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二章 一个月的敲心推算,神秘势力(1 / 1)猜一猜i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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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少年们,能闹出什么动静呢?

今日傍晚时分,元皮皮如往常般与府主告别,王兴霸也与往常般将他送到院门。

“寻常人想要将根基境巩固圆满,往往需要一年到三年的时间。”

“如今才一个月,你的根骨皮肉筋却都有了显著提升,照此进度,快则月余,慢则两个月封顶,你就能修炼圆满。”

“不愧是朝廷看重的人才,来日飞黄腾达,可要记得深山老林里有位王兴霸。”

元皮皮向府主恭敬施礼,感激道:“府主每日对我悉心指导,我铭记在心,不会忘的。”

王兴霸挥了挥手,目送元皮皮消失在视线后,转身往雷池走去,堆满笑意的脸上却变得阴郁起来。

元皮皮有这样的进度,除了本身被刻意培养的体质、以及造就的执拗心境以外,更离不开雷池气机的推动,这些他都很清楚,如今元皮皮的修炼进度,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担心。

虎岩何处去了?

说是回去将大王请来,怎的一去便没了下文?莫不是与虎山虎大那样出了意外!

王兴霸当然想调查,可近些时日,他也是有麻烦纠缠,实在分身乏术。

他大步走入阁楼正厅,此时厅内已经站着学府的半数府师。

王兴霸朝后挥了挥手,便有其中两名退出门外,以免厅内议事被人打扰、窃听。

“现在什么情况?”

闻听府主问话,便有一人说道:“基本确认了,恐怕是李小玉在被抓住之前,曾经传出信去,近几日接连发现了清风城徐有才,挂剑宗林玄松的身影。”

“甚至撼山院的谷神通也来了,听闻他今年晋升了元婴境,已是妥妥一位大修士!”

王兴霸脸色难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人说道:“府主,我族复兴大事,要不干脆将大王请来,元皮皮根基境圆满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情。”

有人附和道:“不错!大不了撕破脸皮,只要将元皮皮带走,我们便还有机会!”

王兴霸摆手道:“我上个月就让虎岩办这件事,然后他便失踪了。”

场面顿时静谧起来。

那人担忧道:“这……会不会也是附近修士所为?我们真被发现了?”

王兴霸反问道:“林玄松和徐有才都是金丹境,谷神通元婴境,除他三人可还有谁?”

有人回道:“没有了,余下的都是一些寻常弟子,大抵都是洞府境、甚至才根基境的也有。”

王兴霸当即松了口气,笑道:“看这阵势,倒不是大动干戈。”

他安抚道:“不必担心,李小玉被抓之前,对我也只是怀疑,她更不知道半座学府的人都被我们夺舍了,应该只是让附近几个宗门的修士前来协助调查。”

眼看他开始敲打案桌,厅内的人顿时都是闭口不言,静待下文。

良久,王兴霸才停下动作,决定道:“虎岩的失踪,我大概有些眉目,由我来应付,解决了这件事,才好再派人将大王请来。”

“你们当务之急,是做好准备应对那些修士,如果真是找上门来,我们难免会有暴露风险,最坏的打算也就只能把他们全杀掉!”

“元皮皮根基境圆满在即,大王也马上就能对他进行夺舍之术。我族布局多年,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各位打醒十二分精神!”

场下各人精神抖擞,纷纷露出异色黄瞳,都是带着激昂情绪相继退下。

待正厅空无一人,再次响起敲打案桌的声音。

所谓结成金丹客,方为我辈人,既然踏入了金丹境,清风城的徐有才,以及挂剑宗的林玄松,自然都是远近闻名的出众修士。

若论单打独斗,夺舍王兴霸的虎肆有着将近元婴境的修为,倒是不虚,就算这俩人一起上,只要借助雷池气机,他也有取胜的把握。

麻烦的是那个今年踏入了元婴境的谷神通!

元婴境啊……这可是踏入上四境的最后一个门槛,要换作寻常妖族,巴不得找处洞府藏身,潜心修炼,再一步踏入那个压倒世间八成修士的境界。

譬如他背后那位大王,便是如此。

“当大王就是好啊……也无须管这许多事!”

事实上,虎肆还是有些心理不平衡的,别说元婴境,就算他如今将近元婴境的金丹境圆满状态,如果不是身负复兴大任,早早闭关去了。

复兴大任……

“为了我族大业,同胞们,就休怪我无情了!”

关于谷神通三人,狠下心来的王兴霸已有万全应对,随即目光深远,却是开始琢磨如何接触那位来自桃源洞天的小师。

……

元皮皮告别府主后,便走入四进院,径直朝三街而去,迎面却看见几个少年从一位府师住院中走了出来。

他无意多事,便主动让路,然而背后却无端传来闲言碎语。

“这黑炭头是谁?好像跟府主挺亲近。”

“连他你都不认识,哦也对,你们这个月出去外训刚回来。”

“我回来两天也好像也没见过这黑炭头,他住的哪个房间?”

“嗐,哪是你能见的,人家可是住在这四进院里!”

“噢,看来有些背景?”

“准是,否则怎么会由府主亲自指导?”

“我看这里面还有玄机,他院子里还住着一人,本以为是随从家仆,你们猜怎么着?这黑炭头才是仆人!”

“啊?怎么说?”

“孙翔说的,今早见这黑炭头在打扫院落,与他一同的青年恐怕还在房里呼呼大睡呢。”

“对对对,孙翔还说了,那青年有些背景,是这黑炭头风韵犹存的娘亲跟他睡了一觉,所以……”

“哦!是这种后门精呀。”

“咦?他过来了嘿。”

“黑炭头,别以为仗着你娘功夫好……”

结局可想而知。

……

三街三号小院,主房里。

盘坐床榻的裴顺本以神识巡视,尝试聆听更多线索,无端却听见不远处的动静,这会儿便悠悠睁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隐忍了许久的元皮皮,终于还是爆发了,正如酒童一般。

酒童是受此地妖气影响,而元皮皮是受旁人讥讽影响,可这所谓的旁人讥讽,偏偏也是能够被刻意制造出来的。

是谁?

