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锭子听到动静,听从铨哥的眼神示意,向院外走来。林透带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怎么追到这儿来了?”锭子腿一下子软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你要赶尽杀绝吗?”
铨哥听到锭子的话,带着人围了冲了过来,一到门口也定住了脚。
“林一,你是要我,找他们买进城的名额?”林透想起锭子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有些明白林一的意思。铨哥这些地痞,今天吓唬自己不成,不代表之前没有成功。他们敲诈来的名额,多半是为了卖钱生财,找他们正是个不错的办法。
林一摇摇头,指了指里面几人:“你们手上还有进城的名额没,给我们两个,就按照你们收来2个银丸的价格。”
林一没有修炼过,之前在祁禹镇没少被几人欺负、找乐子。今日目睹了林透吓退几人的威风,少年心性起来,也忍不住在几人面前耀武扬威一回。
铨哥苦着脸,死命摇了摇头。
林一登时有些不悦,冲到面前:“你这老小子,挺贪财的啊。两个名额而已,也不肯松口!”
若往日被林一这般瞪着,铨哥早就大嘴巴子呼出去了。可是今日有林透在,后面还跟着个负手傲立的青年,就是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跟林一动粗。赤着脸和颜悦色地作出解释。
“林小哥,莫生气,莫生气。后面这个小……高人,他不是夺到进城名额了吗,怎么还要找我们?”
林一嗤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有了名额,就不能再弄一个?你只管卖,关心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对价格不满意?”
林一虽不知道铨哥转手卖多少,想来一个名额不会少于10银丸。说出2银丸的价格,就是为了恶心和气他,出出往日的一口恶气。
“不敢不敢,”铨哥忙摆手,“林小哥,不是我不愿意卖啊。以这位高人的身手,别说2银丸,就是送他两个,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进城名额只哟当天有效,我们今天的第一波生意……就黄了,今天的名额实在是没有。”
林透心中发出苦笑,敢情找自己敲诈,乃是这铨哥等人今天的头一炮。被自己吓到的诸人,也没了继续的心气,全都躲回了镇子东边老巢,谁知又被自己找上门。
林一呆住了。自己满以为这个法子毫无漏洞,才没有强力阻止林大哥把名额送人,眼下可是出了大漏子。总不能叫铨哥立即出门再去敲诈两个来。
“算了。”林透轻叹了口气,自己冲动的决定,只能由自己来弥补。自己还有一张底牌——尚昕。就算再觉得尚昕不怀好意,也只能依靠她一次。
只是有些对不住卢海,看他的打算,似乎没想立即加入尚家,而是先逛逛郡城,比较一番。若是叫来了尚昕,哪能不认识他,他可就没了选择的余地了。林透一边想着,一边歉意地看向卢海,惹了卢海满头雾水。
林透做了决定,林一自然遵从,甩甩手,跟着林透向外走去。
“等一下。”两人还未走出院门,身后突然传来喊声。林一急忙回头。
铨哥三两步跑上来,咬牙道:“高人是否急着今日进城?”
“废话。”林一翻翻眼,“今日不急,还用找你。”
“我有一个办法。”铨哥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只是……两位未必能接受。”
林透以为他要坐地起价,盯着他:“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不不不,”铨哥连连摆手,“我没有任何要求。我说的不能接受,是指进城的方法。”
“究竟什么方法?”林透眼中透着坚定。
铨哥点点头,朝后摆摆手。不多时,几个手下推着一个木板车过来,上面堆了高高的几个大桶。
“尚家把祁武郡看做私物,极其注重郡城的齐整。因此其他家族也被下达了指令,每日清理污物,戒严期间也不例外。我们前些天送人名额,搭上了一条关系,负责其中一个家族的污物运送。”
“污物运送,这也要搭关系才能得到?”林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铨哥解释道:“家族污物,多有子弟粗心扔弃的好东西,甚至有极好的药草。这里面的油水可大着了,更何况我们搭上的,还是祁武郡仅次于尚家的家族。”
“哪一家?”林透语气带上了一丝激动。
“白……白家。”
就是它了,林透暗自攥了攥拳,真是天作之巧事。
说起来,自己有不止一种进城的方法。亮明本事打进去;寻找尚昕带进去;乃至明日再夺名额跟随尚二爷进去。
只不过,第一种太过嚣张,容易打草惊蛇;第二种难免受到尚昕胁迫;第三种时间上不够。比来比去,还就跟着铨哥进去最为靠谱。
“卢兄,梁兄等不得,我先随他们进城,只能麻烦你明日重新争夺名额了。”听铨哥的意思,无疑是要藏在木板车上装污物的桶中。自己受着罪不打紧,可不能连累着卢海。
