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是被人禁锢,要挟,控制,还是他主动的呢?
随着他被杀,一切都成了谜语。
当然,相比最后的疑点,这就是小巫见大巫。
最后的疑点,简直是离谱。
李松溪和李沐化成的怪妖前前后后至少战斗几个时辰,城西斩妖司离城南的桃花巷不过十几公里路。
快马加鞭,也就一刻钟不到的功夫。
若是有人要来援助,爬都爬来了。
但斩妖司从头到尾,哪怕是最后李沐被吞吃,不正和尚打散娘娘庙怪妖,那个树里走出的神秘女子差点吸走不正的精血,而后白衣女子又突然退走。
这些事情全部发生后,斩妖司依然没有来人。
他在阳山寺里待了半天,也没人来找他。
以斩妖司的消息网,在场发生的事情他们肯定了如指掌。
他们不是不知道。
他们就是不来找他。
哪怕他是工具人,起码也为斩妖司出了大力气吧。
没有功劳有苦劳,可悲催的打工人,丝毫没有被别人放在眼中。
这让他惊讶之余,甚至还微微有点郁闷。
完全想不通!
这很显然就是故意为之。
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就是要联合起来整他,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风险。若不是不正和尚赶来,他即使能逃离,可附近百姓必遭祸害。
斩妖司存在的意义就是镇妖除魔,守护一方百姓。是什么,让他们宁愿牺牲百姓,也要弃他于不顾呢。
李松溪在胡思乱想中他逐渐睡了过去。
隐约听到柳曲的房门有响声,又似乎没有听到。
翌日早晨,李松溪醒来没有看到柳曲送早餐,心中好奇,跑到柳曲房间查看,发现柳曲竟然躺在床上,脸色很差。
李松溪十分惊讶。
他一直防备着柳曲,潜意识将她看做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垂钓者。不管放出多诱人的饵,都是为在关键时刻提钩。
既然是钓鱼者,就不是一般女子,怎么能像个普通女子,躺在床上生病呢?
他不知柳曲是否在假装。
“公子。”柳曲费力睁开眼,看到李松溪后挣扎着要起来,但因为没有力气,尝试几次没有成功。
李松溪让她继续歇着,不用硬撑着起床。
“你哪里不舒服?”
柳曲痛苦地揉着眉心中央,“也不知为何,昨天午间正在摘菜,突然一股疼痛,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以为是最近太累,想着休息休息便好。不料今日早晨却愈加严重起来。”
李松溪看到柳曲的眼睛变得通红,她的痛苦若是装出来的,那给她应该发小金人。
他手贴让柳曲额头,想看看是否发烧,一接触,却是一股刺骨冰凉。根本不像活人的额头,倒像是冬天放在外面的瓷器,冰中带着阴冷。
李松溪心中暗暗惊讶,柳曲这是得了重病还是中邪了呢?
会不会是因为他,祸水被引到柳曲身上。
可柳曲显然不是普通人,她没有预料到这种事吗,所以没有半分防备。
真是头大。
又是一个想不通的谜题。
李松溪将柳曲的被子加厚一些,他专门还烧了两个灌满热水的牛皮囊放在柳曲的被子里,尽量维持她的体温。
可在放水囊时,无意间碰到柳曲的手。
他又是大吃一惊。
为确定,又快速摸了摸柳曲的脚腕。
竟然都很温暖。
再次摸眉心,依然很冰冷。
“柳曲,我试试你脸上温度,唐突了。”
柳曲没有反对。
只是又过一会儿,他发现柳曲的脸似乎又缩小……
不,准确来说,是血肉消失很多。
原本柳曲是那种诱人的圆脸,不是特别美到令人窒息,但有种天然的大家闺秀美感。
但如今,一日不见,她的脸已经急剧缩小,完全就是像被晒干的桃子。
李松溪基本确认,柳曲不是中毒就是中邪。
好端端一个女子,如花儿一般,半天就枯萎成这种模样。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暇顾及柳曲到底有何目的。
柳曲自从来到他家,几乎包揽他所有家务,真是把他侍奉的像个少爷。
仔细想想,除了她总是对自荐枕席很感兴趣外,她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而自己因为心里一直充满猜度,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柳曲。
享受着她的照顾,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她不管何因变成这样,他都有义务帮助她。
未开的事未来再说。
“柳曲,你坚持住,我立刻去帮你找医生。”
李松溪将柳曲的手放进被子,跑出院子,一踏步掠过几丈,快速远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背着一个老头子落回院里。
老头子是庆阳县城最有名的大夫,早上还没有开始看诊,正和老伴在房间里喝茶呢,李松溪闯进去,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原委,也不管看大夫愿不愿意,将药品箱挎在肩上,一把背起老爷子,快速返回自家院子。
老大夫年龄不小,本就不能折腾,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被人背着高来高去,一路狂奔。
顿时又惊又吓,差点一口气没有咽下去。
李松溪没有时间让他休息,直接将他带到柳曲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柳曲状态更差了。
其他地方明明都没事。
可头部就像被人抽干水分。
已经变得皮包骨头,如果继续下去,必然会皮肤散落,身死道消。
“大夫,你看看我家……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病?”
看大夫颤颤巍巍翻翻柳曲的眼睛,似乎很惊讶,扯过柳曲的手腕号号脉,惊讶神情变得更甚。
他摇摇头,将柳曲的手放回被子里面,径直朝外走出。
李松溪急忙跟出去问:“大夫,她人怎么样?”
看大夫叹息声,无奈说道:“床上的姑娘似乎中了一种奇毒,导致她的脉象特别怪异。不蛮您说,如果非要形容姑娘的病,我只能说这姑娘一半是活人,一半是死人。”
“说清楚,不要吞吞吐吐。”李松溪对大夫模棱两可,的话并不满意。
“是这样的,姑娘除了头部以外,身躯其他地方都还是真真切切的活人。可就是她的脑袋,请恕老朽直言,那应该是个死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