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闲聊一会儿,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程沅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眼,惊道,“十二点,这么晚了!”
“是吗?”
邹畅也凑过去,瞅了眼她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挺久没见,聊嗨了。”
贾文旬瞅了眼手表,笑,“挺晚了,咱们撤吧。”
“走走走。”
大佬发话,一众人立时响应,主要是也实在太累了。
魏巡起身,他拿起手机,碰了下赵祯肩头,“赵总,加个微信,有工作考虑一下我。”
“行。”
他笑了笑,掏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
程沅忽也凑过来,拿着手机扫了下,笑道,“别忘了通过啊,过段时间,说不定咱们还有工作业务上的联系。”
闻言,他笑了下,没言语。
她公司的那几人,他还没见。
不过听程沅这意思,好像事情已经定了。
各自留了联系方式,一行人带着各自助理,呼啦啦各自离散。
星空点缀掩不住冬夜萧索,众人各自坐上各自的车,或回酒店,或回家。
“他俩感觉有情况。”
齐石透过车窗,望着魏巡、程沅同坐一辆车离去。
“听圈里传,两人在谈了。”
赵祯熟练开车,神情淡然,“不过依我看,两人长不了。
男方倒是实诚,是奔着结婚去的,可女方刚刚经历婚变,早就看开了,只谈恋爱不结婚。
小道消息,男方喜欢作案不带伞,搞得女方很头疼。
因为这个,没少吵架。”
“呵~真刺激。”
“这圈子,俊男靓女、金钱名利,诱惑太多,现在很多夫妻都名存实亡,像她这样,确实洒脱。
不过她也有支撑这样做的本钱,演技虽不行,名气却不低。
一路摸爬滚打,也攀上了资本的末梢,不用看人颜色做事。
现在开始推销她公司的新人了,听咱们公司白夜追凶项目要开,过几天塞几个新人过来试戏。”
“赵总,要是试戏不通过怎么办?”
齐石可是知道赵祯对演员的高要求。
瞅着车窗外深夜里清冷、零散的路灯,还有偶尔没关门的商店门头不时亮着霓虹。
赵祯的影子印在车窗上,被清冷的灯光映照出一抹迷幻、凄冷的底色。
他笑了一下,“小配角,没事,要求可以放宽。
喻梨那边也想塞人,她和程沅老冤家了,她俩底下的人不一定和和气气,到时候看能不能制造点新闻,为白夜增加点热度。”
“万一,两家的新人都很老实呢?”副驾的齐石问。
“那又怎样?老板们有矛盾,下面人和平相处,说出去,网友相信吗?”
齐石顿时醒悟。
赵总这是有矛盾要蹭,没矛盾制造矛盾也要蹭!
以老板一贯的把利益最大化的秉性,估计到最后,喻梨、程沅两人旧日仇事也要被扒出来。
啧,喻梨、程沅这两人,真不开眼。
非要往老板身边蹭。
你说,图啥呢!
……
夜。
卧室,阳台。
房间里的灯光晕黄沉暗,赵祯坐在阳台上。
手中手机消息不断,接受着朋友的新年祝福的同时,也一一向朋友、长辈送去新年祝福。
他没有复制花团锦簇的大片套话,都是自己编辑的一些询问近况或者问好、祝福的话。
有的聊个一两句,有的聊十多分钟。
齐石在家里做年夜饭。
俞献明还在工作。
老爸老妈在泡温泉……而且很嗨皮。
麦锦也发来消息,聊了会,发来一张照片,老老少少,一大桌子一家人十几口坐的满满当当。
他也随手拍了张窗户上他的影子,朦胧迷幻且孤寂。
“你一个人?”
“不然嘞?”
“好可怜,摸摸头。”
“嘁,这安慰一点没用,不如来点实惠的。”
“什么实惠的?”
他还认真想了会,顿了好久,随手发了一句,“过来陪我一起看烟花呗。”
……
看了眼不再有消息提醒的手机,把手机扔到一边,依靠在窗户玻璃上,望着外面。
穿行在钢铁丛林中的错综复杂的道路空荡、稀落,不再有堵成长龙的车流。
商场大厦的显示屏上放着喜庆的拜年视频,红艳艳,热闹闹。
虽然城市到处都是红色喜庆的灯火,街道、商店也悬挂着红色蜡花,但此时,抛开手机后,一个人的房间里,他望着夜里安静的城市。
看不到烟花、听到爆竹。
觉得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竟比以往更令人感到孤寂。
旧的一年过去了,他一点都不怀念它!
伤春悲秋到昏昏欲睡,突听门外响起门铃声。
瞅了眼手机,快十二点了,谁特么这个点不在家过年,跑这按门铃玩,扰人清梦。
没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非的胖揍你一顿。
低声嘟囔着,起床气很大的他哗的拉开房门。
就见麦锦戴着棉帽、口罩,围着围巾,从帽子里露出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羽绒服上,周身带着冬夜的寒气。
唯有一双眸子,依然大而有神。
里面是灵动的笑意,带着一点促狭的得意。
“我艹!你怎么来了?”
愣了好大会,他才回过神来,很不可思议。
“陪你看烟花啊!”
麦锦的声音从口罩和围巾里传出,闷闷的,但依然充满雀跃。
她晃了晃手中一把大呲花。
“你这……在那放?”
他还没从麦锦忽然出现的冲击中缓过来,感觉智商有点不够用。
“当然天台了。”
麦锦白了他一眼,说着拉他,“走走走,去楼顶天台。
我时间很赶,偷偷跑出来的。
等会就得回去。”
天台,冷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细雪簌簌。
麦锦乐呵呵的点燃呲花,拿着在那画圈,火花在这片黑暗里绽放出小小的绚烂。
绚烂映入她的眸子,星星点点。
“来啊,一起。”
麦锦塞给他一个呲花,点燃。
他本来觉得很幼稚,只有小孩子才会玩这些,然后就和麦锦两人玩上瘾了。
呲花虽有一大把,但也被两人很快消耗一空。
瞅着最后的呲花熄灭,他随手一抛,“没了。”
“嘿,没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
“嗳,别……万一被人拍到,不知道新闻咋写呢。”
“呵,那你还敢过来。”
“嘁,我不是看那照片里的你太可怜嘛。
好了,走了走了。
再不回去,就得露馅了。”
瞅着麦锦风风火火的离去,冷风、细雪里的他,忽摇头笑了笑。
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