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又给每人发了一百两银,然后让他们去店铺拿些粮盐等物资,众文武都是兴奋无比。
中午时,孙岩和孙亨到府上吃午饭,两父子长时间驻守通州,这次难得回来,朱高煦当然要请他们吃饭,顺便把另个丈人韦达也叫过来一起吃,然后想了想,又把孙岩的老部下徐祥也叫了过来,正好凑一桌。
吃过饭后,韦达和徐祥知趣的离开,孙岩和孙亨和朱高煦到房间议事。
在燕王部下各将领里,朱高煦最欣赏李彬和徐忠,因为这两人都有统兵独挡一面的能力。
之前朱高煦也保持着和他们良好的关系。
但没想到燕王朱棣也是慧眼识珠,这次在会州整编五军,很多心腹像火真、谭渊、张武、王忠等都没有提到一军主将的位置,却让李彬和徐忠各领一军。
昨晚酒宴,孙岩和孙亨父子故意与他们交流试探,两人都很高兴,言语间还要借孙岩之口感谢高阳郡王。
“特娘的。”朱高煦拍着脑袋,暗暗郁闷。
以前他在两人面前卖过好,说燕王帐上,就他们两人能挡独一面,有大将之才,估计这会两人以为是朱高煦在燕王面前说了什么好话,所以提拔重用他们。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按孙岩看来,这两人对现在很满意,对燕王也更忠心。
孙岩笑道:“只要高煦多立战功,燕王知道高煦的好,将来世子之位,非你莫属,我想李彬和徐忠他们,也会支持高煦的。”
属个屁,朱高煦心中暗叫,但现在也不敢表露,只好皱眉道:“昨晚你们也看到了,姚广孝公然和我作对,说世子立下大功。”
“这老东西。”孙亨大骂:“几十万兄弟在外面拼杀一天一夜,高煦你以五千击一万五骑,这些功劳,都被狗吃了吗?”
“老和尚在燕王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不可不防。”孙岩也长叹。
当天他厚着脸皮把孙女嫁给朱高煦,不就是想搏一搏富贵吗?
郡王哪有世子好。
朱高煦这时道:“爷爷你们回来后,也不要有意到处结交军将,高煦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万一传到父王耳里,反而不是好事。”
昨晚酒宴,两父子到处结交,原本也没什么,因为在庆功,大伙都这样,但如果平时也这么干,那就太刻意太明显了。
孙岩点头:“高煦能这么想就对了,高煦你放心,老夫在军中还是有点薄面,我觉的军中问题不大,也就谭渊等少数将领,关键是文官,高煦你要想办法得到文官们的支持。”
孙岩是看出关键,北平城的文官集团,现在大部分是站在世子一边的。
特别这次守城战后,世子与一众文官们联手,齐心协力守住北平,关系深厚不少。
朱高煦默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缓缓道:“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还是一家人,要以和为贵,当务之急,先帮父王靖难成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孙岩父子也纷纷点头。
孙岩感觉朱高煦很成熟,根本不像传说中那么野蛮不讲理。
下午送走孙岩父子后,朱高煦立刻骑着马,带着一队亲兵到了城外徐家村的军营。
自从娶了老婆,朱高煦就不喜欢宅在家里,特别这种冷天气,他不想整天呆在床上,那样容易让人堕落。
所以只要有空,他就奔赴营中。
从北平城门口到他大营,也就十分钟不到的事,等到赶到时,已经远远听到营中到处都有训练的声音。
随着他兵马越来越多,他的军营也越来越大。
但他目前直接负责的还是只有四千骑兵,其中有一千蒙古蕃骑,由他们自己管自己,李贤平时也很少到朱高煦府上来,如果过来,肯定是要粮或要盐,要么要银子,这些蕃骑离开草原后,好像变的不会生存,动不动就来要物资。
但朱高煦暂时还养的起这一千骑,反正李贤每次向自己开过口后,他就跑去向郭资要。
郭资现在见到朱高煦也头痛,可燕王说过,这些蕃骑,是要好好供应着的。
知道朱高煦进营,很快四面八方有军将过来拜见。
大军分在各营,最远的盛坚两刻钟后才到。
陈文说今天上午下雪,全军休息,下午雪停后,就出来了,先扫了下雪,然后练兵。
“那斧头很难扔啊,有兄弟提议,可不可以用匕首?”副千户张杰道。
张杰以前有個部下,就擅长扔匕首,但匕首也很难扔,不是谁都能一扔就中,没练过的人,会把匕首的柄扔到人身上。
“擅长什么就扔什么,可以问问兄弟们的意思,如果想用匕首,回头叫铁匠打匕首。”
