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皮下。
林守想想就觉得疼,暗道平生会果然都是狠人。
段承恩说道:“大人,他所盗究竟是何物啊?平生会一旦现身,往往都是腥风血雨,本次竟然只是偷个物件么?”
赵山海瞧了林守一眼,干咳一声对段承恩说道:“没什么东西,你莫多问,我自会禀报总司。”
林守心知,涉及展华宗与州府官员的勾当,肯定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他也不会去乱说。
“千卫,段兄,我在三侠镇的生意还要处理,待会便先告辞了。”
平生会自有镇凶司去处理,他不需要掺和。
“嗯,你去吧。”
赵山海说道,“对了,以后若你要出远门,最好找人支会我一声。”
“知道了。”
林守冲二人抱了抱拳,进屋后见到从盆中出浴,正光着屁股的申无良。
“穿上衣服,咱们回去了。”
一日后,两人回到了三侠镇中,申无良刚经历完厮杀,要琢磨功法,林守则先写了一封信。
[隋姑娘:在下听闻一种功法,需与强人厮杀,在生死间提升境界。另外,此功法使出的招术威力奇大,气息奇长,且发招之后,自己身上也有血肉崩裂,不知姑娘是否知晓是何物?]
除了正事,他还假模假式地问了问隋歆近况,然后才落款。
写完之后,将信交给离九:“待会吴甲来了,你叫他找人寄给京城镇凶总司。”
“哦。”离九郑重地将信收好,继续站在柜台后值班。
这小妖化形后的年纪不大,个子倒蹿得挺快,几个月间便从十岁的少年相貌,成了十五六的青少年,据灭灯说,按照他作为妖物活过的念头,最终大致定格在二十上下,或许再大一点。
这时候,顾怜扛着幡子从门外进来,也是一脸风尘仆仆。
“哎哟林守,你得犒劳我啊,姑娘溪上游被一伙林精占了,水中染毒,死了好几人,我跑去一窝端了,费了不少劲。”
林守可太了解他了,嗤道:“你就说有没有因果吧。”
顾怜道:“我正想与你说说呢,方才算了一算,还真有,而且不少,可照理说,此等小事,即便沾了因果也不大,我有些不明白。”
林守倚着柜台说道:“这有何不明白的,你如今算是半个共济堂的人,保附近百姓平安,也是共济堂揽下的责任,于是保百姓平安这件事,就和你产生了联系。”
顾怜还是觉得不对:“可我在无剑观时,就无此等状况。”
林守思索了一番,摊手说道:“无剑观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就说你师兄,境界都高到天上去了,那么你替无剑观做事自然影响甚微,不沾多少因果。咱共济堂就不同了,势力不大,气运不强,你做点事,影响很大嘛。”
顾怜嫌弃地看着他:“听你这口气还挺得意。”
林守摆了摆手:“哎,不叫得意,顺其自然,清净无为,这不是你们道门的理念嘛。”
“我们可没这种理念。”
顾怜把眼一瞪,“天下千百道观,都在炼丹采药挣银子,无的哪门子为,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总是有些怪想法。”
林守想起这世界的佛道并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宗教,没有释迦牟尼也没有元始天尊,即便穿越久了,还是会混淆。
他嘿嘿笑道:“我不太了解嘛,你快到二境了吗?”
“哪有这么快。”
顾怜说道,“起码还要小半年吧。”
林守有意鞭策他一番,便道:“那过几天我可就开始往二境中突破了。”
顾怜的神色唰一下就变了,身为无剑观弟子,岂能被人落在后面!
他扛着幡子就转头出了共济堂大门,显然是加班找因果去了。
林守也是刚才交谈时才知道,经过之前他亲自出手测算,给顾怜寻找因果之后,导致这年轻道士与共济堂的羁绊渐渐加深,如今甚至不太需要动用算盘,让他自己四处晃晃就能自给自足。
见到顾怜修行又着落,林守开始计划下个阶段所需的灵药。
从李无才身上搜的九千两银票,分给申无良二千,赵山海二千,自己落下五千,等到灭灯和货行那边反馈,不出月余应当就能存够钱。
在这之前,林守决定提前开始测算服药后的练法,这样等到钱送来,就能直接开始下一步。
不出所料,灭灯那边扩充了人手之后,采药的效率大大提升,只大半个月,就送回一千五百两,外加一株本身可用的灵药,加上货行分红和商铺收入等零零碎碎,很快就存够了。
随后,林守来到了灵真药行,报出自己贵宾的编号之后,声称要找王太盈。
接待他的小厮道了个歉,说道:“王管事前几日辞工回乡去了,给您换一位管事来如何?”
林守没想到王太盈居然不干了。
“那你去换个人来吧。”
这次购买灵药,他还是选择灵真药行,原因无它,隔壁灵生摇摇欲坠,缺货严重,去了也买不齐。另一点,则是想探探底,看袭击车队之后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化。
他并不担心只身前来遇到何种危险,一来药行派出的那八个刺客,袭击车队的目的是为了切断亨通会的商路,不是针对自己;二来,这是在县城,行凶杀人是在打朝廷的脸,除非他们能先搞定镇凶司和县衙的关系,让他们视而不见,但就凭自己身上那张与镇凶司签订的契书,他们就不可能做到。
林守等待等了许久,药行内才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衣衫和当初王太盈的差不太多,只是此人须发更为茂盛,眼中精气十足,气势也更为威严。
“沉先生,不,林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了啊。”
那人笑容满面地作揖,伸出右手将人引至旁边茶座,“在下柴延谨,乃是灵真的大管事。”
林守方才就已经有所猜测,事实果然不差,装模作样地笑道:“抱歉,人在江湖,难免谨慎,当初给王管事随口报了个名字。”
“哎,都是常事,林先生太客气了。”
林守轻轻点头,随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敢问柴大管事,如何知道在下姓甚名谁啊?”
突然袭击并未将柴延谨吓住,只澹然说道:“林先生有所不知,敝行与亨通会素有商务往来,听闻最近您亲自护送他们的车队去了一趟瞿县,自然就知晓您是何方神圣了。”
听了这话,林守反而有些欣喜。
因为柴延谨大方地将此事讲出来,就说明他以为自己并不知晓袭击车队的就是灵真派出的人,那么暗中埋下的鲁化龙,应当是成功取得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