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见被点破了心思,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的情绪。
这些老东西都活了不知多少年,脸皮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
当下直有些无所谓的点头应道:“这圣器如今不管留在东海还是西海,皆是一个麻烦,既然星君所需,不如就先叫星君先用。”
这是要转移内部矛盾啊!
彭浑天一听这可哪成,便道:“龙王不知,如今我已受了天庭诏安,位列仙班,实在不好替龙王背这黑锅来了。”
然敖广一见这官服,早就知道彭浑天被诏安了,直笑道:“正是如此,才好叫星君帮忙。”
“不然可真要星君背这黑锅,许是谁也说不清了。”
“如今有太白上君在此,星君又怕什么?”
彭浑天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着那敖广先上天庭告状,现在又要把圣器给自己,反复无常,实在不可相信。
只是敖广前头说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
既然有了太白金星这个人证,那自己拿着三叉戟倒是也无妨。
稍许思量一番,当下正要答应,却呼听边上传来一声高啸声。
“叔父!一人做事一人担,这圣器既为我而损,自是由我来担,怎可交予这妖孽之手!”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太过,都不用彭浑天自己开口反驳,那西海龙王却已经极为紧张的跳起道:“澜儿不可无礼!”
“此乃玉帝陛下亲封的星君,你何敢如此忤逆!”
说着也忙与边上也猛然站起的太白金星求情道:“此就是我乃不成器的长子,自打受了那天灾之后,脾气秉性就暴躁了许多。”
“此刻冒犯,非出本意啊!”
原来这来的,就是那西海龙王的大太子,熬澜。
却见这熬澜,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
一根白丝线束着深蓝色头发,柳眉下黑色眼眸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好一个偏偏美少年的形象!
与之相比,一直没有完全幻化为人形的彭浑天,就长得怪异多了。
不过这一副形象,虽然看着俊俏,自然也不是那敖澜的本相。
要维持这样子,还得时时刻刻用些灵力。
况且形象虽然不错,说的话却实在太蠢。
纵使西海龙王已经早早反应过来连番告罪,太白金星又岂能当没听到?
却道:“此中缘由,还得叫龙王自去与陛下解释才好。”
只听这话,就知太白金星是要上天庭禀报此事了。
西海龙王听得大惊,一时张口不语,明显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然那敖澜似乎当真被天灾劈坏了脑子一般,就此等场面下却依旧与彭浑天怒骂道:“妖孽就是妖孽,夺我圣器,父亲为何要轻饶他?”
彭浑天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这什么西海大太子,他见都没有见过,哪里来的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不过搞不清楚这敌意哪来的是一回事,被打脸打到了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彭浑天本来就不是一个善类,这见对方比自己还狂,可如何能忍?
便是一伸手,从龙女敖音怀里重新抓起了三叉戟,当真人面挥舞道:“那什么西海太子,我彭浑天给你个机会。”
“休要只会耍嘴皮,可敢与我比划比划?”
敖澜看见彭浑天前头从熬音手里抓过三叉戟的举动,那是眼睛都绿了!
听得彭浑天下战帖,又如何能退缩!
当即便呼道:“好!咱们这就来比比!”
说着一跃而起,便朝海面上而去!
...
彭浑天不知道为什么敖澜对自己敌意这么深,敖澜自己当然清楚的很。
而要说缘由,还得从送聘礼的队伍归来说起。
本来嘛,这聘礼送到之后,自己那婚事就算定了!
自己日思夜想的堂妹,就好成自己的妻子了!
可哪里想的,好事即成的时候,却被个妖孽横插一杠,全然坏事!
“更是坏了两海之间的关系,没瞧东海龙王前头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其实吧,就算没有彭浑天,等敖广发现聘礼中的圣器时候,两海之间总是要有矛盾。
与其说是彭浑天坏了事,不如说当敖闰想出这法子的时候,那是已经把自己儿子的婚事给坑了。
只是自己的父亲又怪不了,怪也只能怪这半路杀出的妖怪了。
眼下仇人在前,美龙在后,若是敖澜还犹豫半晌,那也别当西海太子了!
见彭浑天这妖孽站定,招呼也不招呼一声,便是直接腾空而起,随手抽出一口宝剑,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只是这光幕看着是好看,实际却凶险无比。
敖澜这口宝剑也是个法器,名叫度海剑。
一挥而出,自带凌厉的寒冰之气,若是你学艺不精受此寒冰之气,轻则影响行动,重则本源受损。
而见彭浑天似乎一点也没准备,竟不出招抵抗,敖澜心中直在暗道一句:“妖孽不识法宝,正好趁机要他性命!”
当然了,这说要性命也是夸张了些。
如今彭浑天可是不是野路子的出身的大妖,而是正儿八经的神仙。
要想诛仙,那可当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只是让其难堪一些,在自己那未婚妻面前丢脸,还是可以的。
敖澜在心中说的这要彭浑天性命,也是给自己鼓气之言,好叫自己气势更足。
如此便是趁着彭浑天欣赏光幕的时候,就仗剑向前砍去!
...
彭浑天此刻还真有些呆住了。
不是因为那光幕生的多绚丽,纯粹是因为他从那光幕之中,看到了些许“阴暗”之气。
对!
就是阴暗之气!
那敖澜不发神通还好,一发神通,就见一丝黑线隐隐约约飘荡在其身后,直入云霄,仿佛在九霄之上有人牵扯着他一般。
这玩意彭浑天在其他神仙身上都没见过,在自家的一众妖王兄弟也没见过,偏偏就在这敖澜身上见着!
更为关键的,这一丝飘忽的黑线,太白金星与龙王们似乎都没见着一般,唯独就自己能看见。
这家伙...
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