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潘一看都愣了一下,按照常理可能会是枪之类的东西,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的腰间,居然系着两根指头粗的蟒蛇,一动一动好像还是活着。
老潘咋舌,轻声道:“老外真他娘的牛叉,居然用活蛇做皮带。”
我表示赞同,那四个人有说有笑,对于我这种只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人来说,他们说的都是天书,老潘和我同一年退学,至于胖子连小学毕业证都不一定有,所以我们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又聊起这附近的山脉水系,古人以首为尊,长江正源的沱沱河就在境内,所以说胖子也不是完全瞎扯,这唐古拉山中很可能也有皇陵古墓,中国五千年灿烂文化,孕育了无数辈人的生命,其中大小皇帝,各路王侯,死了都有埋葬,所以但凡有山有水的地方,下面很可能就有古墓所在,只不过由于地壳运动,有些古墓已经被埋没进了最深处,永远死寂于地下,直到进入地心,被岩浆融化成为虚无。
说着,就隔壁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外,转过头问我们:“三位朋友,挖地的说?”
我们正扯的开心,忽然被人这么一搅合,而且这个老外的蹩脚的汉语,再加上他说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我们很南听不懂,胖子就挠着脑袋问:“您看我们哥几个像是种地的吗?”
那老外瞅了瞅胖子,然后换成了普通话,说:“北京人?我有很多中国朋友都是北京的。我的意思是问你们是不是掏地的?”
这个老外怎么总像是和地过不去,难不成他们国家现代化农业太过发达,已经用不上人来,不是机器挖地就是机器掏地,但也不用这么讽刺我们,小心我吼一嗓子,所有的中国人来每个一口唾沫淹死他们。
胖子摆着手,说:“外国大叔,我们是驴友,出来旅游的,对您说那些地不感兴趣。”
那四个老外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叽里咕噜”地又说起了他们的事情,我们也听不懂,就打算把东西吃完走人,这四个老外身上的味太大,已经超越了拉面馆里的羊腥味。
我刚起身准备结账,忽然老潘就摁住了我的手,对着我轻轻摇头,我和胖子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胖子对他挤眉弄眼,他只是悄悄摆手,两只耳朵竖的和兔子一样,好像在听那四个老外谈话。
过了一会儿,四个老外吃完东西走人,老潘才让我们结了账。一出拉面馆胖子就着急地问道:“我说老潘,你姥姥的,刚才直楞个脑袋听什么呢?不是听那四个老外聊天呢吧?”
我说:“别扯了,我还能认识全二十六的字母,老潘连ABCD都分不清,上学那会儿我两挨着考试,我跟他说B,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填一个D。”
老潘白了我一眼,说:“后来老子蒙对了。”
我干咳几声,说:“别扯那些没用的。刚才干什么不让我结账?让我们白白多被熏了十分钟。”
老潘说:“刚才我确实在听他们说话,虽然英语我一个单词都不懂,但是他们不断地提到了‘回国,回国’这两个字。”
胖子说:“人家老外想家了,你还不让人家回自己的国家啊!”
我说:“就是,我们出门在外都没有安全感,更不要说他们在异国他乡呢,你又不是警察,难道还能阻止人家回国呢?”
“我操,你们两个怎么都听不懂人话。”老潘有些气恼,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老外的英语怎么说回国,但肯定不是咱们汉语这样的回国。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我老婆在去世前,嘴里也一直念叨着回国、回国。”
胖子又想反驳他,我却拦住了他,说:“胖子,你还记得我们去的那个将军墓护陵的太后凤陵吗?”
“小哥,你是说咱们兄弟第一次合作下斗那个?”胖子问,见我点头,他说:“记得,我们的九王玉杯不就是在那里出土的嘛,怎么了?”
我说:“那你应该就记得,古回国这个国家吧?”
胖子立马点头,而且还陷入了深思之中。老潘见我们好像知道什么,就忙让我们说给他听听,确实但凡关于他老婆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关心,我们边往宾馆走,我边给他讲了古回国这个国家。
古回国,曾经位于西藏腹内,属于历史中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不大的国家,可这个国家的人非常彪悍,就连当时的秦国都无法战胜。不过,这个国家却不喜欢战争,就像是一个步入迟暮之年的老人,已经失去了野心。
即便这样,当年在七国在大战的时候,还是千里迢迢都要给这个国家上贡,就是送各种贡品,除了金银玛瑙,也有漂亮的女人和战俘奴隶。
大约是在汉朝,这个国家忽然消声灭迹,有人说是一场浩劫将这个国家摧毁,也有人说是这个国家内部出现的**,然后支离破碎,成了游牧民族,据说现在很多少数民族都是他们的后裔。
胖子挠着头说:“胖爷怎么不知道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回去查阅了一下古籍,上面记录也就这么多,至于为什么一个如此强大的国家没有征战之心,却能够影响到七国的格局,这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老潘问:“那为什么历史上对这个国家几乎没有记载?”
