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赐家兵的士气这么足?”
正在中军营寨另外一边的刘表眉头皱起,听着前方中军营寨内传来的叫嚣声,心头微沉,忍不住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马元义。
马元义也同时扭头看了过来,心底泛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沉声问道:“莫非是丁义败露了?”
“嘶!既然如此,那不能在等了!”
刘表听后心头更沉,赶忙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封啸,高声命令道:“传我军令,两门齐攻……”
轰!
还不等他的命令落下,中军的另外一处寨门前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音,李巴山带着众骑一枪戳破了寨门,在前方北军士兵的惊愕之中,若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朝着前方汹涌而出。
一时间,中军营寨的后门外,杀喊震天响起,被战马践踏的北军士兵,被骑兵手中的长枪挑飞的北军士兵,被吓破了胆子,四处逃命的北军士兵,轰的一下子若炸弹般的炸裂开来,无数的人四处狂奔,疯狂吼叫。
怒吼声,冲杀声以及哀嚎声混成了一片。
战马上,所向无敌的李巴山彻底的沸腾了起来,他的眼中没有黑暗,仅剩下了一团火,一团欲要焚烧九天的烈火。
烈火燃烧,随着他不断的挥出手中的长枪,将一个个拦在身前的士兵了结,他的丹田内那一只煞火朱雀忽的展翅鸣叫了起来,在朱雀闪动翅膀的时候,李巴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嗜杀之意,被迅速吸收,融入了朱雀的体内,化成了朱雀身外的一团火焰。
嗜杀之意差一点让李巴山暴走,幸而他瞬间理智了下来。
不过,他并未发现这一变化,他已经身处战场之中,想的是如何厮杀胜敌,而不是自己内心的变化,这些东西都被他的热血冲淡。
“杀!”
战马不停冲出了左军的营寨,朝着不远处的营寨大门前飞奔而去。
在那里有一队骑兵仓促列阵,正等待着李巴山的到来。
看着对面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李巴山忽的狂笑了两声,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高声喝到:“冲出去!”
“冲出去!”
跟在李巴山身后,阵形未曾有一丝错乱的骑兵齐声高喝,这时在外围的士兵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抹艳丽的红色,远远的看去,好似从地狱里面冲出来的修罗大军。
随着排山倒海般的狂呼声,这八十多人的骑兵军阵,竟将身前那数倍于他们的军阵气势给压了下去。
轰!
一瞬间,两支骑兵军阵撞在了一起,如同两辆高速行驶的火车迎面相撞。
李巴山一枪挑飞了近前拦路的骑兵,在冲击力略微一缓的时候,他的枪又一次将贯穿了第二名骑兵的身体,紧接着是第三名、第四名。
不是很长的枪上,挂着四个人,然李巴山挥动起来,却仍旧舞的虎虎生风,惊得周围的骑兵亡魂大冒。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则是纷纷出枪,将欲要从侧翼进攻的敌人刺死身前。
这其中,军阵中有人坠马身亡,让战阵裂开了一道口子,但这口子很快又被人补上。
噗!噗!
如同过了短暂的一瞬,又如同是过了长长的一年,李巴山带着太尉府的家兵,终于将拦路的骑兵军阵截断,如同逆水而行的鲤鱼,越过了高高的龙门,终于入海成龙。
又如同奔腾的洪水,终于凿穿了堤坝,倾泄而出的水流爽快的肆虐八方。
这时,正站在营地另外一边驻守的甘宁震惊的看着远处飞奔而出的洪流,他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亲信,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我这兄弟如何?”
“有万军之中取敌之上将之猛!乃是当世猛将!”
跟在甘宁身边的人亦是震撼的看着远处朝着黑夜中狂奔的骑兵军阵,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甘宁却是摇了摇头,他忍不住羡慕的说道:“不!他不仅是勇猛,更加的睿智!太尉乃是国三老,正所谓老而成精指的就是杨赐了!我那兄弟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说服了杨赐,足可见他之智慧!”
正如同人站立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不同一般。
甘宁的目光,和他手下的目光自然是不一样的高度。
“哈哈!……”
黑夜中,跟着李巴山冲出了北军营地的太尉府的骑兵,忍不住高声呼喊了起来。
“吁!”
正奔行中,李巴山忽的一侧缰绳,竟生生的停住了战马,调转了马头,朝着北军营地的方向看去。
裹挟着杨赐的骑兵军阵也停了下来,众人不解的看着李巴山,杨赐骑马走到了前面,忍不住问道:“安阳侯,你这是要干什么?”
