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江平安从空间里捡了几个土豆出来,削皮切丝。
又去地窖拿了一颗大白菜,洗浄之后,把菜帮和菜叶分别撕成小块。
说来也奇怪,白菜如果用切的,味道总是不对,偏要手撕成块才好吃。
江平安晚上打算吃酸辣土豆丝和清炒白菜,主食自然是白面馒头了。
馒头空间里还有很多,不用再蒸,现在只炒菜就行。
院儿里的学生放学回来,热热闹闹的,瞬间有了人气。
这些小家伙们哪怕再吃不饱饭,精力似乎依旧旺盛,嬉笑打闹,不知疲倦。
一大坨猪油下锅,在高温下融化开来,润泽清亮,散发着诱人的酥香味儿。
油香四溢,醇厚浓郁,在热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让人馋涎欲滴。
“刺啦……”
花椒下锅,煸炒出香味。
炸好捞出,再放入葱、姜、蒜末、辣椒段等。
浑厚的猪油香气,夹杂着各种辅料的麻辣浓香,从房里溢散开来,传到院里。
左邻右舍纷纷愣住,鼻子吸了又吸。
“真香!”
“这香味儿绝了!”
“好香,也只有闻到这个香味儿,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
好些个小孩儿闻香而来,在江平安家门口,流着口水偷看。
“刺啦……”
江平安回头对他们笑了笑,将土豆倒入锅中翻炒。
很快,又加入酸醋、红椒丝、葱花、适量盐和味精,香气扑鼻。
“终于能吃到空间产的味精了!”江平安心忖道。
现在市面上有三大味精品牌:
天津味精厂的红玫瑰牌,太原味精厂的古灯牌,沉阳味精厂的红梅牌。
然而现在的味精生产方法,一直沿用传统的蛋白质酸水解法。
这种方法收率低、操作环境差、劳动强度大、污染严重,生产速度缓慢。
全国上下年产量也才几百吨。
在这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里。
统供统销的副食调味品本就少的可怜,供销社基本见不到味精。
就连轧钢厂这种万人大厂,也很少能分到味精票证,十分稀有。
江平安也曾试图寻摸些味精提鲜开胃,但找了好多门路,也没弄到半点儿。
现在好了,自己的空间也可以生产味精。
今后炒菜煮汤放上一点,味道绝佳!
不一会儿,一盘油光水滑,清脆爽口的酸辣土豆丝就出锅了。
没多久,一盘色泽翠绿,口感嫩脆的清炒白菜也炒好了。
江平安回过神来,发现门口的那些孩子,还在眼巴巴围观呢!
“看啥看,再看我到你们家吃饭去!”江平安瞪大双眼,大喝一声。
孩子们顿时一哄而散,还有几个小子回头对江平安吐舌头,耍鬼脸。
“哈哈,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给我等着!”江平安哈哈大笑。
说起来,院儿里的孩子倒是爱和江平安亲近。
因为他爱吹牛逼,不,讲故事。
作为一个采购员,特别是要下乡采购,讲故事也是必备的本事。
对于那些足不出户的农民来说。
采购员的足迹比那些工匠和手艺人走得更远,他们口中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在晒场上,或田间地头,或树荫下,或阴凉的巷子里。
人们都爱听采购员讲述外边儿的各种见闻,他们自己也会讲些家长里短。
在交流之中,采购员会打听哪家哪户有东西卖,农民则增长了见闻。
撵走小孩儿,江平安把两盘菜拿到高凳上放好。
又找了个大碗,从空间中取出六个热腾腾的大馒头出来装上。
一口菜,一口馒头,细嚼慢咽起来。
刚吃几口,有脚步声传来。
江平安耳朵轻颤,心里暗道:
“是阎解娣来了?她这会儿来干嘛?”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吃的。
一般情况下,吃饭的时间段,大家都很有默契,极少有人串门儿的。
阎解娣到了门口,伸出脑袋往里瞧了瞧,眨巴着眼睛,弱弱道:“平安哥!”
