,估计这钱应该是属于自己了。
长期以往,光这种类型的收入,都会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大概率不会比那13万的年费少。
甚至会比那更多。
苦兮兮的伺候人几十年,就为那每月吃不饱饿不死的仨瓜俩枣,跟退休后的所谓“保障”;
趁年轻傍大腿、专心伺候一个,讨得欢心被带着飞,只要守好本分,要啥有啥,过别人过不了的生活、见别人见不了的世面。
这两者不是该怎么选的问题,是但凡犹豫哪怕一秒,黎花都认为是对后者的不尊重。
签字接受了处分,黎花叫住护士长。
眼都不眨便打好腹稿,只等对方开口就把“求求您了,工资能不能别扣”的请求怼回的护士长,等到的却是:
“我辞职了。”
黎花从包中摸出才买的手机,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一下抓住了重点。
尤其是和她轮值,一直想方设法打算和李墨发生进一步关系,却始终未曾如愿的两位。
方才,数她们眼里的笑意最浓。
“要是院里缺人手的话,我就干到李先生出院。”
知道今天是几号,黎花故意的,就是为了给那两个人上上眼药。
装模作样的瞧了瞧日期。
“要是院里不缺人手的话,您现在就给我批了吧。看你,我都行。”
形式逆转。
因为菜鸟永远有的是,各行各业都缺有经验的老鸟。
在小黎“辞职”这个不可逆转的前提下,护士长自然是更期望有多一些的时间作为缓冲。
那么想要人家多干一段,工资自然就不能扣了。
护士长瞬间笑眯眯的,表情语气都和颜悦色了起来,温言软语的好声相劝。
天晓得出了办公室门,黎花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紧紧捏拳暗爽了多久。
老妖婆,没想到你也有给我低头的一天吧?
舒坦!
过瘾!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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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黎花身上发生的这些没有兴趣,李墨纯粹是馋她的身子,其他无关事项一概不主动关心。
换了新手机,他的电话开始多了,大部分是陌生号码。
有银行的,四大行还有招商、交通等等,市一级的老大和区一级的老大,纷纷都打电话来“慰问”。
开场白清一色“我们对您遭遇的一切表示同情和哀悼”,然后话锋一转“下一步,您对自己的资金流向这块儿有没有想法?像您这样的超优质客户,我们有丰富的服务经验。要是都不满意,等您有空,我们可以坐下来当面谈嘛”。
有律所的,这种打过来自我介绍的难度要大多了,毕竟没有公家的招牌作为支撑,要一一例举自己曾经打过什么官司、取得过什么样的成绩,来侧面表明自身实力。
他们目的也很简单,想要代理李墨的继承案件。
因为这件案子脉络清晰,涉案巨大,流程简单、佣金却不会少,如果处理的好,以后还会多一个经济实力雄厚的长期客户,当然要争取。
有物业的,李墨已经去世的长辈们,在此前聘用了一家专业的公司,来打理家族的不动产。
原先长辈们也以为房子只要租出去,再上门挨家挨户收房租就行,能有多大事儿。
自己家里人少搓两圈麻将就能抽空干完的活,还用得着花那冤枉钱?
后来了解到,收房租同样是要缴税的,而只要缴税,就涉及到“合理避税”;像李家这个体量,操作得当,仅这一方面每年都能够节省千万左右。
将利弊摆在桌上掰开揉碎谈清楚后,长辈们意见统一,选择了物业代管。
之前当家做主的是老爷子,现在是李墨了,按情按理,公司都该要打个招呼。
零零散散,也有前主的朋友、同学、老师什么的打过来,其中大多数,李墨隔着电波都能嗅出他们的真实意图。
味儿太冲了。
另外还有风险投资、基金推荐、房屋买卖……诸如此类不间断轰炸,烦不胜烦。
更有甚者,操机车口音,问他要不要特叔服务的;这种的一般是诈骗,就算不是假的李墨也没兴趣。
他是有钱人,有钱人就算偶尔上公共厕所,那也是为了新奇、或者憋急了,不代表真好这口。
包专用的,不香么?
主要是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对于这些电话,李墨通常是接个两三分钟,时间不定,长短根据说话的人是男是女、听着年不年轻决定。
有点腻味了,就装信号不好挂掉。
毕竟自己用的是什么都能做好,除了“移动电话”赖以得名的基础“信号”的果机。
电话打一半断线,正常且合理。
银行方面有一点说的很对--面谈。
这些事情,没有哪样是可以通过电话解决的,你喋喋不休那么多有什么用?
而且李墨性格有点别扭,越是这种上赶着的,他就越是怀疑里面有水分、有猫腻。
不急,等出院了,自己有的是时间一家家看。
这段日子,李墨和黎花之间除了本垒,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小黎的温度,确实很高。
李墨隔几天就怂恿她推自己出去浪,黎花从最开始的半推半就,到后来的比他还积极主动。
原因无他,每次出去,李牧都会取2万,然后带着她置办一堆物件,含括但不限于金器、化妆品、服饰包包等。
现金能花完就花完,花不完的便默认归小黎,李墨从不会说“上次剩下的钱呢?”这种煞风景的话。
况且浪完回去后,黎花是非常乐于给同事们、尤其是和自己轮值的那两位,有意无意展示这趟自己金主爸爸又给自己买了什么的。
“人家说不要说不要,可我爹他偏不呢,就是要宠我!”
这种绿茶行为收获的羡慕嫉妒恨,让她的精神比物质还要充实满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仿佛会永远这么波澜不惊。
直到11月中旬的一天,再次和黎花出来浪的李墨,在医院附近,遇见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还救过他的命。
“李墨?”
穿便装,似乎在休假,人行道的红绿灯旁,周周露出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
“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