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溪如今已经是铸骨境修为,移动速度突然增加很多。
他几步窜到黄墩尸体边,蹲下身子,围观群众的惊讶中,上下其手,快速将黄墩全身上下摸个遍。
摸完后非常生气。
这家伙不是一般穷,只搜出一个储物袋,不知里面装得什么,其他就啥也搜不出来。
主要是他也就穿个裤子,挂个储物袋,上身可是赤着。
虱子再小也是肉。
李松溪将出储物袋放进袖兜,站起身对着对面街道疾跑几步,脚下使力,身体原地拔起几丈高。
直直跳过靠河边的整排房居,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还没从他神奇的愈合及没有风度的捡漏动作中恢复过来,目光顺着他的身姿也飘到远方。
久久没有回过神。
当前还在围观的人基本都是各修行者,大家都因为李松溪强悍的战斗力和彪悍的恢复力而震撼,又对他一个可能是练气境的高人还做摸尸这种事情而生出几分鄙夷不屑。
反正就是心情很复杂。
然后慢慢散场。
众人离开不久,一队人姗姗来迟。
风火火从马上飞落地面,一把抄起地上的战斧,万分诧异。
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她不用看尸体就知道这是谁的斧子。使用斧头的人本来就少,有实力的更少。
而她偏偏认识那么一位。
她叹息声,来到黄墩身边,目光中带着几分悲伤。
“师兄,你终究走到这步了。”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有个黄墩这样的妖人师兄。
她们本是师出同门。
她的父亲是一个修炼斧技的武修,虽然修为不高,却教出她和黄墩两个不错的弟子。
她一时间想起很多之前的事,想起地上这个壮如山峰的男人,曾经也将她扛在肩上。
只是两人的路终究走得不同。
某天,黄墩突然消失了。
父亲拜托人四处寻找,却处处没有他的踪迹。
直到几年后,风火火无意间发现已经妖化的黄墩。
他虽然对她依然很温和,却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朴实忠厚的老实师兄。
他不说他为何离开师门,更不说为何修炼邪道功法。
她在斩妖司也听过很多他的信息。
知道他并没有做出太多的错事。
可今日,他不知因何大怒,又不知被谁所杀。
她还幻想着某日能和这个既是师兄又为兄长的男人重归于好,却不料他的死亡来得这么突然。
“不管是谁杀了你,我都会为你和他一战。你即使该杀,也不应该是莫名死在大街上。”
她咬着牙,帮黄墩将圆睁的眼睛闭上。
“将他的脑袋割下来,悬挂在城门上。妖人黄墩当街残杀百姓,罪不容诛!”
她下了命令,上马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仿佛稍微慢点,眼泪就会掉下来。
街道上,一匹火红的马快速驶过,马上女子的红色披风,像极了燃烧的红霞。
街角。
一缕蓝色的幽光忽然出现。
蓝河手机拿着一个古朴的镜子,镜子里正是陈君慵懒的脸。
“死了。”
蓝河简单明了。
“哦,”陈君回答的漫不经心,他逗弄着旁边姑娘的秀发,想了想问道:“被谁杀的?”
“暂时还不知道,据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用的是一种阴气很足,但剑势强劲的剑法。修为大概是铸骨境。”
“庆阳县有多少这样的人?”
“不多,铸骨境的人不少,但能使出这种剑招的人不多。”
“也是,毕竟只是铸骨境,”陈君若有所思,然后叹息声,“这个黄墩啊,就是个死心眼。我早该想到,以他的性情,既然黑春出事,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是我的疏忽。”
蓝河没有吭声。
他脸色有些不好,或者说隐隐的愤怒。
短短多半个月,他们八罗刹就死去两个。黑春实力本身比较弱,可黄墩却已经是铸骨境巅峰。
竟然会同样被一个铸骨境的剑客所杀,这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八罗刹平日里无论如何争吵,打斗,分帮结派,但都是内部矛盾,实际上彼此都算互相在意。
而其中,黄墩更是和每个人都很铁。
就连公子那种性子,也很喜欢黄墩,他虽然骂也骂,却从没惩罚和轻视过黄墩。
究其原因,因为黄墩是个将情义看得很重的人。
即使他修炼牛魔功变得人妖不分,但骨子里的本性依然还坚持下来。
他肯定是怒火攻心,让敌人钻了空子。
“黄墩的尸体呢?”
“被风火火收走了。”
“收走了?”陈君声音猛然提高,想说什么,但嘴动了动,却叹息声,“也好,她应该会好好处理他的尸体。”
“风火火说,要将黄墩的脑袋挂在城头示众。”蓝河犹豫下,还是实话实说。
陈君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说说,你说说啊,蓝河。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他们的仁义道德。真贱!”
“公子,要不要我一会顺便将脑袋拿回来?”
“不,不用你拿,公子我亲自去取!我看这小小的庆阳县城,还有多少人能挡住我!”
“你确信要这样,你正在关键时刻,若是受伤的话,会影响突破。”
“若无法抒心中意,怎么突破?”
陈君揉揉眉心,从眉心里抽出一把长枪,挥袖将身边的女子全部拂至边上,他拖着长枪,直接撞开楼顶,一飞冲天。
“黄墩,我来带你回家,你个蠢货!”
蓝河的身影缓缓消失。
他很少看到陈君这个样子。
上次,还是他一枪将父亲陈天数刺穿在墙上。
清晨的阳光亮到刺眼,两名皂衣捕快合力将黄墩头颅挂在城头上。
他们的老大坐在城头的巨石上,落寞地喝着酒。
孤单地看着远方。
捕快们几乎很少看到风火火这样颓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能挂好人头后默默站在她身后,
咻!
一道青光破空而来。
刺破空气,也刺破空间。
仿佛照在城头的霞光也被分割为无数碎影。
风火火眼神一闪,提起斧子迎头而上,她像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跃便是数丈。
“嘭!”
巨斧砍在长枪上,仅仅只是让长枪稍作偏移,来势丝毫未减,反而速度似乎更快。
一瞬间,长枪就扎在城头。
有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自天而降,落在枪杆上。
他挥挥袖子将再次扑来的风火火赶出数百丈,附身看着黄墩硕大头颅。
神情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