“呃,解娣啊,有事吗?”江平安微笑道。
阎解娣抿了抿嘴,小声问道:“平安哥有衣服要洗吗?”
江平安摇摇头,笑问道:“这房间是你帮忙打扫的吗?”
衣服是有,但要留给何雨水洗,他不敢把衣服给这丫头霍霍了。
“是呀,我隔天都会来打扫一次,平安哥满意吗?”
阎解娣小嘴儿微勾,回答道。
江平安笑着点头道:“哈哈,打扫的很干净,我很满意!”
“来!你进来,我给你点儿吃的!”
“诶!”阎解娣眼神一亮,应了一声,就小跑着进来了。
看到碗里的几个馒头和两盘油水充足,散发着肉香的炒菜,她咽了下口水。
以为江平安会请她吃饭,谁知道江平安却在兜里掏了掏,开口笑道:“张嘴!”
阎解娣愣了下,轻启小嘴儿,随即江平安就往她嘴里扔了一粒豌豆大的东西。
她轻抿一下,丝丝甜意在口腔散开,不由的眯了眯眼,笑着说:“真甜!”
“哈哈,这是奖励你的!”江平安笑着说。
阎解娣展颜笑道:“谢谢平安哥,以后我还给你打扫房间。”
“解娣真勤快,用心打扫,今后我还给你好吃的。”江平安笑呵呵点头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这样吧,以后你隔天帮我打扫一次。”
“每次我给你一粒糖,怎么样?”
阎解娣狠狠点头,激动道:“可以,就算平安哥不给我什么,我也愿意打扫。”
“那不行,你这么辛苦帮我打扫卫生,我不能亏待你。”江平安严肃道。
阎解娣喜笑颜开,点头应道:“那好吧,我听平安哥的。”
“行吧,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明儿再来打扫。”江平安挥手道。
阎解娣犹豫一下,轻嗯了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江平安继续吃饭。
有菜下馒头,到底比干吃馒头要舒服多了。
两盘菜和六个馒头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诶,刚才亏了,应该跟解娣说,还要帮我洗碗!”江平安一脸懊恼道。
这大冬天,洗碗最难受了。
尤其是他炒菜时,放了许多的油,这两个盘子要用热水烫了洗,才能洗干净。
“洗吧,洗吧,等找了机会再跟解娣商量。”
江平安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开始收碗,打扫灶台卫生。
“家里终究还是要有个婆娘打理,才是正经,老爷们哪能干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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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家。
阎埠贵见阎解娣回来,好奇道:
“江平安家晚上吃的什么?油香油香的。”
“两个菜,一个土豆丝和一个炒白菜,外加白面馒头。”阎解娣抿嘴回道。
正做饭的三大妈插嘴道:“油水应该很足吧?香味儿老远就闻到了。”
“嗯,忒多油,香扑扑的,我直流口水。”阎解娣都着嘴道。
阎埠贵皱眉道:“你帮他打扫了房间,他就没留你吃一口?”
“没呢,倒是给我吃了颗糖。”阎解娣抿嘴笑道。
然后又伸出舌头,将还剩芝麻粒大小的糖给父母看看。
阎埠贵扬眉道:“糖被你吃了?你怎么不留着带回来?”
“到时候用开水化化,咱们家的人也都能尝一口啊!”
“平安哥直接扔我嘴里的。”阎解娣都了都嘴,又有些不服气道:
“再说了,那糖是我挣的,凭什么拿回来化水喝?”
阎埠贵顿时生气了,拍了一下桌子,瞪眼道:
“嘿,你这丫头真是白养活了,你现在吃我,住我的。”
“就算是你挣来的糖,也应该拿回来给家里人分了吃!”
“我就不!那是我挣的!”阎解娣也气了。
她双眼通红,哽咽着回了一句,跑屋里躺着了。
“这丫头!”阎埠贵直摇头,满脸失望。
三大妈犹豫一下,开口道:“那是什么糖,我刚才没瞧清,也太小了吧?”
