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木头?”杜珂还是头一回见到林透忸怩的模样,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不过眼里却有着一丝的期待。
林透被她看着,兀然生出一丝慌乱,放在怀中的右手动了动,却是摸出几本书册来:“怎么会呢。其实就是……我这有几本内气的战技,你挑一挑吧。”
杜珂眼中期待化作了气恼,暗咕一句木头,微微白了林透一眼,却没有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木头你忘了吗,我内气掌控还没达到十分。周穆老头可是交待了,要我按照我哥的方法,气纹掌控不圆满,不得修炼内气。”
林透尴尬一笑,自己为了掩饰心中慌乱,倒是没有细想,找了一个破漏的理由:“我……”
杜珂倒是没有追究,她看着几本内气册子,蓦然生出疑惑来:“别的不说,木头,你这战技哪来的?内气战技可不是凡品,一般小家族都见不到,而且你刚刚还拿出了上百本身体战技。这样的手笔……你该不会洗劫了尚家吧!”
“想什么呢,”林透弹弹她脑后的发束,“我要有这般实力,哪还用得着鼓动体院学员去救梁文瀚。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朋友,对,朋友送的。”
“朋友?”杜珂绕着林透转了转,“你去的是禹秋山脉,而在你去之前和去之后,禹秋山脉都发出了极大的动静。看那个架势,再看看你的衣着。能让你这般狼狈又有这般收获的,木头,你遇到智兽了吧。”
林透赔上了苦笑,杜姑娘的脑瓜太过灵光,他甘拜下风:“叫你说准了。我确是遇到了智兽,不过你别担心,凭着我的神念修为唬住了它,也算是半个朋友了。这些东西,算是敲诈而来的。”
这回轮到杜珂露出惊容,能够敲诈一只智兽,林透的本事,也叫她不服不行。
“那还说得过去,智兽有智慧,所以也好收集战利品。这内气战技估计就是智兽的收藏了,我用不上,但对你现在确实有用。木头,你还算理智,没有跟智兽大开口。要是惹怒了智兽,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林透暗暗笑了,自己岂止惹怒了智兽。不过未免杜姑娘担忧,九死一生的经过却是需要瞒着她:“那是自然,我什么样的交际能力,跟一只智兽称兄道弟,不过小意思。”
杜珂咬咬唇皱皱鼻:“是啊,去救人倒带回一个小姑娘来。”
林透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过以他的悟性,不闪现灵光是品不出意涵的。大喇喇地摸了摸后脑:“你说白竹?一直忙碌,倒忘了给你说了,她是白家小姐。”
“白家?你之前似乎说了,梁文瀚就是困在白家吧。你把人家大小姐带出来,难不成……”
望着杜珂眼中骤现的古怪神色,林透这回倒是一读就懂:“你可真是的,我看起来像是下作的人吗。我对白家少爷感官不错,断不会用出威胁的手段的。”
“不威胁,那还可以征服嘛。征服了白小姐,不就等于征服了白家……”杜珂展开了想象。话说一半,额头上被轻敲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林透的表情有些严肃。
杜珂看他样子,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笑中埋着点点欣喜:“好好好,我不乱想。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去吧。”
“等等。”林透拉住了杜珂,“其实……我从智兽那里,得到的不止这些。还有这个。”
趁着杜珂疑惑愣神,林透飞快地摸出一物,塞到她的手里。
一只簪子。杜珂低头看清林透拿出的东西,这簪子无光无泽,颜色发暗。说好听点是古朴,说不好听点……透着一股寒酸。
哪怕见多识广如杜姑娘,也认不出这只簪子的来历。不过杜姑娘眼中却满是喜意,东西是什么她可毫不在意,真正在意的,是送东西的人。她算是看出来,大概这才真正是林透先前要拿出的东西。
“你是不是嫌本姑娘目前的发式不好看?变着法子想让我换一个吧。”杜珂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可能,你这样好得很。”林透连连摆手,认真道,“凭你的样子,什么发式……都好的。”
杜珂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哑然失笑:“你啊……我说着玩呢。你说这是智兽给的,应该是好东西吧。没想到聪明如我杜小姐,也有看不出来的东西。”
得意爬上了林透的眉头,能见到杜姑娘吃瘪,可是极难得的事:“那家伙告诉我,这来自北洲清尘府,是她们……”
“镇宗之宝琉月簪?”
