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何晨动念之间,天上的复杂阵法当即变化,数道全新的阵法结构当即被天地之力贯通,继而便有特殊术法在这高天之上的阵法间成型。
大量的光线在高空被汇聚集中,将百里阳光凝成了一束威能强劲的攻伐之术。
此时此刻,掌控着脑海中法阵视线的何晨,心念动间,已将画面放大,从此前观余昌国不过巴掌大小的宏观景象,微缩到了脑海画面之集中于一座山巅的大小。
山巅之上,各种植被各种野物昂扬生长,郁郁葱葱,山林活跃。
而在正山巅处,一块约莫寻常百姓屋舍大小的石块裸露于外,一半展露于阳光之下,一半被大树绿荫遮盖。
这般景象,看着便让人有登临其上,立观山河的冲动。
亦或者......
看着便让人有凋琢的冲动!
“唰!”
此前在高天之上所凝成一束的攻伐强光,当即随着何晨的心念消散,继而在瞬息后再次凝出之际,已然从此前遥遥射向更高的天上,变成了照向此刻何晨以法阵视线所注视的山巅块石!
刹那之间,被何晨所注视的巨石边缘,凭空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细洞。
青烟在这瞬息出现的细洞上鸟鸟冒出,尽管听不到声响,闻不到味道,但仅仅是这幅画面,便分明展现出了巨石被焚出孔洞的现场。
而后,随着何晨对这所聚杀伐之光的强弱位置的调整,原本只是被焚出了一个深深孔洞的巨石,如同被鬼神凋琢一般,生生从最开始的古朴原石,变成了一栋微缩的楼宇。
这般楼宇,尽管在细节上因只能从天垂直凋琢,而稍稍有所缺漏,但楼宇的其他地方,却都是巧夺天工般的准确与精巧。
哪怕因阳光烧灼而通体发黑,放到匠作工坊,也必然是不容置疑的大师之作。
而在这微缩楼宇前方的大地上,还有一扫而过,彷若签名一般连笔写出的深不见底大字——苍天之下。
字迹一圈焦黑,但是在这焦黑之外,却是如同岩浆熔岩一般闪烁着耀眼黄白之光的一圈异彩。
这异彩,真就是熔岩。
撰写这般提名之际,何晨控制着的高天阳光,毫无保留地施展起了这般术法的威能。
提笔立就,将这焦黑的字迹,深深嵌入了大地不知几许深的地下,使这第一次的尝试不可抹去。
故而石融成浆,深深刻入地下不止多少里。
这一下在大地上刻下的字迹,莫说作用在人身上,就算是刻在石铁都必然如穿透空气一般轻易穿透。
元婴境界的修士暂且不提,毕竟其防御之能着实强大,至少如此前何晨曾重创过的金煌道人,以此术便必不能将其袭杀。
但等闲金丹修士,如何晨过往杀过的那些金丹修士,若非全力施展防御术法笼罩全身,却必然被此术瞬息秒杀!
而这般巨大而精妙的操作,都不过是何晨在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所成,尤其是在那地上留下那般深刻字迹,更是一息之间顷刻便成。
若是换成以此术法杀戮,那所代表的便是何晨顷刻之间,就能远隔千万里,瞬杀金丹修士如拂身上尘土!
单单依凭这一种法门,何晨便足以成为任何低阶修士的噩梦,足以化作杀戮最重的邪魔!
单此一术,便足以在所有的道统之中立下自身之道,若足够小心谨慎,自身不出安全之所,只以这版技法巡游天地,那便是传承亘古都完全可能。
见此......
何晨稍稍点头:
“不错,毕竟千万里外,能有这般威能也算可以了,这般术法到底在于其速不可当,千万里如一瞬,如此之下,威力差点倒也无妨!”
“只要能够瞬杀千万里,些许威力的差别完全无碍,大不了便是专注于此,再创集天地光华之杀伐大术!”