“没看清,被解娣含化了。”阎埠贵想了想,回答道。
然后他抬起头来,往窗外对面看了一眼,感叹道:
“要我说啊,咱们院儿里,日子过得最舒服的,就是江平安这小子了。”
三大妈把一盆水煮白菜从锅里捞出来,皱眉道:
“他也只是偶尔吃顿有油的吧?日子怎么就过得最舒服了?”
阎埠贵摇摇头,说道:“你不懂,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大前年,江平安帮了易中海一个大忙,易中海答应从前年开始接济江平安。
当时江平安怕易中海反悔,就置办了一桌好菜,请刘海中和他一块儿做见证。
吃饭之前,把事情说开了。
江平安硬是要求刘海中和他发断子绝孙的毒誓,才让刘海中和他上桌。
要说那桌菜确实好。
红烧肉、猪蹄髈、红烧排骨、胡萝卜炖牛肉、盐菜扣肉等,好多个荤菜。
还有几瓶二锅头摆着,让人直咽口水。
刘海中和他经不住美食诱惑,稀里湖涂就发了不把事情泄露出去的毒誓。
哪怕几年过去了,他和刘海中都不敢泄露此事分毫,生怕誓言应验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和刘海中也知道了江平安这小子爱吃细粮的臭毛病。
所以,阎埠贵才说江平安在院儿里,比谁都过得舒服。
三大妈道:“我是不懂,可我们家要是欠人几百近千块钱的话,我是寝食难安的!”
“这也就是江平安心大,见天的找人借钱,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得上!”
阎埠贵道:“怎么还不上?”
“别忘了人江平安是中专毕业,转正后七级办事员,就拿37块5的工资。”
“那会儿他就跟傻柱现在的工资一样多了。”
“这些年过去了,他再怎么着也能升一级吧?”
“我记得六级办事员工资是四十三,这么多钱,他每月至少能还一二十块。”
“你别看他借得多,最多三五年时间,也就还清了。”
三大妈恍然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难怪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愿把钱借给他了。”
阎埠贵颔首道:“说起来,他还欠我们家十八块呢,说是关饷就还。”
“是该还了,都借两月了。”三大妈点头道。
阎埠贵沉吟道:“我倒是希望他不这么快还钱。”
“这话怎么讲?你不怕他不还了?”三大妈皱眉道。
阎埠贵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就是见识浅薄。”
“我们家虽然困难,可十八块钱也不急着用。”
“如果江平安欠着咱们的钱,今后有事儿找他帮帮忙,不就好说话些么?”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找他帮忙的?”三大妈一脸不解道。
阎埠贵道:“老大呀,等他中学毕业,不得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
“甚至家里的几个孩子,今后都能让江平安帮忙找工作!”
“这小子路子野,五马六道的人都认识不少。”
“让他欠着咱们的人情,不吃亏!”
“最关键的是,只要借钱给他,他每月都会客客气气送上一枚鸡蛋。”
“这样的好事儿,到哪儿去找?”
三大妈点了点头,说道:
“行吧,反正家里是你在拿主意,你看着办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去叫几个孩子过来吃饭……”
……
冷风刺骨。
江平安带着一身寒气,钻进娄晓娥的被窝中。
“嘶……你身上好冰,快让我给你捂捂。”娄晓娥小声滴咕道。
江平安搂着娄晓娥柔软的身子,小声问道:“你今儿一直没睡?”
“嗯啊,睡不着,这几天一空下来,脑海中就总想着你。”娄晓娥娇声道。
江平安沉吟半晌,说道:“看这情况,你是爱上我了。”
“是呀,我是爱上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娄晓娥大大方方的承认。
江平安嘿嘿直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轻声道:
“好了,我身上暖和了,这就对你好!”
