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周妙彤右手捂着额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可是看看窗外,太阳刚刚出来,算上昨天晚上运动的时间,这也不太长啊。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会知道,自己昨晚睡着后,中了贼人的蒙汗药,若不是上官飞还有些实力,她现在早就痛不欲生了。
“醒了,是不是感染伤寒了?”
上官飞递给周妙彤一颗丹药,“吃了它,会好受一些。”
这颗丹药主要的作用是滋阴补阳,强身健体。属于那种有病吃了增加抵抗力,没病吃了也没事的保健品。
“也许是吧!”
周妙彤起身靠在上官飞的怀里,感受到他怀里的舒适,脑袋轻轻蹭了蹭。
一颗丹药下肚,周妙彤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这是什么丹药,若是能推广出来,天下就不会因为伤寒而死这么多人了吧?”感受到飞快恢复的身体,周妙彤两眼放光。
她不是圣母,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当年在教坊司训练的时候,有的姐妹就是因为伤寒不治,最后死在她的面前。
她在想,如果当时有这个药,那个姐妹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这颗丹药价值百金,你想推广的话,我可以让人研究一个简单的。”
什么是壕无人性。
真正的富家底蕴,不在于吃穿,而在于一些小细节的方面。
普通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颗指尖大小的丹药,居然价值百金。
‘嘶……’
周妙彤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着嘴巴,她刚才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对于上官飞的话,周妙彤当然不会怀疑。
她只是好奇,这丹药里面究竟加了什么,居然会这么贵。
“好了,起床了。”
上官飞伸手捏了捏周妙彤的嘴巴,眼神不坏好意的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若是你在不起,那我就和你一块。”
“不要。”
周妙彤伸手推了推上官飞,皱眉道:“我还没有恢复好呢,你这家伙壮的和牛似的,人家是真的受不了了。”
没有练过武功的周妙彤,对决天赋异禀再加上有武功加成的上官飞,结果根本就不用多想。
“好好好,我先出去,你收拾完就下来吧。”
上官飞来到楼下,店小二已经准备好了早点,见到上官飞过来,那是热情迎接,肯定是因为修炼了上官飞给他的吐纳法,自己感受到了些许的真气。
“你先去忙吧。”
谢过了店小二的好意,上官飞看着坐在两个角落的萧十一郎和傅红雪,不由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今天有什么打算?”
“赶路。”
傅红雪的态度依旧冷澹,却能对上官飞的话做出回应,比之前好了不少。
“我倒是没事,说不定会在这里继续住下。”
萧十一郎看着外边的大雪,心里猜想肯现在出关找他的人不会太多,这里的武林中人都被上官飞杀了,所以他住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等我女人下来,咱们就走。”
傅红雪桌子上的早点已经吃完,很明显,他在等上官飞。
萧十一郎看看上官飞,在看看傅红雪,对于二人之间的故事,有些好奇。
“至于十一郎,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进关,又害怕麻烦的话,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找金钱帮,我会给你提供相应的帮助。”
在这个江湖,普通人获得宝贝,那是高风险。
可要是有势力的人获得宝贝,那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萧十一郎的割鹿刀之所以会引起人的觊觎,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人。
孤家寡人,没有帮手。
而金钱帮就不一样了,如今横跨四省的金钱帮,已经成了江湖上谁也不敢小视的庞然大物。他就像是一个欲要吞噬天下的凶手,谁都知道他的野心,却不敢第一个站出来。
“谢了。”
萧十一郎伸手接过令牌,摩挲上面的文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刻钟,周妙彤从二楼下来。
“今天的人怎么少了?”
昨天客栈大厅还有十几个人,怎么今天她睡了一觉,这些人都没有了。
“也许是回家过年了吧!”
上官飞睁着眼说瞎话,“毕竟年关快到了,早点回去也是好的。”
这么不靠谱的答桉,萧十一郎以为周妙彤会反驳,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妙彤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上官飞给的答桉。
‘这姑娘不会是啥子吧。’
大冷的天,这些人有毛病才会提前出门。
像他萧十一郎,就想在客栈里遮风避雨。
“走吧!”
刚才那个丹药蕴含着不少的能量,像周妙彤这种普通女人吃了,当天都不会太饿。
傅红雪拿起刀,目光在萧十一郎身上划过,而后走出屋门,按照他那种独特的方式进行赶路。
上官飞去后院把马车牵出来,任由老马跟着傅红雪,他则是带着周妙彤进入车厢里躲避风雪。哪怕这些风雪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上官飞也不想忍受风吹雨打。
萧十一郎坐在大厅,看着慢慢走远的马车,眼神一直很平静。
他早就习惯了孤独,如今分别,也不会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客栈老板看了看外边的大雪,喊出店小二来把院子清理一下,而后在门口清理了一条路。等忙完这一切,已经上了年纪的店老板,直接去后房休息了。
店小二看着一直孤零零坐在那里的萧十一郎,有心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咽了回去。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耳朵人。
就算是萧十一郎传给他三招刀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端上来几个包子,店小二默默的回到后厨,继续修炼他的砍菜刀法。
天地苍茫,大雪覆盖了万物。
萧十一郎左手拿刀,右手拿着包子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吃着。
此时的他心中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躲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说真的,这把在别人看来价值连城的宝刀,在他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他不知道徐鲁子为何要把这么名贵的宝刀留给他,让他本就不平静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危险。
很快,包子吃完了,萧十一郎没有动。
他一直的等待。
等待。
“你可是让我好找?”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门口响起。
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如果她能做哪家青楼的头牌,定然会让那青楼生意兴隆。
她不用说话,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男人魂牵梦萦,是个十足的尤物。
“你怎么来了?”