我说:“历史都是人写的,我想当时秦始皇战胜六国成立秦国,他不可能让人把这些东西出来,当然我毫不怀疑有不怕死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广泛的流传下来,大概和秦朝的‘焚书坑儒’有关系吧!”
胖子没好气骂道:“这秦大爷,没事烧书干什么,要不然秦朝以前的很多东西都会流传下来,咱们国家也不会比那些西方国家落后。”
我苦笑道:“在历史的皇帝中总有一些走极端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朝代进行更替,更不会有了现代美好的社会主义。行了,这事就打住,我们到了。”
回到了宾馆,此刻里边已经多了许多外地人的口音,各个地方的都有,我看到霍羽正和琦夜、张玲儿、红鱼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聊天,样子还挺神秘的,也就没有打算过去,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师弟,你过来一下。”霍羽招呼我,我给胖子和老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过去问他怎么了,杨子的高原反应有没有事之类的话。
霍羽说杨子已经在房间里边休息,不过要跟着去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次我们卸岭派也是五个人过去,叫我过来就是商量一下路线。
我看着他们三个,说:“这连个地图都没有,我们怎么商量?靠嘴说不成?”
红鱼说:“到我的房间吧,我那里有。”
我们四个人就进了红鱼的房间,此刻我又一次看到了米九儿,短短几天不见她的皱纹好像又多了不少,我真怀疑这个老太太会不会就挂在这次的倒斗中,毕竟有过周老太和苗花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红鱼把一张区域地图摆在我们面前,然后说:“大家都是各门各派的年轻一辈的人物,大家畅所欲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在一起讨论需要带的东西和找出一条最便捷最安全的路线。”
张玲儿说:“我觉得应该先找个向导,我们这么大一支队伍,走到哪里都非常显眼,很容易遭到盘查,毕竟我们的背包会装各种工具,还有防身的枪和弹药,被查到就全军覆没了。”
琦夜说:“一定要找个向导,我们要去的是喜马拉雅的深山腹地,没有一个专业的向导是不行的,我在森林中的经验,在这里一点都没有用。”
霍羽同意地点头说:“除了向导之外,我们要准备好各种能够在雪山上生存的东西,还要有风镜这些东西,以免得雪盲,还要有氧气瓶,这里的空气已经稀薄成这样,上面就更不用说了。”
红鱼点头说:“我来说一下路线,我们应该从唐古拉镇出发,然后到达日喀则地区的定日县,这个县处于中尼边境交界处,然后在当地找个向导,然后组团上珠峰。”
见我不说话,琦夜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张小哥,你的意见呢?”
我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米九儿说:“虽然这次夹喇嘛的人是我,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听九太太,毕竟她比我们的经验多的多,这样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米九儿抬头看我,微微一笑说:“你这小子,和你那死老鬼师傅一个样,难怪他收你为关门弟子,这是要把衣钵传给你啊!”
我心里顿时骂了一声,因为此刻已经看到霍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让我头上已经有些冒汗,这老太婆还真是会挑拨离间,便连忙说道:“九太太,这轮也轮不到我,要是我师傅传位也是我师兄霍羽。您能说说我们究竟要怎么走吗?”
米九儿说:“红鱼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几个说的也都对。”她定睛看我,说:“小滑头,现在该你说说了,听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下斗了,多少也有些经验了,说吧。”
我看推是推不掉了,就干咳了一声说:“我赞同大家说的。我补充一些,从三圣玉杯上来看,这里可能会出现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带上黑驴蹄子、糯米、照明弹、炸药还有防毒面具,而且我们这么人行事太过扎眼,不如分成几组,到了喜马拉雅山汇合。这既然是大斗就要做好有牺牲的准备……”
我话还没说完,米九儿摆了摆手说:“你滚蛋!”
我立马就愣了,卡在嗓子的话差点把自己给噎死,其他人也是愣住了,因为我说的句句在理,不知道米九儿怎么突然就发飙了,我都怀疑这老太婆心理变态了。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霍羽连忙打圆场说:“九太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可以说出来,这是怎么的呢?”
“你也滚蛋!”米九儿面部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鬼,吓得我们几个都连忙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鱼的脸色也非常难看,连忙开始翻腾她的背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