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抬手之后，银针距离上官飞眼睛不超过三尺。这么近的距离发出偷袭，上官飞的眼睛连眨眼都做不到。

银针几乎是瞬息即至。

‘呵呵，结束了。’

金九龄心中冷笑，下意识的准备向前补招。

却看到眼前闪过一个残影，一只手直直的挡在上官飞的面前，那两根足以射瞎上官飞双眼的银针，正好夹在指尖。

‘休休……’

破空声传入耳朵，紧接着一股刺痛传入大脑。

黑暗，四周全部是黑暗。

“来而不往非礼也，金大人，不用谢我。”

上官飞飘然后退，看着在那里抓狂胡乱舞动双手的金九龄，他的眼神满是平静。

恶人自有恶人磨。

绣花大盗一桉中，不说那些死在金九龄手下的人，就说被他刺瞎的人，就有数十位，今天上官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心中只觉得畅快。

“去死，给我去死。”

金九龄拿出飞针，朝着四周迅速抛撒。

这一次，叶孤城终于坐不住了。

他能坐视金九龄和上官飞交手，却不能坐视金九龄用暗器威胁到南王的安全。

这一剑，很快。

在金九龄抓出飞针的时候，叶孤城就出剑，还不等金九龄甩出飞针，这一剑便划破了金九龄的手筋，而后他身形一转，一剑划过金九龄的后脚跟，再次把他的脚筋挑断。

‘啪嗒！’

脚筋被挑断，剧痛之下，金九龄再难保持身体的平衡，重重的倒在地上。

“杀了我，杀了我啊！”

眼睛被刺瞎，手筋脚筋被挑断，金九龄形态疯狂。

“金九龄，若是把你现在扔到金陵大牢里，你说那些被你抓进来的犯人会如何对你呢？”上官飞再次坐会凳子上，看向金九龄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

“咳咳，成王败寇，我金九龄就算是被你们杀了，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绣花大盗，你们威逼我就范，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不愧是当今天下第一名捕，被人重伤倒地，也不曾露出怯懦的姿态。

“没关系，你不承认，自然会有人承认，只要把红鞋子的那几个女人带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有人无比心疼的。”上官飞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故事中的反派，不但把对方打残，更是要抓对方的女人来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不会，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是反派呢！

“呵呵，就算是我和红鞋子的女人有染又怎么样，这也只能证明我和她两情相悦，最多就是再挪用红鞋子的一部分钱财，想要证明我是绣花大盗，这些不够啊，哈哈！”看金九龄那得意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是胜利者。

此时上官飞正全神贯注看着金九龄，没有注意到南王在听金九龄说挪用红鞋子钱财时候的眼神。

龙有逆鳞，触之责死。

金九龄不知自己犯了南王的忌讳，就算他不是绣花大盗，也活不过今天。

“哎，真是执拗啊。”

上官飞摇摇头，这金九龄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金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天衣无缝吧！这么短的时间内犯下如此多的桉子，想来你肯定不会是单枪匹马的出动吧！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江西和福建两地如今被金钱帮掌控，三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方圆百里路过的外人，只要我下令，不出三天就可以呈现在你的面前。”

“如果说一次出现是巧合，两次出现也是巧合，那十几次同时出现，还能是巧合吗？还有你这几个月在金陵的出勤记录，相信六扇门都有记录吧！如此多的东西，你能做的天衣无缝吗？”

“还有你的手下，就算是你能经受住酷刑，你觉得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有几个能经受住酷刑的呢？”

先不说绣花大盗犯下的桉子，就说他转移这些财宝，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

而金九龄能找的帮手，只有两种，一个是六扇门之内，整个江南的六扇门都被他拿下，用来藏赃款。另外一个就是从外边找人。

如果是六扇门这边，只需要把金九龄的狗腿子抓过来，看到金九龄的惨状，他们什么都会交代。

而金九龄若是在外边找人，那就更简单了。

查看金九龄近三个月的出行记录，看看与各地桉子发生时间的对比，是不是他，一目了然。

之前没有人怀疑金九龄，是因为他的名声摆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无敌的金身，让人下意识的把他忽略了。

现在确定他就是凶手，之前金九龄做的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会被人放大，再想找破绽，还不是轻而易举。

“如此，你还不承认吗？”南王开口道。

再看金九龄，此时脸上没有了笑容，看起来反而多了一种莫名的平静。

“上官飞，我想知道，你为何会这么快的发现我？”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南王的问题，可他这个话里透露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上官飞平静道：“金大人，因为别人相信你，他们相信你这个当了三十年捕头的天下第一名捕，而我不信任你。以我来看，发生了桉子，再没有抓到凶手的时候，有作桉动机的和有作桉实力的人，都值得怀疑。”

“其实你这个桉子，编的也不怎么高明。只是这些人太信任你，他们不相信和自己交好了几十年的朋友，会欺骗自己。”

“尤其是江重威前辈，他被你刺瞎双眼，居然还把你当做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人。”

“就算是没有我插手，你这个桉子也会被人破掉。”

金九龄挪动了一下身体，给自己翻了一个面，问道：“谁？”

上官飞道：“就是王府门外的陆小凤，其实他也不相信你，之所以跟着你的计划走，只是想看看你耍的什么花招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

金九龄没有怨恨，做错了事，被人发现就要受罚，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名捕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打成了废物。

“我输了！”

金九龄闭上眼睛，面色坦然，“绣花大盗就是我，临死之前，我想求王爷一件事。”

“说！”

南王的声音，隐隐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对金九龄也是付出了信任，结果这个他信任的人，如今却深深的伤害了他。

身份尊贵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被人这样伤害，他也会难受。

“那个女人的事情，王爷不要再查了，还有我作桉分到的金银珠宝，全部都可以交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