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上官飞对酒当歌,感叹人生无常。
而在他不远处,明月心正在苦逼的安着帐篷,心里早就问候了上官飞的祖宗十八代。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飞这种不要脸的人。以前她见到的人,哪怕是杀人如麻的魔教长老,在她的面前也会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更别说那些名门正派的少侠,对她更是殷勤。
就算是冷澹的公子羽,也不会坐在那里自己吃东西,而让她这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边独自干活。
“明月心,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断的偷看我,是不是觉得本公子英俊帅气,很符合你这人的感官啊?”
“呵呵!”对于这种自恋的人,明月心只是冷笑。
“你可不要多想,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能得到的。与其你在这里费时费力的垂涎我,还不如去嘲天宫找公子羽,我看他已经很久不近女色了,你若是自荐枕席,他说不定会直接答应呢!”
明月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想要打人的欲望。
“少帮主,你就这么忍心看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干活,自己在那里吃吃喝喝吗?”为了不让上官飞多想,明月心用了激将法。
“这话说的在理。”
上官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在明月心觉得上官飞终于要下来帮忙的时候,却见他一个转身,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作为一个男人,我确实不忍心看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忙碌而无动于衷,所以,我这就把头转过去。”
我……
明月心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杀人了。
天下的男人她见多了,可像上官飞这样的奇葩,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很快,她压下了内心的杂念,分析了一下,明白了上官飞为何会这样做。
‘想让我自己走,门都没有。’
在她看来,上官飞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主动离开。一旦自己被他气到,主动离开,到时候上官飞见到公子羽的时候,还可以倒打一耙,说她的不是。
我明月心,岂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心里冷笑一声,明月心保持平常心,很快便把东西收拾好,来到上官飞身边,看到那被他吃的七七八八的食物,明月心更加认证了自己的猜想。
“不好意思,我刚才饿了,把东西吃完了。”嘴上说不好意思,可看上官飞的脸,就差写着‘我就是故意的,有种你打我’的贱兮兮表情,让明月心暗笑。
她可是明月心。
从小到大,她经历的困难太多了,和之前的相比,上官飞就是更加讨厌一点,要说难缠,他这还不算什么。
“没关系,少帮主您是贵人,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希望您多担待一点。”迎着上官飞的笑容,明月心回以微笑。
明月心:‘老娘不是好惹的。’
上官飞:‘我去,这娘们不好惹!’
这种简单的试探,上官飞也知道了明月心的难缠,刚才他用言语不断讥讽,就是为了让明月心主动退去,没有想到这女人暴怒之后,居然忍住了。
“算了,我要睡了,你晚上可不要偷摸熘进来。”
上官飞说着,便准备进帐篷。
“等一下。”明月心喊住上官飞,“晚上我不会进入你的帐篷,你也不要来我这边。”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希望如此。”
明月心掀开帐篷的门帘,忽然对着上官飞扔过来一次东西,这么明显的‘暗器’当然不会击中上官飞,被他轻而易举的伸手接住。
“这是什么?”
看着手中没有署名的信封,上官飞晃了晃,里面很轻,上面没有异味,可以确认这是正常的书信。
“最近南王邀请你去他的王府做客,这是相关的情报,你自己看吧!”
明月心和上官飞解释一句,随后拉上门帘,听着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上官飞的内心毫无波澜。
相比起帐篷里的明月心,他手中的这封信,反而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打开书信,借着月光,上官飞看了起来。
过了盏茶时间,他的手一抖,那书信直接化作了一捧齑粉,飞散到天地间消失不见。
‘真是有趣呢,这就是公子羽给我的下马威吗!’
这情报上面不但记载了南王给他写信的内容,更是记载了一些金钱帮的隐秘,很明显,公子羽是借用这封信告诉他青龙会的强大。
攻心之计。
抬头,上官飞看着月亮笑了。
……
京城。
东缉事厂。
当曹正淳来到这里的时候,东厂的几位实权人物已经到了,尤其是东厂现在的正牌督公,掌印太监刘喜,已经安稳的坐在那里。
“曹正淳,刘喜公公召我们几个前来开会,你为何这么晚到,看来是不把刘公公放在眼里啊。”说话的是一个面色不善,看起来较为阴狠的老家伙。
“万喻楼!”
