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刺破空气,直刺而下。
带着他所有灵力,也是他能施展出来的最强一剑。
然而在即将接近蛛背的刹那,突然,从蜘蛛背上伸出无数道细细的蛛网,瞬间在空中形成包围网。
李松溪急忙撤剑回避,但因为来势太快,躲避不及,还是被沾到网上。
蛛网非常结实,他用剑尝试几次,无法斩断。
在挣扎中反而让自己被粘得越来越紧。
而且,他感觉身上的灵力正在急速被消逝,蛛网不仅困住了他,还在吸收他的灵气。
他知道不能心焦。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心情平静。
心中默默念了几句轮回般若经,气息也开始变得平和。
灵气泄露速度逐渐减缓。
在空中,在蛛妖的吸收下,那些尸体和白骨逐渐全部变为灰烬,散落在空中,整个空间逐渐生出一片黑雾。
也不知它能从尸体上吸收到何物。
随着不断吸收,它的身体又变得更大一些,炙热的温度烘烤着大地,地上残存的树木也寸寸成灰。
整个武关镇,彻底沦为灰烬。
地上翻起的泥土,也被烤成黑灰色,仿佛抽走了泥土里残存的最后一份生机。
突然,李松溪感觉周围的温度开始急剧降低,一瞬间还有些发冷,他发现原本围着蛛妖的熊熊火焰开始急剧缩小范围,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封存进蛛妖的身体里。
而蛛妖也第一次出现出全貌。
悍然是一直通体发白的蜘蛛。
蜘蛛用蛛网卷着李松溪,慢慢地,它的脸开始变化。
开始只是个人面,渐渐人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好看。
最后彻底化为一张女子的面容。
接着是身体,四肢,也逐渐幻化出来。
在李松溪震惊的目光中,蜘蛛变成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的容貌很美艳,虽然她双目没有任何情感,甚至有些冰冷,可依然掩饰住绝美的姿色。
她手指上缠绕着一根蛛丝,李松溪正是被她这根蛛丝控制着。
看起来很细,近乎透明。
但非常牢固,李松溪尝试着用灵力震断,可蛛丝似乎有限制灵力的作用,他的灵气零零散散,根本无法聚集。
蛛妖用手指将李松溪拉近身边,两个人面对面,鼻子几乎相贴。
李松溪闻到一股浓浓的腥味。
“就是你吗?”
蛛妖突然冒出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松溪不知何意,便问道:“你这样的大妖,出现在庆阳县城外,冒着这么大风险,应该不止是为了杀死这一镇子的百姓吧。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李松溪来到武关镇就立刻在想了。
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背后必然有其想掩饰的目的。
武关镇的这些妖,是他之前从来见过的。
一个多月前,那个娘娘庙化作的妖物比起眼前的这个蛛妖,境界应该还要弱一些。
当时他还没有突破筑基,便能和对方抗衡。可如今自己早已经突破筑基,却依然无法和这个蛛妖抗衡。
即使是因为他先前已经战斗过几场,灵力有所下降,但境界毕竟在这里。
按照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境界压制大于功法。
同样的境界,功法有好坏之分。
不同的境界,除非利用偷袭或者对方灵力消耗太多,或者是重伤,否则很难出现跨境诛杀敌人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他能感受到这个蛛妖的强大。
那个蛛网确实有很强的控制力,但如果蛛妖没有强大的境界支撑,自然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这样的限制。
先前因为蛛妖周围包裹着几公里的熊熊火焰,他无法看清楚。
如今蛛妖化为人形,身后的雾气便清晰起来。
是非常浓重的青色。
也就是说,这个蛛妖相当于是人间的筑基境,而且还是巅峰的状态。
那么,这么强大一个妖,在庆阳县城外一个小镇子里,随意杀死一个镇子的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如果真想破坏或者吃人,完全可以袭击庆阳县城。
想必整个县城内,除了孙自一能勉强应对,其他人根本都不是这个妖的对手吧。
李松溪又想起上次结束后,从树里走出的白衣女子,不知何眼前这个妖,有没有什么内外联系。
李松溪观察蛛妖时,蛛妖也仔细端详着李松溪,还从眉心伸出一个触角,想伸进李松溪鼻子里,在李松溪将剑竖在面前,满脸戒备后,这才又缩了回去。
“想不到竟是这么弱的一个人类。”
蛛妖面露鄙夷,突然将李松溪松开,将他直接甩出几十丈。
李松溪在空中翻滚数个跟头,才悬停在空中。
蛛妖却不再理他,身体忽然化成一团火,消失在半空中。
李松溪怔怔地停在半空发呆。
这个家伙能杀死他,但她却因为不知何由又选择放过他。
还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像自己牵扯到某个重要的任务,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以前他就产生过自己仿佛一个站在舞台上的小丑的想法,看起来很努力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却只是别人操纵下的可怜人。
在和孙自一聊天后,这种感觉淡了一些。
但今天却再次变强。
一个陌生的蛛妖,竟似乎也认识他。
而且愿意为了某个目的,放过本是盘中食物的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爽,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越是想做自己命运的主子,却越发现周围有张巨大的网,早已将他封锁在网中。
苟着吧,事情会找上门。
勇一些吧,就碰到蛛妖这种干不过的大妖。
一道身影破空而至,停在他身边。
来人默默看着地面上的满目疮痍,幽幽叹息声。
“回去吧。小易之和小火火都已经没事了。”
李松溪没有动身,嘲讽地说:“每次遇见大事,都总看不到你的影子。这斩妖司的司监大人也太好当了吧。”
“就是说嘛。”孙自一挠挠头,“等你有朝一日做到司监,你就会和我现在一样,可能到时候你才会明白,我为什么总是迟迟不到现场。”
“百姓何辜?”李松溪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