“嘻嘻,那快来,我等好久了!”娄晓娥笑嘻嘻道。
事后。
缓了会儿神,娄晓娥突然说道:“这几天我一直重复做了个梦。”
“什么梦?”江平安抚摸着她的肩膀,随口问道。
娄晓娥小声道:“梦见一条蛇缠绕我,怎么撵也撵不走。”
“然后又飞来一只大鸟,啄我的肚子,要往里钻。”
“你说说,这梦是不是有什么预兆?”
江平安沉吟片刻,点头道:“或许吧!”
“如果这梦灵验的话,你会不会怀上龙凤胎?”
“嘻嘻,要是我真怀上龙凤胎就好了!”娄晓娥兴奋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但把床下的金条给你,还让我爸再买一些烟酒送你。”
江平安哑然失笑,点头道:“好好好,到时候你就多送我些东西。”
“嗯,床底下的金条不多,我再抽空回娘家拿些来,到时候多送你些。”娄晓娥激动道。
江平安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真是个又傻又呆的傻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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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
江平安没急着下乡采购物资。
厂里下发了通知,全体员工要集中学习几天文件精神。
学习提高很重要,江平安跟着连续学习了几天。
星期天放假。
清晨。
何雨水一回院儿里,就早早的找到江平安,把他的衣服抱去洗了。
本想趁着放假,睡个懒觉的。
被吵醒后,江平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呜……这丫头,就不能晚些过来拿衣服么,我又不是不给你洗!”
江平安从被窝中出来,穿好衣服,提着暖水瓶倒了热水,出门洗脸刷牙。
刚洗漱完毕,就见许大茂顶着鸡窝头迷迷瞪瞪从中院儿出来。
看到江平安后,许大茂揉了揉眼睛,随口道:
“江平安,娥子让我带话,请你中午去我家吃饭。”
“嗯,晓得了。”江平安点点头,拿着脸盆就要回屋。
“别急着走啊,事儿还没说完呢!”许大茂连忙喊道。
江平安停下脚步,回头道:“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许大茂上前几步,小声问道:
“听说过段时间,你要随你们主任去东北采购?”
“嗯,是有这事儿,怎么了?”江平安颔首问道。
许大茂搓了搓手,笑着说:“你能不能跟你们主任说说。”
“在随行名单里,把我的名字也加进去?”
江平安嗤笑一声,扬眉道:
“许大茂,你晚上做梦还没醒吧?简直异想天开!”
“我们去东北,是为厂里采购设备,你一个放映员跟着过去干嘛?”
“就算是要采购放映设备,也犯不着让你去东北采购啊!”
“我可是知道的,厂里的放映设备,那都是总部配发下来的。”
“呵呵……”许大茂干笑一声,回道:“我想跟着出去长长见识。”
江平安恍然道:“合着你就是想跟着过去玩几天啊?”
“嘿嘿,就是这个意思,你看行么?”许大茂连连点头,笑问道。
江平安脸色一拉,回答道:
“不行!我可不敢去跟主任说这事儿。”
“我觉得你真要想去,倒不如找你们科长问问,看能不能想出别的法来。”
“我问过了,科长说他管不着,让我自己想办法。”许大茂沮丧道。
“不过他也说了,只要我想到法子,就答应给我批介绍信。”
“这不我就直接到你这儿来了么?”
“你小子精得跟猴似的,肯定能想到办法!”
江平安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道:
“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
“还有啊,你小子跟我说实话,这么想去东北,到底要干嘛?”
他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许大茂只是过去玩儿的。
许大茂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说实话。
“行吧,既然你不说,也别找我帮什么忙了!”江平安转身就走。
许大茂张了张嘴,伸伸手,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你不帮忙,我自己去想法子!”
他轻声滴咕着,转身出走了。
江平安耳朵多灵啊,回到屋里,听到许大茂滴咕,不由的切了声。
这小子估计又在憋什么坏,要不然大老远的跑东北那边干嘛去?