卢海面色变得严肃:“林兄你说这话,可就有些瞧不起我了。我可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卢海虽是临江体院的骄子,本身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并没有世家子弟的娇气。
林透大为动容,什么也没说,只对卢海抱了抱拳,算是认下了这个好友。
“高人……不知你如何称呼啊?”铨哥拉过木板车,讨好地问候林透。
“我姓林,铨哥不必如此。是你帮我大忙,理当我感谢才对。”林透说着,摸出一些银丸,就要递过去。
铨哥连忙摆手:“林公子别这样,之前多有得罪,这个小忙,就算我们给你赔礼了。既然林公子事急,我马上就给你送进城去。”
林透挡不住铨哥的推辞,只好作罢。和卢海一人挑了一只相对干净的桶,跳身进去。
没等多久,林透感到身下动了起来。悄悄放了一丝神念出去,“看”见了铨哥几人推着木板车,卖力地向祁武郡进发。
祁武郡的南门朝着祁禹镇,城门外有近二十名守卫,威风凛凛,营造出旁人一点不敢靠近的肃杀氛围。
运送污物的木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铨哥朝他们点头哈腰,算是打了招呼。守卫们理也不理他,木板车污秽不堪、气味难闻,没有人愿意上来检查。每个人面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只催着铨哥快些过去。
林透用神念感知到,木板车平平稳稳、安安全全地度过了城门。正要出去,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林公子,尚家有规定,污物运送不可在城内停留。所以还请你忍一忍,等我到了白家,再让你出来。”
林透安静回去,这铨哥不愧能在祁禹镇混得风生水起,考虑问题很是周到。又过了许久,穿过了整个郡城,木板车才在郡城北面的一处府邸停下。
“吴铨,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透出于谨慎,在郡城中便收了神念,一路凭耳辨别动静。在木板车停下后,听到一个粗粗的声音。
“见过温管,小的今日晚间有约,所以便下午来了。”铨哥,也就是吴铨小心地回应。白家家大业大,污物也多,每天晨间和晚上要处理两波。吴铨便是负责晚间的。
“进去吧,手脚麻利些。今日府上有事,可别惊扰了。”
“是是……”吴铨陪着笑,轻声招呼几个手下兄弟,抬着大木桶进了白家。
林透听到吴铨的细细的喊声,掀开桶盖,跳了出来,卢海也一并出了桶。
“林公子,我吴铨没有本事,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外面那人叫温泰,是白家后门看门的,我讨好他叫他‘温管’。有他看着,我不敢在外面放你出来。这里是白家后院,没什么守备,林公子只需找个时机溜出去,便算是自由地进了祁武郡。”
“不需要这么麻烦。”林透向吴铨表示了谢意,在吴铨的诧异中,和卢海一道向前而去,“我要进的,正是白家。”
白家在祁武郡仅次于尚家,威风赫赫,可没有人敢来捣乱,所以家族内部并没有什么布防。林透和卢海二人,很轻易地探入了白家中部。
只是白家太大,规模远超过林透观摩过的凌天体院。所以两人摸了半天,也只是毫无目的乱窜,对于关押梁文瀚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头绪。
“林兄,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可不是个办法。”卢海开了口。
林透停下脚步,用苦笑作回应:“卢兄有什么想法?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无法捉人来问一问。”
其实他有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神念扫视,一圈下来,整个白家都将一目了然。然而,祁武郡虽然号称没有通神境,但有临江郡的例子在前,林透可不敢大意。只能放弃这个省事的方法。
“确实,如果有人在关押处闹事,惹动白家侍卫就好了。那我们就可以知道地方了。”卢海发出了轻声的叹息。
林透眼睛豁然一亮:“卢海可真是聪颖,我可没想到这投石问路的好方法。”
投石问路?卢海疑惑地看过去,林透已没了身影。没一会儿,传来了阵阵的吼声。
“有人逃跑!关押处有人逃了……有人逃了……”
林透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卢海面前,带着自信的笑容:“卢兄,我已经知道地方了,我们快去。”
卢海跟着林透,向白家的西边跑去,一路上躲过了数队的护卫。
白家的势力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平常看似没人把守,一旦有风吹草动,居然立刻能召集这么多的侍卫。也不知大过白家数倍,统治祁武郡的尚家,会是个什么样子。
林透带着疑惑,领着卢海靠近了一处低矮的屋群。他之前清楚地看到,所有的侍卫朝这个方向而来,这里必是关押人的地方无疑。
守卫大概是发现没事,已经全部退去。两人放心地向屋群靠近。
“站住!”一个女性的娇喝从背后传来,“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