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桂城。
城中街巷上满是呕吐物与破碎的酒罐,酒肆们的小二、掌柜们经过一夜的忙碌,此时依然还没有去歇息,拿着扫帚,打着哈欠清理每过十年才有一次的混乱场面。
苏憾今天便要离开桂城,于是早早地离开了客栈,来到商铺云集的地段。
桂城是青螭剑宗的接引之地,时常有修行者们在这里往来,自然产生了不少针对修行者们的生意,他便是来这里寻找这样的商铺的。
随意地看了几眼后,他挑了装潢最为奢华,物品看似最为齐全的商铺走了进去。
不消片刻,他被商铺掌柜带到了商铺的后院,那里摆着一艘艘造价不斐的飞行扁舟。
苏憾随意挑了一艘,并买了一大沓上好的飞行符纸与减重符纸。
在掌柜满脸堆笑的欢送下,他御驶飞行扁舟,冲天而起。
还没有修到四境之前,若每次出行都要等待特定路线的商船来临,中间还要停靠,效率未免太低。
因此才趁还在桂城,临时置购了一艘扁舟。
扁舟上,苏憾拿出舆图,向着中土的中心处极速进发,他挑选了一座名为“兴北城”的大城池。
此城离桂城足够远,他要去那里的天机阁,以自己的信息换取岩池的甲字情报。
扁舟日夜不停地行驶了一旬的时光,方到达了兴北城。
落入港口,交了些许看管金后,苏憾戴上了隔绝神念的笠帽,换了一套黑色衣衫,直接往天机阁去了。
进了天机阁,苏憾写下岩池的相关事情后,再次被带进了无漏房。
当天机阁执事从玉盆里捞起那张被回复了“甲”字的纸张后,前者叹了口气,心想大概又是一个做不成的买卖了。
执事将纸张展开,呈于头戴笠帽的苏憾面前,说道:“贵客,你所问之事是‘甲’字秘,按我阁规矩,‘甲’字秘只能以同等价值的秘辛情报交换。”
苏憾点了点头,示意他知晓。
执事便接着按以往的话例念道:“若贵客没有同等价值的……”
“拿纸笔来。”
“……的秘辛的话,那就……啊?”
“纸笔。”
执事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憾真的有对应的甲字秘情报?
不过,像这样的顾客也不在少数,他们写下自认为是甲字秘的情报,却被回复了一个乙字秘甚至丙字秘的评级。
执事愣神之后,很快便拿出了纸笔递给苏憾,而后便站到一旁,不看苏憾书写。
苏憾展开纸张,提笔写下了他原本就想好的说辞。
与其说是写下说辞,倒不如是画了一张地图。
那对照着世间盛行的舆图所画的,一张极寒大地的简略地图。
在地图上的某个毫不起眼的山谷,被他用朱红的毛笔点了一个点,再写上了八个小字。
八个足以换取好几个甲字秘的小字。
“无迹天魔潜修之地。”
苏憾标记的山谷,正是千年前的潜修之地。他在那里待了数十年之久,也是在那里推开并关上飞升之门,并且参悟出了金色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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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处山谷已经荒废了千年之久,他也不会再回去,将其告知天机阁倒也没什么。
写完之后,苏憾将纸合上,与岩池之事的纸张一起放进了封面写着“甲”字的信封中。
不同等级的情报,会被呈到不同权限的人的桌面上,只有他们才能打开,并判断情报的价值。
苏憾将信封交给执事,后者将其重新浸入玉盆。
……
……
天机阁的中枢处,位于一个无人知晓的隐秘之地。
这里极为繁忙,世间各处的情报、传讯每时每刻都如雪花般飞来,他们既要将其迅速分类,呈给不同的人,又要等待回复,而后将其传回去。
此时,负责兴北城天机阁的对接人,刚刚才从玉盆处传回去一份跟岩池有关的回复,片刻后发现玉盆又亮了起来!
他惊讶地看了两眼,根据亮光的程度,他判断出了对方传来的纸张数量,于是便同样投入了装着数张信纸的信封。
片刻后,他将信封捞了起来,看到写着“甲”字的信封,他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那边问事之人竟真有同等价值的情报。
他匆匆离开此间,敲开了门外写着“甲”字的一处房间,说道:“谭老,有新的‘甲’字秘,是方才问岩池之事的。”
“呈进来。”
听到里面的答复,他推门进去。
房内,到处都是堆叠如山的卷宗与情报资料,他见怪不怪,把信封放到那谭老的桌上。
谭老展开信封看了两眼,登时惊得站了起身,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一般!
送信人也十分讶异,他甚少见过谭老有这种神情出现。要知道,后者每日经手的各种情报何其多,看过了不知多少惊天大秘,而此时,后者竟然因为信中的内容而失态。
谭老当即拿出纸笔,写下了几句话,让送信人传回去,并嘱咐道:“要快。”
后者接到信,当即飞也似地离开了房内,身形如电掠回兴北城的玉盆前,将其投了进去。
……
……
兴北城的天机阁执事拿起回复的纸张,展开一看,惊奇地看了眼前的两眼,而后便依着纸张的内容问道:“如何证明?”
苏憾早有准备,轻轻拍了一下腰间的述游剑。
述游剑应念而起,无漏房里闪出一抹青光,在屋内环绕数圈后,急停在执事的眼前,传出一股骄傲的情绪。
执事童孔一缩,惊讶道:“神兵?!”
苏憾说道:“将此剑的细节描述与他,他自会知晓。”
述游剑在前世随他征战,年轻一辈或许不认识,天机阁这样的情报组织却不可能没有记录。
执事将信将疑地把述游剑临摹下来,并将其神兵的本质写了上去,而后将纸张丢入玉盆。
这一等,便等了比方才两次还要久的时间。
玉盆的黑液重新亮起后,执事赶忙将信封投入其中,而后讶然地将写着“岩池”的甲字信封捞起,郑重地递给苏憾。
苏憾平静地将信封放入怀内,起身离去。
执事毕恭毕敬地将苏憾送出了天机阁,确认后者离去后,他当即转身回到无漏房。
依照刚才收到的回复纸张里的其他吩咐,他事无巨细地将苏憾从进入天机阁到离开的一举一动,还有其外表特征等一切细节,都写了上去,而后重新投入玉盆中。
谭老拿着兴北城执事的回信,目中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