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憾的剑尖悬停在易金风眉心处,只要再进一寸,便可刺入后者的头颅。
后者抿紧了嘴,即便傲气如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输得很彻底。
诚然,他还有许多的印法没有施展出来,例如同为七大印中的阴阳印、九阳印、古今印等,更不用说诸多比七大印只差一丝的印法。
可他有一种感觉,即使能够全部施展出来,还是会被眼前的少年一一破除。
少年那不知从何处来的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对对手招式的判断,胜过他太多。
少年能够破除他的印法,他却无法破开前者的剑法。
这一点,已是高下立判。
少年在这两场战斗中表现出的实力,足以证明其在同境的修行者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除非他用洞天灵气镇压那少年,才有获胜的可能。
可他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以同等的窍穴灵气对抗,输了便输了,没什么好辩驳的。
“这是什么剑法?”
易金风没有愤怒,反而是收敛了情绪,纯粹站在切磋交流技不如人后的角度发问。
苏憾收剑入鞘,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星璨剑法。”
易金风点点头,“不错。有此剑法,再加上你对灵气的运用……你于同境已无敌。”
他将本命印收入体内,虽有些不甘,却也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输了。”
听易金风亲自承认自己落败,众观战弟子只觉得浑身的寒毛一一立起,如同一股微弱电流窜遍全身。
那苏憾,连易师兄都赢下了,并且得到后者如此高的评价!
宗内,真的没有能在同境之内与他一拼的弟子了吗?
震惊之余,其他印阁的真传弟子们忽而战意盎然!
那些同样已到五境的真传们,跃跃欲试!
反正有易金风开了头打了样,他们也可以安心放下自己的臭架子。
输赢暂且不管,反正易金风“珠玉在前”,就算他们输,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而他们若是赢了,还能为无衍仙宗扳回一城。
祁素心中松了一口气。
先前她的心之所以一直悬着,是担心易金风会忍不住使用五境的丹气对苏憾进行镇压。
可前者恪守承诺,说了使用窍穴灵气就是窍穴灵气。
如此一来,苏憾赢了也不算奇怪。
方奇则是在旁边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周围的战意,苏憾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是来这里解决被挑战之事,想要以后落个清净的,怎么此时一看,好像还起了反作用?
三境是震慑到了,可四境、五境的斗志被激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架已经打完了,他便欲离去。
刚迈开脚步,眼角余光看到易金风脸服心不服的样子,他的脚步忽而一顿。
他突然意识到,像易金风那样的人其实不在少数。
如果不做点什么,依然还是有许多人对他打着切磋交流的名头留下,却时常避世不出门的行为不服。
毕竟还要留在无衍仙宗挺长一段时间,住了人家的地方,还是需要做些事情来交换的。
这,才是他真正要解决的问题。
苏憾停下脚步,摸了摸鼻子,再一次感觉到了入世后的麻烦。
前世他一直一人独修,对人情世故看得太澹,已是忽略了入世之后,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产生不同的影响。
他看了一圈战意越发高昂的高境弟子们,沉吟片刻后才说道:“明日开始,到我离去前,我每日可接一人挑战。”
“什么?”众弟子们皆是一愣,而后眼睛一亮。
易金风双手环抱,轻哼了一声。但他内心的芥蒂,却是消减了一些。
众弟子们纷纷出声问道:“如此甚好,不知苏兄如何挑选应战之人?”
“打架也好,石剪布也罢,你们自己解决吧。每日午时,我在院中等候,其余时间不要来扰我。”苏憾语气平澹地说道。
而后他便直接以登云步踏空而起,离开了演印场,留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无衍仙宗弟子们。
苏憾落在真龙尸身的后爪处,沿着龙嵴往来时的巨峰走去。
他每一步踏下,脚下的龙鳞都会有光芒微微流转,并传来一股温热之感。
他看着龙鳞微微一笑,知道是初九在下方陪着他一起回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龙嵴上时,演印场热闹非凡。
众弟子们在谈论着如何确定每日的人选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方奇站出来一锤定音,三、四、五境的弟子每天轮流去。而此刻趁众多弟子们都齐聚在此,先小比一场,确定名次,再按名次去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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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弟子们应是,而后,原本只是苏憾的约战,最后却演变成了无衍仙宗门内弟子的实力比拼。
一时间,演印场更加热闹了。
……
……
演印场的比拼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苏憾已是独自回到了小院。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他心中有些舒坦。
终于清净了。
他落在院中,回到屋内,似乎只是散了个步回来。
他盘坐在卧榻的蒲团上,闭上了眼睛。
苏憾在演印场离去时的话语很有效果,半天下来,尽管那边的弟子比拼已经接近了尾声,但却真的无人再来此处叫嚷着要他出来接受挑战了。
直到傍晚,才有一道身影落入院中,敲了敲门。
苏憾神念一展,知晓了门外之人是谁,感觉有些意外。
打了小的,怎么还来了个老的?
他手下袖袍轻拂,打开了门,方奇的身影从门外迈了进来。
后者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苏小友,今日一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三境便有这样的实力,当真英雄出少年,我无衍仙宗的弟子远不如你。”
苏憾客气道:“不敢当。贵宗弟子实力不弱,在修行界都是个中翘楚。”
方奇自顾自在屋内寻了张椅子坐下,摇了摇头,没把他的客气话当回事,“苏小友不必谦虚,以你天赋与战力,莫说我宗,便这一代的修行界,无人能出你左右。”
苏憾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后者此番来此,总不能是为了吹捧他而来。
二人沉默了一下,方奇微微一笑,说道:“苏小友,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问无妨。”
方奇笑眯着眼,直勾勾看着他,问道:“你年纪轻轻,为何对修行一道领悟如此之深?而且神魂十分坚韧,虽明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却远超同境修行者,这是为何?”
苏憾一愣,抬眼迎向对方。
看到对方的眼神,他心中忽而有些了然。
对方这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此番过来,是摊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