林透点点头:“没错。”
杜珂微微有些愣。五洲之大,宝物不少。在这之中,能够被家族、宗门视为至宝的,却不多。这样的宝物,每一件流到外面,都会引得修炼之人残杀争夺。
而在形形色色的家族、宗门至宝中,有一些由于特殊的价值,让千千万万的修炼者为之疯狂。琉月簪,正是五洲女性趋之若鹜,朝思暮想的一件宝贝。
除了能帮助神念修行,琉月簪最引人疯狂的,便是它对于女性容颜的帮助。改颜驻容,对于每一个女性都是最为极致的诱惑。
之前遇到孟泽,杜珂为了稳住他,曾假称林透有琉月簪。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去没多久,琉月簪竟真的到了林透手里。而这样一个奇物,又被他浑不在意地给了自己。
“木头,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还没有神念,这东西对我的帮助不大。对你倒是有不小的作用。”
“我一男的,要这簪子作甚么。你目前没有神念,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更何况,这簪子还有别的效用。”林透摸摸自己一头短发,盯着杜珂看了看,“也不对,另一个功能,你似乎也用不上。不管了,我是不可能用的,你就收下吧。最不济……拿它当个寻常首饰就是。”
杜珂笑得更开心,这木头,也不知是太耿没意识到,还是故意那样夸人。总之,杜姑娘心里受用极了。可是一转脸,又将东西递回给林透:“我还是不能收。”
“为什么?”林透很不理解。他以为杜珂要自己留着修行神念。可是,且不说他根本还没到通神之境,对神念修行一无所知。即便是能修行,也是用不得这女性饰品的。
杜珂面上浮出红晕:“你这木头,不知道按东洲风俗,我这个年纪不好盘发用簪的吗。”
“那也不打紧,先留着就是,等年龄到了不就可以用了。”林透摊摊手。
杜珂完全对他无语。这家伙连女子何时用发簪都不知道,哪里会明白男子送女子簪子的含义。嗔怪地瞪他一眼,倒是没有再往回推,小心地将簪子收了起来。
“我这儿还有一个东西,要找你参详参详。”林透直觉氛围怪异,转移了话题,从怀中摸出元皇所给的第一样东西。
那个从元皇巨口中吐出,至今还带着异味的“树枝”。
杜珂接过,仔细端详起来。半尺长一指粗的棍子,全身滑溜溜,晶莹剔透。在光暗处,还可以看出隐隐的微光。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林透有些急迫。
虽然元皇说漏嘴,承认这东西是捡的。自己当着它的面,也将这东西说的一无是处。可是在内心底,林透还是有不小的希望。因为这棍子,太特殊,特殊到怎么也不像寻常之物。
杜珂看了又看,眉头紧紧锁起。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挫败:“木头,我……不认识。”
这是短时间第二次失眼,素来聪明伶俐、见识非凡的杜姑娘,感到一丝小小的郁闷。
“我用力折过,用内气包围过,用神念探过,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办法将它损毁分毫。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兵器?”林透提示道。
杜珂斜他一眼:“这么小的兵器,用来戳人鼻孔吗?”
“要是能变大呢?”林透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棍子。
杜珂愣住了,她忘记了这木头不能以常理度量。能变大变小的棍子都存在,这个小棍,说是兵器……也不算离谱。
“你有尝试收为己用吗?”
林透茫然:“怎么收?”
“就像你腰间那棍子一样啊。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它的秘密呢,不过我猜那棍子一定是比兵器更高级的存在,法宝!你当时用了什么办法,现在可以照搬。”
林透干笑着摇摇头:“我这可不是什么法宝。它的本体,就是一根柱子而已。它能动并听我的话,是因为里面封印了一个神魂。至于为什么能变大变小,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一直困扰着的谜团解开,杜珂对这个答案小有失望。不过照林透所说,确实跟法宝不太像。
“你试试看滴血吧。我看过记载,法宝多造于很远古的时候。那样的时代,以血御物这样老套的方法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