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素走进小院踏入内屋,苏憾正要把门关上的时候。
易金风才回过神来,喝道:“等,等等!”
苏憾手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你方才说什么?”易金风怀疑自己方才听错了。
“我说今天没心情,晚点再说。”苏憾再次认真地说道。
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易金风怒了。
“你这是何意!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竟有弃之不顾?
“我此番来此,便是觉得你不该以这种方式挑选‘有资格’领教的弟子,折辱我宗弟子。
“真把自己当凌恒仙人了吗?以为世间再无人有资格让他使出青螭剑了?
“既然你不愿与我宗同境的弟子交流,那便由我等来教你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憾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知道了。我又没说不打,你们定个时间地点吧,我自会去。”
说完之后“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把一众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弟子们以及易金风等人都晾在外面。
后者摸了摸他的大光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一腔的怒意好像打在棉花上,浑身不得劲。
那少年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先前在心意楼前的对峙是如此,此刻更是不用多说。
这样的场景放在他身上,每一次都能让他愤而出手,要将“自己”打得落花流水才行。
这少年,是有多不想动手啊?!
众人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易金风还能碰到性格比他自己还古怪的人。
看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却强忍着不发作,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大家有些佩服那少年了,连他都能拿捏住。
就是……依旧狂妄了点。
易金风脸色铁青,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大宗弟子要有风范,不能跟那少年一般见识,不能直接拆开内屋的门把他揪出来按在地上摩擦。
方久辞拿着手上的剑,有些苦恼。
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易师兄,现,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看向那似乎蕴藏了巨大怒火的背影。
易金风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把剑放下,要拿回去供起来么?”
方久辞这才尴尬地把剑插回嵌在地面的剑鞘中。
易金风回过头,看着屋内说道:“狂,要有狂的资本,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明日午时,演印场见。”
院落内屋,一片安静。
他心中又是一滞,冷眼中向后方几人说道:“你们,明天无需留手,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是。”方久辞等人点头应道。
易金风向着内屋袖袍一拂,似乎要将怒意挥洒出去,而后冷哼一声,与方久辞等人转身离去。
众弟子们没想到今天竟是这样的收场,不过能看易金风吃瘪,这场热闹倒也没白看。
踢场子的几人离去后,剩余的弟子也没了继续拔剑的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的约战。
他们也都没有逗留,各自散去,将此事带往全宗上下。
……
……
屋内。
祁素颇感奇怪与担忧地看着苏憾,问道:“苏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憾想了想,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去过火焰山‘仙不去’的事情。”
祁素回忆片刻,想起他在云从山脉的蜃境中确实说过此事,他还在那里获得了刀尖。
她回宗后的这些天,也特地去找了他先前的情报看了看。
青螭剑宗那边也提到过苏憾在火焰山卷入了一起魔门作祟的事件,当时的江湖门派四方狱求助他们剑宗,后者派去了前去解决的弟子。
只是那弟子临场倒戈跑了,而那名四境魔修反而被苏憾解决。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不知他为何提及此事。
她点点头,回答道:“记得。”
苏憾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当时之所以去火焰山,是因为卷入了一件事情……”
他将火焰山之行完整地向她说了一遍,包括魔门作祟的目的,以及那黑色石台。
祁素听得很认真,而后眉头微皱起来。
说完之后,他看着她,问道:“你可曾看到过类似的黑色石台,或者感受过类似的意志?不管是宗门之外,还是……宗门之内。”
话说,,,.. 版。】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后才摇摇头,说道:“皆从未有过,苏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苏憾沉吟片刻,说道:“没什么。”
他没有多说,没有向她坦白曾去过禁区的事情。
与祁素关系再好,这毕竟是窥探了她宗门大秘的事情,并不光彩。
而且旁敲侧击也得知她对黑色石台之事并不知晓,问了也是无益。
见他沉默下来,祁素却皱着眉说道:“不过……”
苏憾抬眼看她。
“在青螭剑宗公布出来的情报中,并没有提到什么黑色石台之事,非常简略地一笔带过了。”
苏憾闻言,沉默下来。
青螭剑宗也在刻意地隐瞒黑色石台之事?
莫非……连青螭剑宗也……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这黑色石台,在仙宗里不知渗透了多深,此事牵涉之广,有些超过了他的意料。
良久后,他才对祁素说道:“我今日问你的这些事情,莫要与第二个人说,也不要去询问第二个人。此事对你来说,也许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向她叮嘱了一下,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在打听此事。
否则,她一离开这里就跑去问方奇或者其他师长的话,一问再问之下,若传到了景焕仙人的耳里,定会被顺藤摸瓜追朔而来。
见苏憾如此郑重,祁素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因此,前者在她心中的身影,显得越发神秘起来。
自她认识他以来,其身上便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气质,与寻常的修行者截然不同。
见识,心性,悟性,战力,皆异于常人。
使得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
她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便担心地问道:“你明日真的要去演印场吗?此时可不比在云从山脉,有初九克制灵蛇谷的四境修行者。”
苏憾澹澹说道:“不必担心,只是切磋罢了。若能减少以后的麻烦,明日也是值得一去的。”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祁素便告辞离去,她不想在明日的约战之前太过打扰他的修行时间。
苏憾则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并没有特意准备什么,还是跟往常一样,巩固修为。
白天的时间在莫名的燥热中过去,即使夜幕降临,无衍仙宗内也依旧隐藏着丝丝躁动。
众多弟子们无心修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期待着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