“早上吃什么?”江平安沉吟思索。
想了想,决定吃碗米线。
拿定主意后,江平安将火生上,烧了一锅水。
“对了,雨水从学校回来,应该也没吃吧?”
江平安忽然想到,于是转身出门,往后院儿走去。
中院儿。
何雨水挽着衣袖,正卖力的洗着衣服。
冬日里的水,冰冷刺骨,而且冬衣湿水后,又格外沉重,很不好洗。
虽说天气寒冷,可何雨水却劳累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上有丝丝汗渍。
“雨水,你吃早饭没有?”江平安远远的问道。
何雨水停下动作,直起腰来,摇头笑着回道:
“还没呢,平安哥饿了么?”
“我这就去给你煮点儿湖湖垫补垫补。”
江平安摆摆手,笑着说:
“别了,我打算煮碗米线吃,所以就过来问问。”
“既然你也没吃,那我就多煮一碗。”
“好吧,谢谢平安哥,我正好有些饿呢!”何雨水甜甜一笑,回答道。
这时,何雨柱从屋里窜了出来,大声道:
“江平安,多煮一碗,让我也尝尝。”
“滚你的蛋!我家本就缺粮,你想饿死我啊?”江平安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何雨柱大声嚷嚷道:“你缺屁的个粮食!”
“你若不吃细粮,把你肚子撑坏了,粮食也吃不完!”
江平安摊摊手,无奈道:“可我就是喜欢吃细粮啊,怎么办?不够吃啊!”
“我也爱吃细粮,要不下个月你把雨水的粮食还我,我也换细粮吃!”
江平安皱眉道:“傻柱,你还有没有点儿良知和仁爱之心?”
“雨水看到我吃不惯粗粮,所以关心我,爱护我,把她的粮食给我换细粮。”
“你呢?没爱心不说,偏偏还要横加阻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不但如此,你还要吃我家粮食,没你这么心思歹毒的吧?”
何雨水跟着帮腔道:“傻哥,你太没爱心了!”
“平安哥下乡多辛苦,你就不能多帮帮他?”
“你看他现在都瘦成啥样了?就是要多吃细粮补补。”
“你不帮忙不说,还要去吃他家粮食,你好狠的心啊!”
何雨柱瞪眼问道:“那你怎么就去他家吃饭了?”
“雨水妹妹不一样,她帮我洗了衣服的。”江平安微笑道。
何雨水连连点头,对江平安笑笑,回头又对何雨柱瞪眼道:
“我帮平安哥洗衣服,所以他请我吃米线。”
“你又没帮他,又不缺这口吃的,干嘛还想占他便宜啊?”
这时对面屋里的易中海走了出来,对何雨柱严肃道:
“傻柱,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动不动占人便宜的习惯了?”
“刚才我都听到了,雨水帮平安洗衣服,所以平安请他吃饭。”
“这是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是咱们院儿里和谐温馨的一面。”
“可你倒好,张嘴就要白吃白喝,咱们院儿里可不提倡这样啊!”
何雨柱眨巴着双眼,茫然的看着易中海、何雨水、江平安,饶了饶头。
“这……难道我真的错了?”他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那为什么江平安就能吃我家粮食了?”
“他吃了雨水一个人的定量,我吃他家一碗米线有错吗?”
——————————
何雨柱最后还是灰熘熘回屋了。
易中海脸色缓了缓,转身问江平安道:
“平安,没几天就关饷了,粮食还够吃吗?”
“一大爷,有些不够吃了。”江平安叹了口气道。
易中海沉吟片刻,说:“你虽然不爱吃粗粮。”
“可我家也只有粗粮了,要不你提几斤过去应应急?”
“谢谢一大爷,我节俭一些,咬牙坚持几天吧!”江平安一脸感动道。
“反正这几天也没下乡,少吃点儿倒也没事。”
“我不能太自私,光顾着自个儿。”
“您把粮食给了我,您和一大妈就要挨饿了。”
“真是个好孩子!没事儿,我和你一大妈少吃点儿也无妨。”易中海欣慰道。
江平安迟疑一下,点头道:
“那就谢谢一大爷了,我胃大,确实要吃饱。”
“对了,前几天有个领导,送了我一斤米线,正要煮了吃呢!”