瞬杀金丹对何晨而言算不上什么威能,向来厮杀都往更高境界上攀的他,当下随便一个杀伐之术,其威能都要远超这般的聚光之法,对这般的杀伤之效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一念之间,瞬杀千万里,甚至万万里,这就简直太强了,哪怕是何晨,对此也自然叹为观止!
该说不说,这寻得本心之后,当即专念于一之下所钻研出的东西,是真的强悍。
此前何晨早有积累的东西,在这本心通透的顿悟之下,彼此之前统统循着本心的方向聚合围拢,完全本着本心所在,以何晨最想实现,而又真切能够够到的方向发展。
如此钻研出来的这般阵法,在此之前,何晨从来没有想过,世间还能有这般强大到恐怖的法阵存在。
毕竟,这般千万里万万里,随心念施展这般精妙术法的功用,不过是这法阵的其中一种作用而已!
“唰!”
高悬高天之上的法阵,动念之间又是好些原本不曾连接的通路,当即被天地之力连通运转,激发其中效用。
继而,熟悉的火爆杀术,便以稍显特别的方式浮现在了高空之中。
寻常的火爆杀术,都是火光汹汹,术法波动万分浓烈,而威能也自因此相当强劲,乃是何晨正面厮杀之术中,威能最大也最常用的术法。
而当下的火爆杀术明明积蓄更久,威能更强,却为了避免暴露法阵的存在,在施展而出之后,不仅所有的火焰统统收敛,而且还整个被同时施展而出的禁锢之术收敛了天地之力的波动。
在施放而出之后的相当时间里,这火爆杀术甚至一直随风坠落,自然下落了数里,而后,方才脱离了禁锢之术,当即化作了巨大的火球,朝着何晨远远选中的地方杀戮而去。
“休!”
......
“轰隆隆隆!”
一处光秃秃的石山,在这如天外火球一般的火爆杀术之下,生生被炸成了平地。
甚至夷为平地之后的地面,都分明亮着火红甚至发白的光芒,如同这一小片的大地都被点燃一般。
术法相当精确,威力也相当巨大,这千万里之外的地形,瞬间便被改写。
不过,此时此刻,距离何晨下达轰炸术法之念,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这般术法的速度,着实太慢了。
看来,也就是在特定情况下能有有点小用了。
何晨微微摇头,对这般功用甚至不做点评,便再次施展起了其他法阵功用。
于是,这高天之上的法阵,又有此前没有启动的术法通路被天地之力畅通,继而展现出种种神妙之用。
瞬息观察千万里所有的广阔天地;
法阵作用搜寻无绿色覆盖的大地;
将法阵所探查之景记录,何晨自身所见之景记录;
在法阵观测范围之内,通过传念之术超远程传递讯息;
自动搜寻正在飞行之物,确定是否为修士,若是修士则通过其遁速猜测其修为并标记;
方圆万里之内,出现修士飞遁身影自动通禀至何晨心中,并标记清楚修士所在之处......
......