萧十一郎看到这个女人,眉头忍不住皱起。
这个世界上能让萧十一郎在乎的人不多,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
风四娘。
聪明直率,风情万种,她享受着人生——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这是她的人生格言,可还有萧十一郎不知道的一点,那就是风四娘喜欢她。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对于萧十一郎的直男语言,风四娘早就了解,所以她并不会对萧十一郎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你到底还要在关外躲到什么时候啊。”
风四娘抖了抖身上的风雪,坐在了萧十一郎的对面,看着桌子上空无一物,自顾自的走到一边拿起一坛酒。
“我也不知道。”
萧十一郎看着风四娘,他知道风四娘喜欢喝酒,也知道她喜欢玩刀。
“这就是割鹿刀。”
哪怕是上官飞看都没有看到的割鹿刀,被萧十一郎放在了桌子上,供风四娘品鉴。
“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吗?”
风四娘破开酒封,咣咣咣喝了一通,随后伸手拔出割鹿刀,看着那宛如秋水的刀身,伸手轻轻一弹。
‘铮!’
刀鸣清脆悦耳。
随手舞了一个刀花,然后那刀锋直直的朝着桌角落下。
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桌角就被割鹿刀轻轻切下。
“好刀。”
风四娘看着手中的割鹿刀,简直爱不释手。
对男人来说比较短的割鹿刀,对她来说就是正好,趁手的让她爱不释手。
“确实是好刀。”
萧十一郎认真的看着风四娘,“你若是喜欢,可以拿走。”
“这么好?”
风四娘惊讶的看着萧十一郎,随手把刀还入鞘中,道:“你小子以前可不会对我这么好,如今这样做,可是有事情要求我?”
“难不成你是看上姐姐我了,想要和我共结连理?”
真话往往都藏在随口说出的话中。
萧十一郎不会想到说出这话的风四娘,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她害怕萧十一郎看出她的想法,又想让萧十一郎看出她的想法。她的内心很忐忑,担心萧十一郎看不出她的意思。
这话很矛盾,却也比不过风四娘此时那纠结的内心。
“你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萧十一郎觉得风四娘是开玩笑,索性没有搭理她的话。
“对了,刚才我在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坡脚的刀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江湖上与你齐名的傅红雪,怎么样,没有和他交手打一架?”
“你是想让我杀死他,还是想让他杀死我?”
“当然是想让你杀死他,我还能让他杀死你吗!”
“这可说不准。”
“你小子想死啊!”
斗嘴失败的风四娘,直接伸手扯着萧十一郎的嘴角,作势要把他的脸扯烂。当然,风四娘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两个人嬉闹一阵。
萧十一郎道:“你既然看到了傅红雪,那应该也看到了一辆马车吧。”
“看到了,怎么了?”风四娘调笑道:“难不成,那车上有你的小情人?”
“这话你可不要当着车上人说,万一他要是想杀你的话,我可拦不住。”萧十一郎平静的警告道。
“什么人,连手持割鹿刀的你都没有信心?”
风四娘好奇了。
萧十一郎原本的武功在顶尖高手中只能算是出色,不能算上拔尖。
可当萧十一郎拥有割鹿刀之后,他的实力直线上升,已经成为顶尖之中的顶尖。
萧十一郎与割鹿刀有种深入灵魂的契合度。
“那个人杀死了谢晓峰。”
作为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谢晓峰的存在让很多年轻人暗然失色。那一手偷天换日夺剑式】让多少年轻人叹为观止,让多少老前辈默不作声。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死在了一个人的手下。
上官飞。
“如果是他的话,这事情真不好说。”
哪怕风四娘对萧十一郎拥有足够的信心,也无法让她睁着眼说瞎话。
谢晓峰当年也有‘谢家神剑’,就算那把剑比割鹿刀差一些,那也是神兵利器级别的宝剑。而就是这样全盛状态的谢晓峰,被上官飞轻松击败。
“金钱帮不是在江南吗?”
风四娘好奇道:“什么风,把这位爷吹到关外来了?”
“他应该是为了傅红雪。”
萧十一郎伸了伸腰,“你也见到我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快点回去吧!”
“我才不要里。”
风四娘不是一个听话的女人,向来不是。
哪怕这个人是萧十一郎,也无法让她全心全意的听从。
“这边的天气不好,你不是最喜欢江南水乡的风景了吗?”萧十一郎试图用这个让她回去。
风四娘认认真真的看着萧十一郎,“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她喜欢江南水乡不假,可她更喜欢的人在这里,她想陪着萧十一郎。
“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萧十一郎了解风四娘,他知道风四娘这人说话算话,哪怕是他,有些时候也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十一郎看着风四娘,“没有你还好,这里有你,一旦遇到危险,我便可能逃不了。”
“呸,老娘才不需要你来救呢!”
嘴里倔强,可风四娘心里清楚,如果萧十一郎真的遇到危险,她的这点武功根本就无济于事。
“反正大路朝天,我愿意往哪里走,往哪里走。”
风四娘倔强的看着萧十一郎,“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的面前。”
“我才不会死!”
萧十一郎一头黑线,他觉得风四娘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没错,简直就是极端的不可理喻。
“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赖定了,有能耐你打我啊!”看着满脸愁容的萧十一郎,风四娘开心的笑了。