是被虎妖夺舍的王兴霸,还是另一股还藏在背后的势力?

另一股势力……

目前唯一指向这股神秘势力的线索,是那句话——“他有意试探也好,免了我们一桩麻烦事”。

尽管如此,裴顺这些天时常思量,也已经有了些推算。

这股势力,很可能来自朝廷。

只要置身事外去想一想,堂堂东岳雷池,大天朝三大初阶学府之一,掌控一座上古遗迹,怎么可能会出现府主被夺舍的事情?或者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长久不被发现?

裴顺认为不可能。

再去考虑一直耿耿于怀的疑惑——难道朝廷真的只派沈青、张正义两个洞府境武官将元皮皮接到东岳雷池?这就是所谓威慑西凉之斩龙修士的待遇?

怎么可能这般无足轻重。

对于元皮皮,朝廷必然仍有后手,裴顺不相信,朱厌虎妖能够成功夺舍元皮皮。

他不相信这是件如此容易的事情,经历桃源洞天一场压龙局之后,更不相信有朱希虎、徐国志这种心思缜密的人稳坐朝堂,朝廷还能出现这么粗心大意的纰漏。

再回到那句话的意义。

这股神秘势力,显然也是想试探他,只是被夺舍的王兴霸试探在前而已。

为什么要试探他?

因为他在朝廷的布局中,是个意外,是陈齐礼造就的意外,他根本不该出现在元皮皮身边,不该出现在这座东岳雷池。

所以要试探。

种种散乱而隐晦的线索结合起来,却得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藏在这座学府的另一股势力,大概率便是朝廷的布局。

这样一来,眼下所发生的事情,也能够解释。

朱厌虎妖也好,藏在背后的朝廷势力也好,对于元皮皮戾意更重这件事,都是乐见其成,因为这能够促使元皮皮的修炼进度再快一些,让他体内的压龙蛮意更浓烈一些。

在这方面,双方并无冲突,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双方直到现在都没有产生碰撞。

可有心化解元皮皮戾意的裴顺,却不愿如此。

他不愿意元皮皮戾意加重,也不愿意朱厌虎妖与那个疑似朝廷的势力相安无事,他要消解元皮皮的戾气,他也要为双方势力制造一些矛盾。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毕竟窃取了东岳雷池的根源神木。

据小白所言,当自己彻底踏入洞府境后,便会有气海倒灌的气象出现,彼时在根源神木的影响下,恐怕会将整座雷池的气机炼化入体。

镇印三百年的雷池没了,朝廷会不会找自己拼命?啧啧啧,不敢想啊。

“忒麻烦的事。”

“儿子,小白,回去小天地。”

不多时,外院的门便被一脚踹开。

刚推开房门的裴顺,正好看见鼻青脸肿的元皮皮大步走了进来。他径直回了房间,反手响起重重一记关门声。

裴顺举步上前,敲了几次房门不见回应,便强行推开,走了进去。

元皮皮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脸红肿,右眼发黑,显然吃了独自打群架的亏,这番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满脸怨毒气象。

见裴顺进来,他当即扭过身子,骂道:“谁让你进来了,滚出去!”

裴顺一言不发,只从藏物法器中取出化瘀消肿的药膏,走到元皮皮跟前,蹲身替他涂抹。

这是元皮皮第二次看见裴顺的温柔。

可与上次的愕然不同,他这次很愤怒,猛地就抬手将裴顺手上的药膏拍落地面,发出“啪啦啦”的清脆响声。

然后,便是一片静谧了。

裴顺拾起药膏,竟罕见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再次替元皮皮涂抹伤口。

只是见对方又有扬手作打的动作时,冷不丁说道:“你这一掌若打下来,可就将你我的缘分打尽了。”

怒气冲冲的少年闻言,扬在半空的手竟真的就僵住了。

是为什么呢?少年自己也不知道,实在要找个理由的话,他举目无亲,眼前这个时常刻薄、今日却难得温柔的小师,已经是世上他最亲近的人。

元皮皮放下手,静静坐着,待裴顺涂抹完后,才攥紧拳头说道:“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强大到我难以想象。所以我从来不敢问你,也不敢去想,裴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阻止我报仇。”

裴顺给药膏合上盖子,轻描淡写道:“心有执念,对你修炼的进境是有帮助的,所以我从不多说什么,也没打算要劝你,但有件事你必须要清楚。谁是你值得相信的人,哪些人不能轻易相信。”

元皮皮皱紧眉头,满脸的不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府主对我有教导之恩,他每日对我的关心总不是假的,我不信他还能信谁?他能帮我提高实力,你能帮吗?你只会让我扫地,让我烧水,让我洗衣服!”

“有些事情我不敢去想,但不是放下了,我只是尽量让自己不去考虑多余的事情,至少现在的我还没资格去考虑!我要变强,我要报仇!”

裴顺看着他越发狰狞的脸,却是噗嗤笑了出来:“瞧你这苦大仇深的,要让苏观宝看见,准又要找我嘀咕。”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伸手抓了抓元皮皮的头发,轻盈往门外走去:“我跟你出来,只是不想你死罢了,傻孩子。”

元皮皮扭头看着那个转身关门的身影,看着两扇木门渐渐遮掩了他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满腔的愤懑忽的就被无数辛酸掩埋。

少年人的心里五味杂陈,却似有一股暖流涌动,让他不那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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