“诸位还请护送大人,走一个有熟人看守的门!李巴山在此和诸位别过,我要在入北军营地,为我的兄弟,为我的女人报仇!”
李巴山看了眼远处北军营地中的点点灯火,看着远处正聚集的灯火,他也没有迟疑,赶忙对着杨赐拱手一抱,就要告别。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若非是在营地中见到了马元义,他也不会在折返回去。
他知道这样很危险,也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他却忍耐不住心中的那一股报仇之决心,别人要十年,他却要有仇就报,这是他的决定。
“让我的人,跟着你一起去吧!”
杨赐见李巴山不是开玩笑,顿时露出了一抹敬意,他被李巴山的豪气所折服,扭头看了眼周围的士兵,沉声说道。
“带上我们吧!”
众士兵在冲阵时,已经被李巴山折服。这一次开口却是真心实意的要跟着李巴山再闯北军军营。
李巴山摇了摇头,他这一次是去杀人,却不是去冲阵,再说了人多无用,有他一个人足够了:“敌人已经追来,尔等务必将太尉送回洛阳主持大局!我李巴山明日定去拜会太尉!”
言罢,李巴山也不给杨赐他们任何机会,纵马朝着前方北军营地中奔行而去。
杨赐见此心头一沉,想要派人将李巴山留下,紧接着他又想到了李巴山突然出现在中军营地的场面,心中微微一宽,扭头看着身旁不忍的众士兵,高声说道:“李将军另有驰援,我们跟着去,只会耽搁了他的事情!你们若想要跟着他再战一场话,等他回到洛阳后,我将你们送给他去做亲卫,跟着他你们定少不了风光!”
“大人!”
众士兵闻声心头一颤,赶忙对着杨赐拱手一抱。
“哈哈!尔等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老夫已经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就该有热血,就该有朝气,跟着我你们只会垂垂暮年!走吧!”
杨赐哈哈一笑,扯动缰绳,带着众亲卫朝着洛阳方向飞奔而去。
哒!哒!哒!
这时,李巴山已经临近了北军营地的寨门,他看着正在寨门前集结的散乱骑兵,眼中的兴奋更为浓烈,竟不减速,将枪平举胸前,纵马狂奔而去。
“杀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
正集结,要去追杀杨赐的北军骑兵还未集结完毕,就被远处黑暗中出现的一匹快马的惊得面色大变,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噗!
不等军阵集结,李巴山又一次冲入了军阵之中,他的枪所向无敌,又一次撕裂了骑兵军阵,闯入了北军营地之内。
这一次身后没有骑兵军阵跟随,李巴山的速度可以尽情的快起来,几乎是十几秒的时间,他已经冲过了一片混乱的营地,朝着火光冲天,人影憧憧的中军营地中冲去。
他料到了刘表和马元义,定然会在中军停留,所以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这一次的目标。
“拦住他!”
“杀!”
李巴山的返回,激怒了营寨中的士兵,一波波的士兵持着刀兵朝着李巴山杀来。
砰!
不过,这些人的速度虽快,又如何快的过马。
加上,此刻刘表和马元义的骑兵都聚集在了军寨的另外一边,这一边的骑兵人数还不足二百,根本无法在混乱的人群中冲杀过来,将李巴山拦住。
“嘶!这些士兵都是忠义之士,我若猜的不错的话,杨赐此番离去,定是让他们投降,这些人不肯投降以死明志,这样的人应该厚葬!”
正在这个时候,中军营寨之内,马元义已经下了战马,正蹲在中军帅帐外的一具具尸体前,看着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目中带着一抹敬意的说着。
刚刚从帅帐中走出来的刘表微微点头,他面色极为难堪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你还是速速发信洛阳,让里面的人想办法杀掉杨赐吧!要不然这一次我可就要……”
正在这时,一声声的杀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还不等刘表和马元义做出反应,一骑快马已经越过了重重阻隔,冲入到了中军营地中来。
“马元义,死来!”
李巴山冲入中军营寨,目光才刚刚落在内中,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站起来的马元义,心中的杀意忽的无限放大,爆喝一声,纵马冲去。
帅帐门前的刘表见此,赶忙退后了两步,慌忙躲入了营帐之内。而马元义被喊的惊恐万分,正要躲避时,却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