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张毅眉头皱起,道,“我确实不懂得修炼之术,我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所以才混迹人间,至于因果之说,是什么东西?”
“看来你不仅不懂得修炼之术,连因果之术也不明白。”
文先生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所谓因果很简单,比如说,你现在欠别人一个人情,这就是因,你每杀死一个人,这也是因,
我等修道之人当秉承自然之理,最忌逆天而行,凡人之命皆有定数,你杀死一人,身上之‘因’就会多上一份,天道也就会‘记恨’你一笔,这就是‘果’,
你越杀越多,‘因’越积越多,‘果’越累越厚,日后一旦渡劫,所有‘果’会一并爆发,到时你的处境将千难万难,不过...”
他微微沉吟,道,“你若不通修炼之法,没有修真练道,那么因果影响便小上很多,所为因果,说白了就是天道强加在我等修道之人头顶的一个枷锁而已!”
“原来如此。”
张毅眼神闪动。
因果之力,还有这种说法。
“那先生为何混迹红尘?不怕招惹了因果之力?”
张毅问道。
文先生微笑道,“我于红尘炼心,不曾伤得任何人,天道又如何和我算账?不过,虽然没有伤人,但是只要进入红尘,多多少少也都会沾染因果,但为了门派着想,这一点因果倒也不算什么。”
张毅一阵沉默,看向眼前中年男子,忽然问道,“那先生追踪我是因为什么?”
“我原以为你是一尊妖兽,祸害人间,却在遇到你之后发现你身上并无一丝妖气,甚至你若不显露本体,我根本觉察不到你的异常,看来你是得天独厚,可以天然掩饰身上气息!”
文先生注视着张毅,道,“道友,你既然不懂的修炼之法,不如加入我的门派如何?我传你修道之术,岂不比你现在要快活?”
他向张毅发出真诚邀请。
张毅的本体乃天下奇珍,世所罕见,若能收录门墙,对他的门派也是大有好处。
张毅心头凝重起来。
“我若拒绝的话,先生会怎么样?”
“那在下只好用强的了。”
文先生平静说道。
“好,我可以加入你的门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张毅直接开口,“先等我了却红尘之事,才能加入你的门派,我与知府和青仙观有滔天血仇,不杀他们,我心难安,等我杀死了他们,再加入先生的门派,这样一来,应该能规避一些因果吧。”
文先生微微思索,道,“看来道友真的是非要杀人不可了,不过我之前说了,即便你不通修道之术,身上也会惹下因果,只是因果相对很小而已。”
“这点因果我还是能承受的。”
张毅开口。
“也好,不过道友若是在报仇途中遭遇困难,我可无法帮你,这一点你要提前知道。”
文先生微笑。
“放心,我自有手段可以报仇。”
张毅冷声道。
文先生微微一笑,忽然手掌一挥,笼罩在张毅身边的璀璨白光一下通通消失,张毅的身躯再次变得活动自如。
“道友,你既然要加入我的门派,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出自何方,我乃【紫日宗】门人,已有数千年传承。”
文先生微微笑道,“不过我混入红尘,却并非胡乱浪迹,嗯,这么说吧,我现在在燕王府做幕僚。”
“在燕王府做幕僚?”
张毅露出疑惑,道,“为什么?”
堂堂修真者,还要讨好一个人间藩王?
“世道艰难,连我等修真炼道之人也不可避免!”
文先生轻轻叹息,“紫日宗传承千年,江河日下,门人弟子越来越少,天地灵气也比数千年前稀少了许多,所以我等只有另寻出路,据我所知,当今皇帝大限将至,一旦殡天,天下藩王必然造反,而燕王是众藩王中实力极强之人,若是他今后当了皇帝,倒可以敕封给我们一座灵山宝刹,好过现在苟延残喘。”
张毅眼中露出异色,“难道尘世间的皇帝还可以左右修真界的事?”
“那是自然,皇帝贵为九五之尊,有九龙真气护体,乃公认的大地之主,哪怕是让龙虎山腾腾位置,他们也得乖乖听话,上古年间,皇帝就是人王,虽然自封神一劫之后,人王已经不在,但皇帝却变成了天子,与天道的关联更深了。”
文先生轻轻说道,“修真之人最看重天意,所以天子降旨,哪个敢去违背?一个不慎,便是百万大军围剿而下,哪个修道之人敢去屠杀人间百万大军?怕是才刚刚动手,雷劫就已经将其粉碎!”
张毅暗暗吃惊。
这与他前世看的一些影视、小说似乎有极大出入。
凡间皇帝竟然还有这种职权。
“既然这样,那先生为何不直接去讨好朱元璋?或者当今皇太孙,送他们一些延寿的灵丹妙药,讨得一些敕封,应该是很容易吧。”
张毅开口问道。
“胡闹!”
文先生一甩袖袍,凝声道,“记住,今后你若修真炼道,千万不可送皇帝延寿丹药或者私传皇帝修真之法,此乃天地大忌,因果之大不可想象,皇帝位居人间极品,早已经是天道眷顾,若是再得延寿丹药,必遭天谴,这天谴不仅针对皇帝,更是针对你,顷刻间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原来如此!”
张毅明白过来,变得凝重,道,“那直接讨好朱元璋难道也不行?”
“洪武皇帝雄才大略,最讨厌各类术士,被洪武皇帝坑杀的术士何止百人?”
文先生轻轻摇头,“他是马背上得到的江山,如今江山稳定,更加推崇儒学治国,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藩王身上,退一步说,没有皇帝允许,我等连进入皇宫的资格都没有,就会被天子门神给挡下来,更别说去讨好了!”
张毅暗暗惊奇。
这个世界的皇帝权利之大,和他认知中的截然不同。
修道之人不仅奈何不了皇帝,甚至还要处处受制皇帝。
一个不慎,连山门都能被皇帝封了。
偏偏这皇帝还只是普通人,一丝法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