朱高煦跟着诸将去现场看。
在石景山下面有片丛林,左右各有一个千人营驻守。
现场有一排几十棵树,上面全是伤口。
军士们十几人一排,共有二十多排。
朱高煦到了后就看到第一排的人拿着一柄斧头,距离前面的树大概八步左右。
每排右前方有个小旗或总旗的军官。
军官手上会拿着四把斧,加上军士的,每人一轮扔五把。
“扔。”
随着一声令下。
嗖,前排军士纷纷扔过去。
扑通扑通,有的短斧钉在树上,有的直接扔空,还有的没钉上去,落到地上。
“哈哈哈。”现场一片大笑。
“特娘的你没吃午饭,这都扔不上?”军官们有的开始大骂。
“再来。”又会递给前排一柄。
前排再扔。
每人扔完五柄,跑过去拣回来,交到军官手下,给下个练,然后刚扔的跑到队伍最后面,继续轮着。
徐祥说他们每人每天扔四轮,即二十次。
十次是八步内,十次是五步内。
八步内是要求扔到树上,即扔到敌军身上就好。
五步内是要求扔到树的上部(有划线区域),即要求实战中扔到敌军脸上。
因为打造短斧比较慢,且成本较高,所以眼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配斧。
现在只是在训练和熟悉,等将来朱高煦有财力有地盘,才可能干这事。
据说大伙还是挺喜欢练这个,因为时间不长,二十次也一会就能扔完,好像挺好玩,像游戏似的。
很多军士在休息时,还会自己拿了斧头找地方加练。
因为朱高煦说了,每月要考试,评选,扔的最准最猛的,会赏银。
大伙现在都是刚练,好多人憋着气练,准备到下月初考核拿赏银呢。
朱高煦在大营里呆了几天,和军士们同甘共苦,每个营都去了一趟,有时天气好时,还和兄弟们一起起来跑操。
他一半是在拉拢人心,和群众打成一片,一半是在考虑怎么向父王提亲。
原本燕王有意把景姝嫁给世子,而徐王妃想景姝嫁给高燧,现在燕王似乎也在考虑三弟,就是没人考虑到他高煦。
关键那徐王妃说的也有道理,朱高燧今年已经十六岁,还没成亲。
景姝嫁过去将来就是郡王妃,也可能是亲王妃,可不是侧妃,这样也显的对景清的尊重。
但是嫁给高炽和高煦,那就是侧妃。
朱高煦现在去问,燕王肯定要用这个为借口,我该如何提?
朱高煦在烦恼的时候,景清也在头痛。
原本他想离间世子和朱高煦之间的关系,所以提议把女儿嫁给世子。
但没想到的是,最近金忠传来消息,燕王有意让高燧娶景姝。
而且前几天的宴席上,景清发现世子和朱高煦居然有点不和。
丘福夸朱高煦勇猛,姚广孝马上说世子才是大功。
这样的话,他女儿嫁给谁已经不重要。
他现在重新考虑一件事,如何恶心朱高煦?
因为这件事的结果能恶心朱高煦,必然会使朱高煦对燕王不满。
离间世子和朱高煦,那有离间朱高煦和燕王爽。
要恶心朱高煦就简单了,只要让朱高煦喜欢上景姝,然后再把景姝嫁给朱高燧。
所以今天一大早,景清就叫来女儿。
他发现最近女儿经常发呆,有时还傻傻的笑。
“景姝,最近好像挺开心的,有什么好事,不能与父亲分享吗?”景清笑眯眯的问女儿。
景姝脸上微红,非常害羞。
这个变化被景清看在眼里,顿时心中一颤。
“你最近见过高阳郡王了?”景清惊问。
“没,没有,没见过呢。”景姝结结巴巴的道。
说着,咽了口口水。
景姝不擅长撒慌,景清最了解女儿,这个动作,就是她心虚在说慌话。
这狗东西高阳王,下手真快?景清在心中暗骂,表面一团和气,还语重心长的哄着她道:“现在这种情况,你可不能与你爹爹撒慌。”
“燕王和燕王妃,想你嫁给那朱高燧。”
“你如果不和我说实话,我如何向燕王说明你的心迹?”
景姝还真的信了,毕竟这是她父亲,她肯定没想到,景清为了建文皇帝的大事,连这个女儿也愿意做为棋子。
原历史景清家人都劝他不要行剌,他非要去干,两个外甥只能提前跑路。
结果景清全家被诛。
这种人为了所谓的忠义和成全自己的名声,连家人和亲朋的性命都不顾,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他。
反正这会景姝是被忽悠了,马上轻咬着嘴唇,小声道:“当天王府酒宴,女儿见到高阳王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和你说了什么?”
景姝当然不敢说他对自己试了下,只说自己迷路,高阳王也迷路,然后遇到,说了会话。
“他还说什么?他喜欢你吗?”景清再逼问。
景妹只能道,他说喜欢的,还会向燕王提亲。
“妙。”景清拍着大腿兴奋道。
景姝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