“等会儿我煮了给您和一大妈盛一碗过来,可不许拒绝啊!”
“这东西不顶饿,就尝尝味儿!”
易中海嘴角勾了勾,点头笑道:
“那好,正好我和你一大妈没吃早饭。”
他帮助江平安,倒不是为了口吃的,主要是为了这份孝心。
相比较何雨柱,江平安这孩子就是会来事儿。
他会时不时的送点儿小东小西的,让人心里慰贴。
这也是为什么,在何雨柱和江平安闹嚷时,他会心向江平安。
江平安倒是说的不错,是人就会有私心。
不管有多么严正的人,都有私心。
江平安见答满口答应,眉开眼笑道:
“这就好,一大爷没把我当外人。”
“哈哈,你小子!”易中海爽朗大笑,指了指江平安,转身回屋了。
江平安嘿嘿直笑,转身对何雨水道:
“雨水,我先回去把米线用热水泡着。”
“等你过来再下锅,很快就能煮好。”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凑上前小声道:
“到时候你搭把手,帮忙煎几个鸡蛋。”
“嘿嘿,那米线就更好吃了!”
“嗯嗯,嘶熘……平安哥对我真好!”
何雨水眨巴着双眼,咽了下口水,抿嘴笑道。
江平安笑了笑,转身回到前院儿家里,取了四两米线,用温水泡上。
空间产的米线,一两干粉发泡之后,有三两重。
四两发了之后,就有一斤二两。
到时候煮上四碗,每碗三两,加一个鸡蛋,刚刚好。
至于为何不带上何雨柱,因为这小子平时带的剩菜剩饭,也不喊他吃啊。
除非有事儿来求的时候,倒是非常热情。
话说回来,何雨柱在院儿里的人缘是真的差。
原着中他是主角,可他嘴贫还臭、打架、偷盗、砸人玻璃等等。
甚至大年初一带棒梗兄妹几个,家家户户跪地磕头要红包,不给就诅咒人家。
做过好多缺德冒烟儿的事。
正常情况下,像他这么无法无天的,早被人打死了。
许大茂为什么绝户?就是傻柱踢他裆踢的!
只要是个人就知道踢裆的危害!
江平安就不信何雨柱不知道,可见他的心思是多么的歹毒。
至于说无心之失?
一次两次可以说无心,经常这样,就是有意的了。
把米线泡上后,江平安又取了一个篮子,放了十个鸡蛋进去。
等何雨水过来,就煎四个,每碗放一个。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江平安见何雨水还没过来,便把暖水瓶里灌满,又往锅里加了些冷水烧上。
这时许大茂伸头缩脑的站在门外往里看。
江平安皱眉道:“看什么?你也想吃?”
“嗯,我跟娥子都还没吃早饭呢!”许大茂点头笑道。
江平安迟疑一下,点头道:
“好吧,经常吃你家的,今儿我就请你和晓娥姐也吃一顿。”
“行,你小子够意思,那我先回去跟娥子说一声。”
许大茂点头说了一句,高兴的走了。
江平安笑了笑,又往泡米线的盆里拿出二两干粉加进去。
等水再次烧开后,何雨水还没来,江平安便到中院儿喊她。
“雨水,先歇一下,吃了饭再洗。”
“诶!我这就来!”
何雨水应了一声,手在水里洗了几下,边往身上蹭干,边小跑着过来。
回到屋里,江平安指着泡米线的盆说:
“这里的米线煮上六碗,应该够了,你再煎六个鸡蛋,每碗加一个。”
“不是四碗吗?怎么成六碗了?”何雨水疑惑道。
江平安笑道:“让许大茂这小子看着了,不得请他和晓娥姐各吃一碗?”