一种种何晨此前在确定本心的顿悟中,自发钻研,自发琢磨加到法阵之中的功用,都在这一次次的尝试之中展现出了其真正的效用。
这些功用之中,自然会有如此前火爆杀术一般,所起到的效果比预期差了很多,作用平白减小的功用。
但是,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功用,却都能够起到原本所预期的效果,甚至比何晨此前所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劲,更加震撼。
尤其是基于对飞行之物速度进行计算,继而自发推测是飞鸟还是修士,而后将其在天地景象之中放大看清的能力,更是出乎何晨意料的好用。
或许在筑基阶段,由于修士本身的属性有所区别,飞行的方式也都各有不同,很多诸如水属土属的修士,其遁术并非在天上飞行,而是融入到水中土中,以别样的方式遁飞。
但到底水中受水脉限制太重,土中所能看见的景象太少,故而到了金丹境界之后的修士,除非必须,否则基本都会在天空之中飞顿。
乃至于在那山广南域之中,因着各种筑基境界使用的法宝数量颇多,以及大门派出身遁法高明的修士居多,故而哪怕是筑基修士,也绝大多数都是飞遁在高空之中。
这对于修士们本身来说,肯定是好事,毕竟在空中飞遁,必然视野开阔,飞遁方便自由。
但却也正好全都被何晨高悬在天空之上的法阵注目,并且标注在了心念地图之上。
曾经想找个修士打探消息,结果飞遁半个月找不到半个人影的他,从今日开始,再也不用担心遇不到其他修士。
对于当下的何晨而言,说一句千万里修士尽在心中肯定不现实,但在这千万里内,他却已然能够随便往什么方向飞遁,都能当即找到当地修士,甚至还能选择是金丹还是筑基。
换个话说......他也能够顷刻间锁定那些远在千万里之外山林中飞遁的修士,使其在无声无息之中被阳光穿透,刹那身死道空。
当然,何晨肯定不会这么干。
毕竟,不阻他之道,不碍他本心,何晨又何必对其他修士擅动杀念?
在未结怨,无死仇之际,何晨向来都是和平而平和的。
故而他所想的,也就只是以这般法阵囊括天地之大以施展超乎感知范畴的改天换地之术,外加特殊情况下保全自身安危御敌于千万里之外而已。
然而,无论何晨自身是什么样的想法,这般法阵的效用,都是他秉持自身本心当之无愧的最佳辅助法阵。
凭借法阵这般多的功用,何晨让天地顺自己心意的本心,必然能够格外畅通。
“呼”
“这般法阵,真乃我于天地宏观之际的分身啊。”
站在曾经练武场不曾动弹的何晨,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目光看向了高空之中法阵所在的方向,与脑海之中的法阵目光对视。
脑海里,何晨也分明看到了抬头看天的自己。
这般与自己对视的感觉,一种奇妙的感受油然而生。
看着高天之上的法阵,何晨负手而立:
“这般法阵,高悬天空之上,如我之眼以体察大地,让天地景象为我所用,那便称之为......天眼!”
以自身之念代天地之道,以自身之法规千万修士的本心,在这十多天的时日里,被何晨琢磨得愈发通透清楚。
想着琢磨着若是达成自身本心所求会是什么样的他,越想越顺畅,越想越熟悉。
他本心想做到的东西,可不就是寻常百姓所讲的天意耶?
故而,何晨的本心,若是简单些概括,那便分明是,以已代天!
如是之下,他何晨的眼,可不就是天眼?
而且这般效果,又如何称不得天眼?
既然天眼已成......
何晨的视线,从这代表他曾经的练武场抬起,看向了练武场之外,那更广阔的天地。
此前的他,不辞千万里从遥远到不知方向的山广南域赶回到余昌,所为的一大缘故,便是为了在其中寻得自身本心,继而在心念之道上得以成长前进,乃至于将之完全融入到自身的天地道途中。
毕竟,心念乃是人等有情众生所成,而有情众生本身便是这天地之中的一部分,心念之道并入天地道途,也相当正常,尤其是何晨由于学习诸多佛学秘籍,本身对心念之道便已然入门,甚至深入其中。
若是朝着这般方向而去,那何晨现在便可以朝着当初余昌国战场的方向飞遁,而后,寻那些高不过金丹后期的佛修们,借阅借阅心念之道,继而在其基础上开辟出到自己的天地道途之中。
不过,何晨的目光却分明看向了余昌国战场的边上。
“若说以我之心,贯彻天地,就过往而言,又有什么比得上当初将沙漠化作生机之地更让我快意?”
“当年不过刚刚金丹之境的我,尽管将那一片的沙漠化作了草原,但周遭的其他荒漠,其他沙漠,可仍然荒凉在那儿呢!”
“余昌道人掌余昌,则求余昌无山,处处平原。”
“我既冠绝余昌,又如何容得余昌有荒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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