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看着方源老老实实的模样,心里不禁暗自嘀咕:“你哪里是懂一些药石之理,一手使毒的功夫都快赶上那些老毒物了。”
早在方源进入白洪的视线时,关于方源的情报就已经送到了白洪的手上了。
而秦婉是白洪特地向秦家要来的,就是为了引导和保护方源,有关于方源的一些情报她自然是知情的。
众人互相简单了解了之后,秦婉也不废话,当即道。
“数日之前,乌蒙山中有一处村子传来妖魔现行的消息,我们这次的行动有两个目的。
其一,自然是去解决那妖魔。
其二,打探清楚,为何会有妖魔突破白衣卫的警戒线。”
杜冷和夏莲都了然的点点头,他们已经是白衣卫的老人了,对于任务没有任何疑问。
方源虽然是第一次以白衣卫的身份行动,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了解了许多关于白衣卫的事情。
也没多少疑问,便点头应是。
秦婉口中的警戒线正是白衣卫负责的主要事务。
妖魔虽然强大,但是个体数量稀少,且身上时刻透露着暴戾、破坏的气息,很容易就会被武者察觉到。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白衣卫才能将妖魔拦在黑水城地界的外面。
但这次竟然有妖魔突破了白衣卫的警戒线,深入到了黑水城附近的村落之中。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一旦有一个妖魔成功突破警戒线,那就意味着还有更多的妖魔也突破了警戒线,只是暂时没有被发现而已。
一行人都是实力高强的武者,脚程很快,没多久便到达了有妖魔现行的村落。
璎珞村,不大不小,居住着数十户人家。
清冷的村道上一片荒芜,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大开着。
透过门窗望进去,房屋内几乎不剩些什么了,只有一些简单基本的家具,锅碗瓢盆更是堆积在灶台上,没有人处理。
田里的庄稼作物好些都枯死了,一点都看不出前几天还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这璎珞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夏莲微微皱眉,莫不是整个村的人都已经丧生妖魔之手了?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从某处角落传来一个声音。
“可是城里面来的大人们?”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堆臭不可闻的牛粪下面有一道暗门悄悄打开来了。
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从暗门中探出一个头来,满是浑浊的双眼之中有了一些光亮。
“是,你先出来吧。”
秦婉捂了捂鼻子,让这老者先出来再说,要不然他们几个人盯着一堆牛粪说话有点怪难受的。
“好,好,”老者连忙点头应是,将暗门整个打开来,一点也不嫌脏,双手扒在牛粪上就将自己年迈的身体整个爬出来。
“小老儿叫罗白,大人们随意称呼就好,”罗白出来以后,没有多靠近众人,他自己也晓得身上的气味有些难闻,所以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罗白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下,他只是一个山村里的普通小老头,在他心中,方源一行人就是城里来的大人物,生怕哪里说错了。
“罗老翁,不必如此,这璎珞村就剩你一个人了?”秦婉微笑了一下,释放了友善的信号给罗白,让他不要紧张。
“不是,村里的年轻人已经全部往城那边迁移过去了,还剩些走不道的老家伙们就留在这里等待着各位大人的到来。
等我将那些老家伙全部喊过来吧。”
罗白走进村里深处,不一会就领着十几个老人出来了。
“大人们好,”一众老人家见到方源等人的第一时间就是跪倒在地上,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遇到大人物都要这么做。
“你们都是躲在地道里的?”
这些老人家的身上大多有大片的脏污,身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他们应该和罗白一样,都是躲在地道里的。
“是啊,那蛇妖在璎珞村一直没走,若是想活命,就要将自己掩埋在一片污臭之中,盖掉身上的人味才行。”
众多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将璎珞村的情况说明清楚了。
这璎珞村本来还挺安宁的,虽然附近有个匪帮一直剥削村民,但好在匪帮之人也不傻,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没有过分剥削。
直到前几日突然从水井里钻出一条只比井口细一些的巨蛇,不知道多长,只是一夜就将匪帮的人通通吃了个干净。
璎珞村的人也有小半入了那巨蛇的口中,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仅仅几个时辰的功夫,村里的年轻人都走了个精光,虽然背井离乡,去了外面也是受罪,但总比在这里丢了性命好。
只有这些老人,腿脚不便,而且去了外面也没几年好活,还会给后辈子孙添麻烦。
所以都自发留在了璎珞村中,等待城里来人,多多少少也可以提供一些信息。
“对了,那巨蛇与寻常蛇类不同,它吃人从不用吞的,而是吸。”罗白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吸?”
“嗯,就是吸,但凡被那巨蛇含入口中,全身的血肉都被吸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张皮包着一副骨架。”
秦婉听到这里脸上有了些变化。
“莫不是圣火教那些怪异的红蛇?”方源听到这妖魔只吸血肉就想到了圣火教的那些红蛇,也是只吸血肉,不伤皮骨。
只是那些红蛇都才一米左右,可这璎珞村的巨蛇光粗细就有井口般大,长度更是难以估计,两者相差也太大了。
“死者的尸身可还存着?”
“存着的,我就估摸着大人们可能要看,特地吩咐大家没有动过尸身。”
在罗白的带领下,方源等人来到一处木屋之中。
这木屋虽然充满了岁月的气息,但还算坚固,没有裂纹,只是在一处墙壁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总共三具尸骨,一具在屋外门口,两具在屋内。
“大人们,就是这里了,”罗白的神情有些感伤,这三具尸骨正好是一个三口之家。
前些时候这家的孩童还亲切地叫他一声罗爷爷,只是一夜醒来,那稚嫩可爱的孩童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