“哦,那我先煎蛋,米线下锅很快就好了。”何雨水点点头,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六碗香味浓郁、麻辣爽口的麻辣米线就做好了。
江平安找了个木盘,放了四碗,对何雨水道:
“你先吃,我把这四碗送后院儿去,很快就回来。”
“我不急,等你回来一块儿吃。”何雨水巧笑嫣然道。
江平安笑了笑,点头道:“也好,那你等我。”
说着,就端着装了四碗米线的盘子直往中院儿走去。
来到易中海家,两口子正在闲聊。
“一大爷,米线好了,送你们尝尝。”江平安上前说道。
“麻辣味儿的,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惯。”
一大妈看了一眼,上前端了一碗,递给易中海,眉开眼笑道:
“麻辣的好,冬天就要吃点儿有味儿的!”
“哟,还有鸡蛋啦,平安你把鸡蛋拿回去自己吃,我们老了,吃不了这个。”
江平安道:“嗨,我自个也有,你们就别客气啦!”
易中海接过碗,点头笑道:“这是平安的一番心意,咱们就别推辞了!”
“一大爷说的对,若是你们客套,反倒把我当外人了这是。”江平安微笑道。
一大妈笑道:“那好,我们不客套,你送来,我们就吃。”
易中海插问道:“另外两碗是?”
“给许大茂和晓娥姐送的。”江平安笑着说。
“他们家经常请我吃饭,我不得回他一次?”
易中海点头微笑道:“这叫礼尚往来,就该这样。”
“行,那你们慢慢吃,等会儿雨水过来收碗。”江平安说了一句,告辞离开。
来到许大茂家,娄晓娥正要出门。
“晓娥姐这是要往哪儿去?”江平安笑问道。
娄晓娥甜甜一笑,说:“我见你那边儿半天没信儿,正要过去看看呢!”
——————————
冬日里吃麻辣米线。
香辣过瘾,暖和解馋,暖心又暖胃!
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麻辣米线,色香味俱全。
吸熘一口,麻辣鲜香直冲脑门儿,吃完让人大汗淋漓,浑身通透。
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舒坦!”何雨水放下碗快,懒洋洋的不想动了,琼鼻上有几粒小汗珠。
江平安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微笑道:
“等会儿你去一大爷和许大茂家,把碗顺便收回来。”
“嗯,再等等吧,我估计他们没那么快吃完。”何雨水抿嘴笑道。
说着,她环视房间几眼,好奇道:“这房间是阎解娣打扫的吗?”
“是啊,跟她说好了,隔天就帮我打扫一次。”江平安点头回道。
何雨水展颜笑道:“我就说吧,再给她一次机会,准没错!”
“她都这么大人了,帮忙打扫卫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闲聊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何雨水便去收碗了。
有她在,江平安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搭手,舒坦!
何雨水把碗收回来,把卫生搞好,就又回中院儿洗衣服去了。
江平安闲着无事儿,就把前几天的学习笔记拿出来,复习一遍。
这年头,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把这些东西记住,没有坏处。
“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
“消灭战争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战争反对战争。”
“从最坏的可能性着想,总不吃亏。”
“……”
时间缓缓过去。
太阳升起,阳光从窗户透射进来,照在了书桌上。
院儿里静悄悄的,冷火秋烟。
越是临近关饷的日子,家家户户的余粮就越少。
大多数住户,早饭已经不吃了。
星期天休息,为了节省粮食,整天只吃一顿饭,也大有人在。
持续了年多的干旱,人们不知道何时结束。
有粮票还好点儿,可以去市场寻些红薯、土豆、山药丸子等杂粮添补口粮。
没粮票的,就只能眼巴巴挨饿了。
这个季节,连野菜也很难挖到一根。
脚步声传来,江平安抬头一看。
就见阎解娣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抹布过来了。
“平安哥,我来给你打扫房间了。”阎解娣抿了抿嘴,笑着说。
江平安点点头,向她招招手。
等阎解娣走近后,他温声问道:“早上没吃吧?”
