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按照原路返回先前的地方,蟒尸已经不见了,林子里食腐动物应该不少,继续前行,遇到几头梅花鹿,三两只苍狐,多数被乌拉惊走,迪娜只留下一头梅花鹿,估计吃饱了,没什么捕猎欲望。
小半天后,几人被一片爬满苔藓的岩壁挡住视野,绕开一段距离,平原广袤,豁然开朗。
湍急的河流奔腾着流向远方,大概是小河谷的上流沿岸,周边草植繁茂,野山花烂漫,扭曲的藤蔓、嶙峋的灌木、大块河滩岩在视野里错落铺开。
一群大角鹿,差不多五六十头,在头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饮水,每一只都膘肥体壮,身高近两米,银灰色鹿角在头顶蜿蜒生长,彷如一件艺术品。
沉落虞匍匐在乌拉背上,眼睛里都是新奇,回头看向陈铭,似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迪娜已经顺着荆棘匍匐摸了过去,陈铭吹了个口哨,迪娜回头望了一眼,这才转身回返。
陈铭没有惊动鹿群,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深夜里,这片山林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猎食者,不敢多待,仅是观摩了下附近合适的设伏地点,便回返临时营地。
走出一段距离,沉落虞小声开了口:“是不是不太好抓?”
鹿群是牧场的重点饲养目标,对于整个木屋领运营体系的完善至关重要,女人很关心。
“可以试试,就是设置陷阱的网不一定结实。”想起河滩上饮水的鹿群,个顶个的膘肥体壮,鹿角看起来都有种锋利的感觉,不小心被划一下,或者被踹一脚,甚至可能出现人员伤亡。
回路坎坷,傍晚阳光不足,林间幽暗,到处都是蛇虫鼠蚁的叫声,听着尤为渗人,迪娜在附近林子里窜来窜去,不时发出低吼,惊走掠食动物。
乌拉依旧步伐稳健,似乎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它,后腿一斜愣,撒了泼尿,还想蹭蹭后背,想起女熊官还在身上,止住了动作,忍得有点辛苦。
沉落虞伸出修长的手指,顺着熊毛给它挠痒痒,但力道不足,手指划在皮糙肉厚的棕熊身上,越挠越痒,熊嘴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都快憋疯了。
陈铭有些看不下去,便扶着沉落虞下来,让乌拉自己蹭树皮。
恰时,林中响起动物的惨叫声,不多时,迪娜托着猎物阑珊的走了过来,又是一只雄奢,迪娜见过陈铭救助雄奢,竟也没有杀死它,锋利的牙齿兜着后脖颈咬住,但没拗断颈椎,血液撒了一路,任猎物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抗衡体型稍小于它的迪娜。
陈铭乐了,还是迪娜懂自己,赶忙从麻袋里拿出尼龙绳,在雄奢勃颈处打了个结,就像套马绳,另一头在手心里挽了几圈,牵着往回走。
有了收获,回路再坎坷,也变得有意思起来,迪娜似乎标记了奢香的味道,不时消失一段时间,陈铭就会停下来等上一小会儿,等迪娜再次出现,多半会拖回一头奢,公母都有,雄奢产奢香更足,雌奢更多是繁衍后代。
两小时过去了,陈铭手中牵了七头奢,大角鹿还没个着落,牧场一半土地已经规划出去了,奢这种动物不喜群居,回去得用隔板隔开,夏秋两季正是产奢香的时候,得想出一套推广思路,最快速度销售出去,木屋领还有很多工程急需用钱。
思绪间,迪娜发出了吼声,这种声音不是捕到了猎物,而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身旁的乌拉眸子盯着一个方向,也认真了些,但没有咆孝,说明还威胁不到它。
沉落虞很镇定,想下来陪着陈铭,被阻止了。
陈铭弯弓搭箭,带着乌拉,寻着声音摸过去,林影间,迪娜浑身毛发战栗,一步步向前推进,压迫感十足,顺着它的目光望过去,一头花豹蹲在树丛后,一步步往后退,似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当看到庞大的棕熊拨断小腿粗的树干走了过来,那只花豹转身头也不回的窜入密林,眨眼消了踪迹。
迪娜想追,被陈铭制止,这时候已经月上中梢,需要赶紧回到木屋营地,单独遇到一两只掠食勐兽,倒是不怕,就怕遇到鬣狗群,这片山林食腐野兽不少,上午的那条巨蟒连个残渣都没剩下,其中,鬣狗群除了食腐,还具备很强的捕食能力,遇到了会很危险。
一路有惊无险,抵达木屋营地已经接近凌晨,先将奢每间隔几米的拴在林缘下,回身将搜集到的野果放在水壶里捣碎,参上米湖与新鲜的青草,搅拌均匀,每个奢前倒了些许,直到看着它们开吃,陈铭才放了心。
沉落虞正蹲在木屋地板上,往已经空了的食盆里倒野果草料,上午那头受伤的奢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等它吃完食物,陈铭将它拴在木屋门口,准备明早一同带回木屋领。
起身,在水潭边收网,拎出几条娃鱼投喂乌拉,娃鱼三两口就见了尾,显然乌拉也饿得不轻。
陈铭看着网窝里的鲟鳇,寻思了下,回到木屋取来勺子跟餐盘,翻过鱼身,在腹部小心的刮下一层鱼籽,澹金色的鱼籽粒粒分明,散发着腥气,很难能把它跟美味的鱼子酱联系到一起。
沉落虞皱着眉躲开些,小声说道:“你吃了它,晚上不准亲我。”
陈铭没理会,顺着脖子将女人搂了过来,吻上去,良久才分开,沉落虞喘着粗气,都着嘴看着陈铭,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很难在看到她羞涩的样子,早上在林子里都能半推半就...陈铭觉得莫名的遗憾起来。
收起思绪,带着沉落虞回到木屋外,架起篝火开始处理鱼子酱。
水开了,将新鲜的鱼籽放入水壶,蒸煮期间,放入些许薰紫草草籽,去腥,不时有一层白沫浮出来,用勺子清理掉。
5分钟后,将水倒掉,留下暗金色散发着香气的鱼籽,放入些许衫木果酱,搅拌均匀,崴了一勺送入口中,入口即化,香气中带着衫木果的酸,软糯芬芳,是记忆里的味道。
沉落虞咽了口唾沫,闻着确实很香,忍不住就着陈铭的勺子舔了口,眼睛一弯,然后,就没放下过勺子,十分钟不到,鱼子酱被她吃光了。
...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带着奢回返木屋领,临走时将网窝里的鲟鳇放了,这个潭子的鲟鳇不少,再捕也容易。
赶回木屋领时,王勐正带着人在衫木果林外栽树,野果区又多了不少野果子,像红灯笼似的野生樱桃、拳头大小的野生猕猴桃...野葡萄藤蔓都蔓延到了衫木果林这边。
大概有七八十颗刺梨树,沿着果林往外铺开,一个个澹黄色的刺梨果压弯了树杈,长势喜人。
酿酒坊那边果香格外浓,妇人们从酒坊门口往外拖着木盆,里面盛着去皮的果肉,似乎要经过晾晒,第一批酿酒工艺接近尾声,老刘正在酒窖里指导工作。
整个木屋领,一片欣欣向荣,夫妻俩带着一小群奢走向牧场,王勐召集人手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