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车轱辘碾过地上薄薄的冰层，将这层冰凌碾得粉碎开来。

程家车队正在马匹的拉动下不紧不慢地驶向乌山城，这乌山城和黑水城相隔不远，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往返一次。

其实主要是因为要带上许多货物，所以才耗费时间，若是让方源一个人日夜兼程，用不着这么久。

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方源也是为了回报程家的付出才跟着他们的车队一起走。

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只有一些冷风夹杂着一些小雪花吹到方源的衣领之中去，但是方源的气血旺盛，这点寒冷根本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比较凉快而已。

第一天，赶到一处村子找了几户人家，给了些钱财便住了下来。

因为还是第一天，出黑水城不远，还有些村子可以给车队歇脚。

等到后面几天，便没有了什么村子，车队只能在一些无人的破庙之中歇脚了。

也不知道何时起，人们已经不再求神拜佛，一些庙宇只能空闲下来。随着世道的愈发艰难，各种妖魔乱世，人们都自发地往一些大城迁移了过去，即使进不了大城生活，也会在城外不远处重新建立起一个村子。

那些空下来的破庙就成了程家这种走商的歇脚地，虽然没有什么床铺，睡得不是很舒服，但好在遮风挡雨是完全足够了。

天蒙蒙亮，车队便开始赶路，夜间行走不便，所以要珍惜白天的所有时间，尽快地赶路。

又是一路风平浪静，当太阳开始落下山去时，车队趁着最后一丝光亮赶到了一处破庙之中。

这庙里经常有过路的车队，所以有专门拴马的地方，几块木板搭出了一个简陋的马厩，挡挡风雪还是可以的。

“停！”程天明站起来发号施令，指挥着车队将马匹拴好，满载货物的车放在空地上，“今天就在这庙里休息了，大家准备生火燃灶。”

这车队之中虽然有两个练血武者，但程天明是未来的程家家主，所以这次车队的一切行动都由他来发号施令，算是涨涨经验。

……

“呲溜”

方源端起手里的肉汤喝了一口，虽然条件简陋，但是车队中的人还是有几分手艺的，这碗肉汤的味道挺不错的。

随着一口热汤咽下，方源的胃里也开始发出一股暖流，向全身流去。

“怎么样，跟着车队走和跟着船队走有什么不一样吗？”程天明坐在方源的旁边也是尝了口肉汤后随口问道。

“感觉差别不是很大，就是跟着车队走风餐露宿有些不一样的感受，”方源仔细回想着这两天的经历。

程天明闻言轻声笑了一下，“我觉得风餐露宿还是要好玩一些的，不闷，跟着船队走每日只能在甲板上随便走走，无趣得很。”

方源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车队中的其他人也是团团围聚在火堆边上闲聊着，吃完饭以后，那火堆还不能闲着，还得给车队的人温一些烧酒。

在这荒郊野岭的，没什么娱乐活动，喝了一口烧酒不仅可以暖暖身子，还能缓解一些心理压力。

当然，烧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只能是喝一点调节调节。

还有些人聚在一起玩叶子戏，这是一种古老的纸牌游戏，因入门门槛不高，所以流传甚广，算是老少皆宜的游戏。

“唉，那边讲故事了，你要不要去听？”

程天明用肘部拱了拱方源，指着另一边的火堆说道。

程家的两个练血武者都在那里，他们常年走南闯北，阅历丰富，知道很多奇闻异事，见众人无聊，也是开始说起自己的见闻来。

“走。”

方源起身和程天明到了那个火堆边上坐下，旁边的人也很是和气地往边上挪了挪。

“这次给你们讲讲一个发生在风门村的事儿……”

程喜亮是两个练血武者之一，他捏着嗓子，故作神秘地开始讲起故事来，在摇曳的火光照射下，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还真有了那么些气氛。

程喜亮讲故事的能力颇为不俗，可能是经常讲的缘故，每次说到高潮时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语气都会跟着故事一起产生波动，让周围的人听得声临其境，颇有些感觉。

方源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内容很是老套，就是那一套诡异害人，道人除去诡异的老故事，不过是老酒新瓶而已。

“亮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是啊，这世界上有诡异吗？”

“肯定没有吧，那些道士也没那些神奇的本事，也只是如我们这样的武者罢了。”

程喜亮的故事一讲完，就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激烈讨论起来。

“那肯定是真的啊，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只将自己那点可怜的见识当作全世界了，我说的可都是真事儿！”

程喜亮见众人不信，当即拍着胸脯表示确有此事。

“诶，方源，你怎么看？”

见方源有些沉思，程天明推了推方源，好奇地问方源的想法。

“什么怎么看？”

“就是到底有没有诡异啊。”

方源听得程天明的询问，顿时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他所知道的信息。

说起来也奇怪，这个世界上虽然有武道大能，也有神魔，但似乎真的很少有什么诡异之类的信息。

这也导致车队里的许多人都不相信，不过方源更愿意选择相信诡异的存在，只是他现在所处的层次暂时接触不到而已。

“应该是有的吧。”

程天明也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没错，这世界上肯定是有诡异的。”

方源看程天明的表情好像对诡异的事情坚信不疑，顿时感觉好奇。

“天明哥见过诡异？”

“哈哈，那倒没有。”

程天明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道。

见方源有些好奇，程天明便说了一下他相信诡异存在的依据。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撞过诡异，已经命悬一线，幸好得到一个路过的得道高人相救，将那诡异除去之后才得以恢复。”

“嗯……”方源的心里稍微思索了一下，他是相信诡异存在的，毕竟连神魔都有，有诡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确实没多少人亲眼见过诡异的存在，在这信息闭塞的时代，更是让人怀疑是不是别人刻意编造的故事。

当然这也和程家车队的人所处层次有关系，一群底层武者也就比那些百姓好一些而已，了解得不多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