“嗯,没呢!”阎解娣轻轻点头。
江平安笑了笑,吩咐道:“啊……张嘴!”
阎解娣抿嘴一笑,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把小嘴儿张开了。
一粒豌豆大的麦芽糖,被江平安扔到她嘴里,甜丝丝,让人心情愉悦。
“谢谢平安哥!”阎解娣笑眯眯道。
江平安将笔记收起来,起身说道:
“甭谢了,你先打扫房间吧,我去院儿里逛逛。”
从房里出来,江平安踱步来到中院儿,见何雨水正在晾衣服。
江平安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给他洗衣服,比给自己洗衣服还要尽心尽力。
正要表扬她几句,突然外院儿传来一阵哄闹,以及贾张氏的咒骂声。
“死开!死开些!别挡路!”
“我叫你们让开,你们要死啊!”
“你们怎么不去死?还有没有同情心?”
“……”
江平安听到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尖叫吵声,暗道这下院儿里又热闹了。
贾张氏的咒骂声传得老远。
贾东旭最先从屋里钻出来,看了江平安一眼,就直往前院儿跑。
接着何雨柱、易中海两口子、许大茂和娄晓娥,刘海中两口子都相继出来了。
还有院儿里的其他住户,也都听到声音,出来看热闹。
“一大爷,二大爷,晓娥姐……”江平安一一给他们打招呼。
易中海上前问道:“这是贾张氏回来了?”
“嗯,在前院儿呢,我正要出去看。”江平安颔首道。
易中海皱了皱眉,迟疑一下,迈步往前院儿走去。
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想看看贾张氏为何在前院儿骂人,却不回家。
来到前院儿,江平安看到贾张氏和棒梗后,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两人有气无力的瘫坐
在大门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叫花子一样。
原本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贾张氏和棒梗,每人至少瘦了不下十斤。
他们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变得宽松了。
除此之外,他们都面色黄蜡,嘴唇发青干裂,变得有些木讷,眼神呆滞。
就算这样,贾张氏的那张破嘴依旧毒辣,骂起人来依旧十分难听刺耳。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没人上前关心问候。
只有贾东旭过去扶贾张氏起来,可拉了几把,总也拉不动。
说到底,贾张氏再怎么瘦,可她底子还在,依旧很重。
贾东旭自从钱票输光后,估计很少吃饱饭了,自然没什么力气,使不上劲儿。
贾张氏也想起来,可她有骂人的力气,却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看那样子,也是饿了好几顿的。
至于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估计也是硬撑着一口气,到了院门口,那气就消了。
两人一个想起来,一个使劲儿拉,就在那儿折腾,却不见半天效果。
周围的人看着又皱眉,又好笑,却没人上前搭把手。
贾张氏这死老太婆,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不帮还好,一旦帮忙,还吃力不讨好。
“你们是眼瞎了么?没见我和东旭都没力气吗?都不能过来帮帮忙?”
看嘛,贾张氏又开骂了。
众人听到骂声,不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还下意识的往后退,生怕沾染麻烦。
易中海迟疑一下,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一眼江平安。
想了想,他对何雨柱道:“傻柱,你去搭把手吧!”
“我不干,前不久我才跟贾家闹翻,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吃力不讨好!”
何雨柱连连摇头,还往后连退几步。
易中海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江平安。
江平安点点头,揣着手走了几步,来到贾张氏面前,笑眯眯小声道:
“贾张氏,你答应送我两双新鞋的,别忘了啊!”
“你!”贾张氏陡然双眼大瞪,指着江平安,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
贾东旭惊慌失措,大喊道:“妈!妈你怎么了?妈……”
“别嚎了,她没事儿,只是晕过去了,扇她几耳光,就能醒来!”
江平安瘪瘪嘴,提醒道。
贾东旭愣住了。
看着贾张氏的那张沾满了污垢的肥脸,他伸出巴掌,怎么也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