曹正淳兰花指以捏,伸手指着外边摆放的日晷说道:“刘大人召见咱家是未时三刻到,如果咱家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时间才是未时两刻。再者,咱家晚来,若是刘大人不喜,自然会对咱家明说,何用你这种小人在这里阿谀奉承。”
刘喜目光落在曹正淳身上,心里忍不住叹气。
这东厂在他的手里可谓是如日中天,上到朝廷的文武百官,下到江湖帮派,对他的号令无不顺从。
可惜他掌权的时间太长了,长到皇帝已经觉得他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不是他贪恋权利,而是他知道,一旦他退位,这些看起来对他忠心无比的家伙,回头就会对着他撕咬。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相比较这些人,刘喜对于曹正淳倒是更看重一些。
通过他的了解,曹正淳做事讲究稳准狠,对敌人从不仁慈,却也不会胡作非为,胡乱编造证据,诬陷好人。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拿不准曹正淳的实力了。
“好了,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不用计较这么多。”
刘喜开始和稀泥,对着曹正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淳啊,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咱家眼看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在这东厂督公的位置也坐了十几年,也该是退位让贤的时候了。这不,咱家准备在这六十寿宴当天,向陛下请个恩,把这督公的位置让出来。”
“但凭大人做主。”
曹正淳没有说那些客气的话。
相反倒是万喻楼这些人,一个个围在刘喜身边。
“大人正值壮年,我们还需要依靠大人,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走啊。”
“干爹,你可是我的亲干爹,你可不能走啊。”
“大人您是咱们东厂的依靠,若是离开了您,我们东厂便会轰然倒塌啊。”
一群年纪加起来二百多碎的老太监,在那里对着刘喜疯狂的吹嘘,就好像这朝廷离开了刘喜,就要轰然倒塌似的。
“好了,我意已决。”
刘喜拍拍手,对于身边这些马屁精,他也无可奈何。
尤其是看到有人想笑,却又装作痛苦的表情,他只能装作看不到。
“到时候这里有什么人来管,就看陛下的心意了。”刘喜一副我也无能为力,你们不用在我这里拍马屁的伤感表情。
一群太监眼珠不断转悠,东厂可不比朝廷,说不好听的,这里就是皇帝的奴才,任命谁当东厂督公,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他们讨到了皇帝的欢心,未尝不能一飞冲天,成为这万人之上的存在。
“马上就要到大人寿诞了,下官略备薄礼,还请刘大人不要嫌弃。”曹正淳的声音听着不大,在一众人心诡谲的太监中,宛如轰雷炸响,震得他们面色发白。
“正淳的心意,咱家便却之不恭了。”
刘喜没有在意身边这群废物,看着曹正淳那不动声色的脸,他的心中对于曹正淳的评价再次拔高。
如果皇帝不昏聩的话,下一任的东厂督公,必是曹正淳无疑了。
“干爹,我给您准备的寿礼,已经在路上了,保准让干爹满意。”
“这时候要看大家的自觉了,若是觉得督公对你不好的,也可以不准备。”
“督公对大家的关爱,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小气了。”
在一群人的马屁声中,刘喜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只有曹正淳冷眼旁观,他能感觉到刘喜心中的暴怒和无可奈何。
这群人对他吹嘘的越狠,心里便会想着如何取而代之。
枉他们跟随刘喜多年,却不知道刘喜这人最重权势,他嘴上说自己要退位,谁要是真的相信,那才是大傻瓜。
‘偌大的东厂,全是蠢材!’
曹正淳莫名的感受到了刘喜的悲哀,心中对刘喜多了一丝同情,同时也多了一丝警惕。
刘喜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以后这身边的人手不说对自己死心塌地,最少也得有能力替自己分担一些事情。
他想到了身边的铁爪飞鹰。
这个自己认为是心腹的家伙,居然是朱无视的卧底。
证据是没有的。
曹正淳也不会会认为朱无视会留下证据给自己知道,他只需要心里保持怀疑,同时也在不断的暗示铁爪飞鹰就好了。
朱无视既然开始算计他,那说明他对自己很看重。
现在就算是他不想当这个东厂督公,朱无视也会推着他上位。
知道了这一点,曹正淳不着急了。
这就像是打牌,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会赢,如今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慢慢的等待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曹正淳心累的离开了刘喜的府邸。
“大人!”
铁爪飞鹰和林平之二人在门口等待,看到曹正淳过来,立刻靠了过来。
“走吧!”
曹正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下午都是听着这些人在那里熘须拍马,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十几个讨厌的苍蝇在耳边吵闹似的。
离开刘府,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安宁。
“大人,前面有个雅兰轩,您要不要去里面坐坐!”看到曹正淳烦闷,铁爪飞鹰主动的报告。
“雅兰轩?”
曹正淳掀开车帘看了看,铁爪飞鹰只以为他是在打量这里,却不知道曹正淳心里已经打算回头派人查一下这里。
功力深厚的他,可以听到里面女子的说话声,还有那清雅的曲子在楼宇内环绕。
“地方不过。”
评价一句,曹正淳继续道:“我便不去了,飞鹰你若是喜欢,便下去享受一下。说来也怪我,上次只顾着从教坊司给平之找个女人,却忘了你跟我这么久,还是男儿之身。”
“能够为大人效力,是飞鹰的福气。”
铁爪飞鹰看起来赤胆忠心,若不是上官飞知晓剧情,谁也不会知道他真正效忠的人竟然是朱无视。
“有所劳,必有所得。”
曹正淳伸手拍了拍铁爪飞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跟随咱家的人,咱家从来不会亏待。若咱家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定然会整日在青楼花舫买醉,享受美人的温存。”
看到铁爪飞鹰还想说什么,曹正淳直接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他的手里,“忠心是需要嘉奖的,这五千两银子给你去花吧,花不完不要回来。”
我……
铁爪飞鹰看着面前的银票,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这可是五千两银子,他就算是有两份收入,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抚摸着银票,铁爪飞鹰有种想要弃明投暗的冲动。
对他来说,跟着谁都是跟,像曹正淳这样大方的老板,不比朱无视来的差。
心动只持续了三秒,铁爪飞鹰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卧底的下场,他是知道的。
别看曹正淳现在对他好,可一旦他知道自己是朱无视的卧底,翻脸不认人那是正常,说不得便会把他抓入诏狱,让他尝尝十八般酷刑的滋味。
铁爪飞鹰不怕死,他害怕那些刑罚。
想想传说中的凌迟,最高的能割三千多刀,而且还需要让人保持清醒,这样的痛苦,他不觉得的自己可以忍受。
看着曹正淳的马车远去,铁爪飞鹰暗自握紧了银票。
上级领导让他去青楼、花舫消费,他能拒绝吗?
连银票都给他准备好了,明显是弥补上次因为林平之对他的亏欠。
心里这样想着,铁爪飞鹰心里的不安直接消失,看着面前的雅兰轩,他撇撇嘴,走向了另外一边。
听素曲有什么好的,真男人就该真刀真枪的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